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你母親是誰?
落秀吉說道:「此子雙目精光四射,步伐穩健,適才那個武夫撞到他,此子看似輕飄飄一掌便接住那人,可見功夫不一般。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啊?」余井水知道落秀吉也看出一些異樣,笑眯眯問道。
落秀吉想了一下,說道:「只不過,這孩子的膚色,雖說白,但毫無血色,尤其是小小年紀,竟然黑髮藏霜。」
「不僅如此啊,雖然這娃娃,十指纖細,但十指指甲卻藏著黑紅之色。」說著,余井水攤開手掌。
「還是前輩厲害,隔了如此遠,也能做到細緻入微。」
「哈哈哈,有什麼好誇得?只不過是老夫這雙眸子尚且能用罷了。」余井水笑著喝了一口茶。
「晚輩聽夫人說過,內虛則外清。外清則是指膚無血色,發染霜。可見雖然此子武功了得,但想來用了不當之法。」平日里燕莜霜常常與落秀吉講醫理,落秀吉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不少。
余井水嘆了一口氣:「何止是不當之法。這少年乃是本末倒置,算是窮澤而漁。現在風光得緊,只怕這小命不知何時就得交給閻王爺。」
「前輩難道他用了何種法子練武?」落秀吉心中吃驚。
余井水點點頭:「這法子,老夫本以為不會再見。畢竟天下只有一人會,而那人早就已經死了。這不前幾天秀兒丫頭給老夫送信,這才知道,人死還能復生的。」
「前輩說笑了,人死如燈滅。雖說燈可以再點,但人這盞燈,只要滅了,恐怕便再也沒有重燃之日了。」
余井水話語間,對此人頗為不屑:「對對,話說的一點也沒錯。只是還真有這麼一個人死了許多年,又不知從哪裡蹦躂出來。」
「前輩提到的故人跟眼前這個娃娃有什麼干係?」
「這件事嘛,可就說來話長嘍。不過既然這個娃娃是用了那人的法子練武,看來是沒有幾年可活。竟然到了刺髓費精的地步,可見交給這娃娃練武法子的那人,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小娃娃的死活。」
「果然心狠手辣。」落秀吉說著,卻看到有一奇怪但似乎在哪裡見過的身影走了過去。
這人的打扮好生古怪,有似曾相識之感,但落秀吉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此人。
「在哪裡見過呢?」落秀吉不禁喃喃自語。
余井水開口問他:「秀吉啊,你說的是哪位啊?」
「哦,前輩且看遠處,那個頭戴斗笠的男子,雖然容貌是看不見,但總讓晚輩覺得在哪裡見到過。」
「哦,老夫瞧瞧。」說著余井水瞧了過去。
只是那個頭戴斗笠的男子,似乎極為警惕,匆忙間穿過人群。
「如何?前輩。」落秀吉急忙問道。
余井水笑眯眯地捏了捏自己地羊角鬍子:「呃,那人行色匆匆,老夫也沒看清啊,不過老夫確認不得此人。」
「原來如此,既然是這樣,前輩也不用放在心上。恐怕是晚輩多慮了。若是什麼厲害的角色,您老早就察覺,不會等晚輩指出的。」
「呵呵呵,老夫哪有那麼大的本事,不過是老眼昏花罷了。」
「前輩說笑了。這來人越來越多,真的如您所說,有不少熱鬧吶。」
「熱鬧雖然是熱鬧,但都是小熱鬧。而且啊,似乎只有你我二人有這份閑心,哈哈哈。」余井水自嘲一笑。
而落秀吉說道:「做一閑人看熱鬧,挺好。」
「說得也是。不過人又多了,也不知這盤古城能否住得下這麼多?」余井水見城門前的人越發多了起來,他站起身,身後捶了捶腰:「走吧,人太多了。」
城頭有人嫌多,自然離開躲個清凈。有人則不然,反倒是游魚遇見了銀河水一般,趨之若鶩。而此時,從城門外,走來兩人,一人帶著雕花面具,而另外一人面色蒼白,跟在其後。
「別哭喪著臉,前面就是盤古城,風餐露宿這麼多日,終於可以好好休息幾日。」開口之人,可不就是領著苟理千里迢迢前來盤古城的廣知南?
