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三件事
「大哥!」落晴蘇醒過來,大聲喊了一聲,而房內卻並無一人。只是沒多時,落府上的下人聽到動靜,便跑進屋,一看落晴行了,急忙前去回稟。
燕莜霜與落秀吉相伴而來,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刀和陳盡仇。
「晴兒,你醒啦?」燕莜霜急忙走到落晴的床邊,一把拉住落晴的手說道。
而落晴看看燕莜霜,有看了一眼落秀吉,說道:「爹,娘,我沒事。不過大哥呢?」
燕莜霜卻沒有回答,而是替她把脈以後,這才放心,說道:「道禪不在這裡。」
「什麼?難道大哥輸給師父了?」落晴大驚失色。
燕莜霜搖搖頭。
落晴趕忙催促:「娘,既然我大哥沒有輸給師父,那他到底在哪啊?」
落秀吉則說道:「閨女啊,道禪贏了龍老,但是現在身在何處,我們也不知啊。」
「這是為何?既然大哥贏了,她為什麼不來落府?」落晴不解。
燕莜霜說道:「傻閨女啊。雖然道禪贏了龍前輩,可也不是一點無事,總不能他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啊。」
「哎呀,爹、娘,你們說得,我都懂。只是你們這般遮遮掩掩,說得雲里霧裡的,我聽不明白。」
「那你先別急,為娘為你慢慢講。」
「嗯。」落晴點點頭。
而她則看到了一旁的陳盡仇,雖然從未見過,可在聽風樓,也知道陳盡仇乃是跟隨李道禪前來,更是捨命救自己,她看著陳盡仇身上受的傷,說道:「多謝。」
陳盡仇從進屋內時,便打量起落晴來,不像一刀,一刀則蹲在屋內凳子上,吃著盤中的水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見落晴出言相謝,陳盡仇回道:「不必客氣。」
「這具體如何,為娘啊也不清楚。乃是聽了一位名為余井水的老前輩所說的。道禪啊,雖然勝了龍前輩,但他也受傷不輕。所以當時便昏了過去,可有一個得道高僧,將道禪救走,至於現在那位高僧將道禪帶往了何處,便沒人知道了。」燕莜霜說道。
「大哥昏迷不醒,難道時受了什麼重傷?」落晴又問道。
「受傷是自然,只是到底受了多重的傷,為娘也不知。」燕莜霜說道。
「都不知傷的多重,那個和尚為何還將老大帶走?為何不將他帶回落府,好讓娘你給醫治啊。」
「閨女啊,那位和尚,有人說,乃是皇帝新封的天生禪師。既然如此高僧,出手相助道禪,一定有法子為他療傷的,怕是比你娘的醫術要高明多嘍。」
「相公,你適才說得什麼?」燕莜霜餘光一瞥,落秀吉趕忙改口道:「醫術一定不如你娘親,但也絕對又法子醫治道禪。」
「嗯……」落晴已經不似幾年前的自己那般,只會亂髮脾氣,如今的她懂事不少。聽到燕莜霜與落秀吉這麼說,便不再多說什麼。
落秀吉見落晴神情低落,他說道:「閨女啊,你放心,你瞧。道禪的兄弟還在咱們落府,只要他無事啊,自然會前來落府找他兄弟的。只是現在盤古城已經封城,我想還得等上一些時日。」
落秀吉指著陳盡仇,他想藉此安慰落晴。
落晴點點頭,然後抬起頭,問道:「師父他……」
落晴自然問的是龍老怪,只是她不問,大概也能猜到結果如何。
「這……」落秀吉話說一半,不知該如何將此事跟落晴講。
「龍老前輩已經死了。」燕莜霜微微嘆了一口氣。
「嗯。」
原本他們還以為落晴一定會傷心不已,大喊大鬧,今日竟沒想到,落晴平淡接受此事。
「晴兒啊,你不必傷心,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我想龍老前輩若是泉下有知,也頂不會讓你如此。
一旁的陳盡仇則冷哼一聲,說道:「他死了,乃是罪有應得!」
「盡仇,不敢胡說。」落秀吉說道。
