第四百五十三章 你是誰?
從客棧出來的陳秀兒,心中不禁牽挂起古雲來。平日里她做的都是悄無聲息殺人之事,極少要與他人交談。所以本就不善言辭,今日見到余井水,雖來時忐忑,走時心中卻洒脫。原本還擔心餘井水認出她的身份,怕余井水心生芥蒂,一怒之下拆散她與古雲二人,現在竟然全都成了杞人之憂。
「師父說得對,我走時是應該買些東西帶上,到時候古雲哥聞起來,也好說辭。」陳秀兒自言自語。
想到此處,她這才想起余井水說她撒的謊有些蹩腳。可陳秀兒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沒什麼不妥之處。這大概便是陳秀兒,若是等她能想通,那麼古雲也該想明白了。
「先不說這些,最後一封信要交給龍老怪,可龍老怪並不在盤古城,遮蓋如何是好?」陳秀兒望向遠處的聽風樓,正在盤算如何處置袖中的那封信。
按照李無二的性子,既然信上寫了龍老怪的名字,那便是要交給龍老怪的。可眼下若是要去找龍老怪,又不知得花費多久,況且,龍老怪的大壽將至,就算陳秀兒不去找他,龍老怪也自會回來。
與其費事,不如直接將信交給聽風樓之人。
陳秀兒這般想著,再向西邊望去,日暮西陲。看來時機也剛剛好。
而再聽風樓內,有一位紅衣姑娘,手裡拿著一本書,百無聊賴。翻看幾頁,就要望向遠處,絲毫沒有將心思放在書上。
「師父他老人家也不在。本想回家看望父親母親來著,可師父竟然不準。丟給我這麼武功典籍,什麼時候才能看完?」
嘴中抱怨的紅衣姑娘,正是落晴。
她將書放在桌子上,走到一旁的架子前,目光落在一把木劍之上。這把木劍賣相可不怎麼樣,與其它同在架子上的兵器比起來,實在是令人瞧不上。
可落晴伸手將那把木劍拿在手中,回到習案旁坐了下來。用一塊上好的絲巾,小心翼翼擦拭著木劍。一邊擦著,時不時露出竊笑,也不知想到了何事。
「你說你啊,多有福氣。就是破木頭一塊,本小姐日日這般伺候著你。再瞧瞧那些兵器,可都是大有來頭的。可本小姐看都不看它們一眼,你說你是不是應該偷著樂?」
落晴捧著那把木劍,細細端詳。
「不僅是我稀罕你,連大哥也這麼寶貝你,這又是為何?我是因為大哥,吶大哥又是因為誰?」落晴這麼想著,突然想到什麼,她心中一緊,趕忙搖頭:「絕對不是。大哥可不是因為什麼人才稀罕你這塊破木頭的,一定是的。」
自言自語說情話,不見君子迎朝來。
忽有一陣清風,燈燭飄搖幾下,卻見到樓上有黑影。落晴已經不是原來的小姑娘,如今有功夫在身,見識不同以往。
落晴頭也為抬,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手腕一抖,匕首刺向黑影。
黑影一抬手,便將匕首夾住。
「你是何人?」落晴聲音淡淡,沒有一絲驚慌。
可黑影卻未曾開口。
「看來你找的不是本小姐,不過既然撞到我這裡來了,總得要有個交代。」
「我要找的人,原本就不在這裡。」
「那就有些意思了,既然你要找的人不在此處,為何還要來此處?」
「找人是為了送信。人不在,信可以送。」
落晴站起身,拿著木劍走到架子旁:「既然是送信的,將信放下,告訴本小姐要送給何人,你便可以走了。」
「你又是何人?」黑影問道。
「既然是樓外人,就不用問樓內人了吧?」
「聽風樓何時有了一個姑娘?信只有一封,收信的也只能有一人。若是給了你,你弄丟了怎又當如何?」
「在這聽風樓內,沒人能問本小姐如何,所以,你儘管將信放下,告訴我姓名,其他的不用你管。」
「好。」燭光又閃,一封信落在習案上。
「信已經放在桌子上,交給聽風樓主。」
落晴微微轉頭,餘光掃了一眼習案:「慢著,你還不能走。」
「為何不能走?信在此,也告訴了要交給何人。我為什麼不只能走?」
「你說的沒錯。你的事算完了,本小姐的事還沒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你是何人?」落晴笑道。
「送信的人,也得有名有姓。否則這信本小姐如何放心交給師父老人家?」
「我只是一個送信的,其他的那便不是我操心的了。」說著黑影漸漸消失。
可就在最後一刻,落晴嘴角一勾:「所以本小姐才要細問。」
從架子的劍鞘之中拔出一把長劍,寒光一閃,劍指黑影。
黑影飄忽間,十根纖指上若隱若現,紅繩飛舞。
「你這是什麼功夫?」落晴欲想斬斷紅繩,可揮舞長劍,只覺得軟綿似水,紅繩卻未曾有絲毫損傷。
「話多會死。」黑影躍入房中,正是蒙著面紗的陳秀兒。
「那可未必。」落晴左手順勢又拿起一把長刀,刀劍相交,欲剪斷紅繩。
陳秀兒神色從容,原本柔軟異常的紅繩,頓時堅硬無比,只見刀劍雖然鋒利,紅繩卻仍是無事。
「你這又是什麼兵器?」落晴說著,手中不停,手中刀劍如花舞。
陳秀兒嘆了一口氣,袖子之中又飛出一根紅線,原本一根,落晴與之相對,尚有餘力,可再來一根,便有所不敵。
陳秀兒袖中紅線越來越快,已經目不能及。裂帛聲起,落晴的裙擺被一根紅線洞穿。
「還要打嗎?」陳秀兒問落晴。
「你說呢?」
落晴的性子自然不會服輸,還要再攻向陳秀兒。
「你一個小小的黃庭武夫,是打不過我的。」
「你說打不過就打不過?」
落晴冷哼一聲。
而陳秀兒不想傷她,袖子再一抖,兩根紅繩將落晴纏住,動彈不得。
「放開我!」
「黃庭打不過指玄,這道理你應該明白。」
「哼,我大哥便能金剛殺指玄。我如今洞庭,為何不能?」
陳秀兒嘆了一口氣,她不是不知落晴的身份,只是不想跟她多言。若不是落晴出手,她早就離開。
「隨你吧。」說著收起紅繩,陳秀兒躍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