而他身後青年正是苟理。現在的苟理氣息微弱,彷彿死人。可他雙眼之中閃著精光,聽到廣知南開口,卻沒有回應,低著頭沉默不語。
「哦,對了。你還不能休息,哈哈哈,好不容易強行逼通你的幾大奇經,等到了城中,就得用我的內力灌之你的體內。你小子,這次可便得了大便宜嘍。」
苟理跟隨廣知南的這些日子,說是非人的生活一點不差。吃了這麼多苦,如今,對於廣知南的話已然麻木。只要能在廣知南手下活下來,其他的苟理暫且不想。
「瞧,這城中的螞蟻還真是多。而且比你我要勤快得多,這離龍老怪大壽還有幾日,就早早前來。若是他人不知,只當是祭祀祖宗呢。」
廣知南譏諷道。
他停下腳步,向人群望去,卻看到一個老翁和一位白衣中年人。廣知南雙眼一眯,內力流轉,腳下升起一道旋風,吹的石子滾動。這讓一旁得幾個武夫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紛紛跳開,拔出兵器。
低頭的苟理看著那些滾石,隨後緩緩轉頭看向那些武夫,眼神清冷。
那幾個武夫神色緊張,見苟理盯著他們,唯恐苟理與廣知南率先動手。而此時廣知南走到苟理身旁,在他肩頭輕輕拍了一下:「小子,老夫就是見到了老熟人,這才心中歡喜。一時沒忍住罷了。像你這般虎視眈眈盯著人,誰都害怕。咱們可不是來惹事的,就算是,現在也不是時候。」
苟理雙拳緊握,隨即鬆開,他一抬手推開廣知南,自己緩緩向盤古城內走去。
廣知南無奈地搖搖頭,對身邊得幾個武夫說道:「諸位好漢,適才那個臭小子衝撞了各位,莫要介懷。我替他給你們賠個不是。」
那幾個武夫雖然也察覺到苟理眼神中的不善,可他們所害怕則是剛才的廣知南。
「幾位怎麼向後退?我有那般嚇人嗎?」廣知南上下打量著自己,然後一手摸著面具,說道:「想必是我的面具嚇人,呵呵呵,諸位莫怕,實不相瞞,若是幾位見到我的相貌,只怕會更害怕。」
說罷,廣知南雙手背後,跟上苟理,只留下那幾個武夫面面相覷。
等到廣知南與苟理來到城門前時,已經看不到余井水與落秀吉。廣知南倒是覺得有些可惜,若不然也能在此跟那個滿口大善的假和尚好好打一架。若是可以,將余井水那本就稀疏的白髮剃光,再送回寺廟中去,那是再好不過了。
「小子,別亂跑啊,就你這副鬼樣子,就不怕被人當作了鬼給一刀砍了?」廣知南伸手在苟理的身上一點,苟理停下腳步,面上仍是絲毫表情都未有。
而廣知南一抬頭,卻看到了不遠處的童蛟。他輕咦一聲:「哦,有點意思,居然有人將……」廣知南話說一半,一抬手,從身旁武夫腰間的短劍出鞘,刺向童蛟。
童蛟畢竟是指玄武夫,這動靜如何瞞過他的眼睛?面色一凌,單手在空中一劃,短劍猶如刺入泥潭一般,緩慢異常,童蛟嘴角一勾,伸出手指一彈,短劍掉落地面。
「呵呵呵,功夫還可以。就是這底子嗎,一看便根基不厚。都是花架子。不過也難怪,這小子要是內力深厚,那才是稀奇之事。」廣知南自言自語。
而此時的童蛟死死盯向廣知南,三兩步來到他面前:「你找死!」
看著童蛟咬牙切齒的樣子,廣知南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小公子,你在跟我說話嗎?」
「不是你還能是誰?」
「哦哦,原來如此。不知剛才小公子適才所說是何意?」
「很簡單,我想殺了你!」
廣知南哈哈一笑:「你我有何仇怨,竟然讓您對我懷有殺心?」
「為何,你難道不知嗎?剛才那把短劍不是你所為?現在跟我裝糊塗,是不是晚了?」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剛才看到小公子小小年紀,竟然指玄修為,這才想著試探一二。」
「試探?既然試探完了,你也該死了!」說著,童蛟伸手打向廣知南,
廣知南一手背後,一手抓住童蛟的手:「小公子的修為雖然高,可你的底子實在是太薄,這就像雖然手握百萬重兵,可卻是一個不會兵法的將領,真要打起仗來,只是氣勢唬人罷了。」
「你說什麼?」
「生氣了?難道我說的不對?你這修為,也不是自己一點一滴修來的,所以啊,既然明白自己的深淺,就不要隨意跟人動手。」廣知南戲謔地說道。
「哼!」童蛟抽回拳頭,側身飛踢。
廣知南淡定自若,僅用一手便擋住童蛟的十幾招,他笑著一把抓住童蛟的腳腕,說道:「我已經讓了小公子如此多招,難道你還不打算收手嗎?」
童蛟如何能夠罷手?別人不招惹他也就罷了,眼前地廣知南竟然敢偷襲他,自然不肯放過。他從靴子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廣知南的喉嚨。
廣知南隨手一丟,童蛟只覺得身子片刻間沒了力氣,然後飛向遠處,撞翻六七人。那人武夫抱著童蛟,然後說道:「小子,你找死嗎?」
童蛟平日里對他人說得最多的話便是這句,自然忍受不了。
「誰找死還不一定呢!」
童蛟轉而對那幾人動手。而廣知南笑了一聲,隨即轉身:「真是的,小小年紀就是缺少管教,你看,別人代你家長輩來執行家法了吧?」
突然,廣知南猛地回頭,看向童蛟,雙目圓睜:「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而童蛟雖然敵不過廣知南,可那幾個武夫卻不是他的對手,幾番手腳下來,被童蛟打倒在地上。
「我現在就殺了你們!」童蛟撿起一把長刀,準備發泄自己心中地怒火。
可就在此時,廣知南一把抓他:「臭小子,我只問一遍,你母親是誰?」
「撒開!」童蛟大聲說道。
廣知南見童蛟如此蠻橫,微微一用力,童蛟吃痛,將刀丟在地上。
「如果不想死地話,趕快告訴我,你母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