陳盡仇笑道:「我可沒有胡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他龍老怪將你困在聽風樓,就是為了用你做餌,引誘我大哥現身。若不是大哥本領高強,只怕這一次,大哥也絕不會來!」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落晴問道。
陳盡仇笑道:「還能是何意思?你電腦非要我說第二遍不成嗎?龍老怪居心叵測,早就將在聽風樓一事前,寄給我老大,說若是他不前去,恐怕龍老龍便會對你不利。」
「這怎麼可能?我可是師父的關門弟子,師父他老人家怎麼可能想要殺我?」
「都到了現在,你竟然還不信?不過信與不信都隨你。」
「可是為什麼師父一定要殺大哥?師父也知道大哥對我有恩。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挑在壽誕之時動手,是在講不通。
「呵呵呵,有什麼講不通,既然想要殺人,在何時何地,又有什麼區別?再說,他可是空老怪,你在江湖上能找到第二任能與之匹敵嗎?」
「這……」
陳盡仇還想再說,可原本正在「享受」的一刀,來到陳盡仇身後,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嘿嘿嘿直笑。
燕莜霜與落秀吉也是後來聽余井水提及,現在又聽到陳盡仇這般說,看來龍老怪以落晴為餌,將李道禪要挾來,此事是坐實了。
只是他們也沒想到,龍老怪竟然如此心機,竟然拿自己徒弟的性命,做出這種事來。
「晴兒啊,先不用想這些,你好好休息才是。只有養好了傷,才能去找道禪啊。」
落晴有些魂不守舍,微微點頭。
而一刀則走出房外,只留下陳盡仇在那裡。也不知為何一向對他人漠不關心的陳盡仇,這一次為何要在落晴那裡待上這麼久?
他陳盡仇可不是來埋怨落晴,也不是前來做好人的。只是看落晴對於李道禪,用陳盡仇的話,那便是又是難纏的一位。他可得替宇文若兮好好盯著這些女子,等到日後,才好跟宇文若兮講。
這李道禪不在乎此事,宇文若兮怕也是不在乎,倒是只有陳盡仇一人放在心上。
一刀在院子中閑逛,正巧看到余井水獨自一人,坐在院子中喝酒。一刀饞的厲害,便跑過去,給自己到了一杯。
余井水一瞧一刀,面帶微笑,說道:「這麼多年了,乞丐還是乞丐?」
一刀笑了笑,說道:「前輩還是前輩,乞丐當然還是乞丐。」
「這一次前去,你可見到了龍老怪,如何啊?」余井水笑道。
一刀撓撓頭,說道:「確實有些厲害,我是打不過。」
「哈哈哈,你啊你。當年張淳風苦心教你功夫,雖然你也用心,但最終也不過只學會一招。還是最不是招式的一招。」
一刀著實不好意思,在余井水面前,只覺得口乾舌燥:「前輩,就不要笑話我了,我啊,天生就不是學武的料。師父他老人家肯教我,已經是太高看我了。我呢,什麼功夫都不願學,只要能陪在他老人家身邊就行。」
余井水看了一眼一刀,喝酒不語。
「老前輩,這酒可好喝?」
「嗯,味道不錯。」
一刀嘿嘿一笑:「當年你輸給師父,可是答應從此滴酒不沾的,為何如今破戒啊?」
「小子,你也敢來教訓我?」
「我就是心中好奇一問吶,怎敢教訓您呢?」
「老夫當年跟張淳風之間比試,那說得話不能當真。張淳風也說過此生不再練武,可後來呢?你既然記得老夫要戒酒之事,那他張淳風的話,你不會忘了吧?」
「哎呀,這酒勁頭還真是不小。前輩,您還真別說,我怎麼就是記不得師父他老人家說過這種話呢?」
余井水無奈一笑,看來當年的那個小乞丐,還是一如既往的護著張淳風。
「可見過張淳風了」余井水問一刀。
這一問不好,一刀眨眼間淚如雨下:「我……我……」
「唉,你不說,老夫也懂了。你說你師父也真是的,好端端的為何要趕你走呢?不就是天賦差了些,練功夫笨了些,說話辦事太憨厚了一些?」
「前輩,您還是跟當年一樣,說話著實難聽。」
「哪裡難聽了?沒聽出來老夫這是在幫你說話嗎?」
一刀點點頭。
余井水微微一笑:「行啦,既然張淳風肯見你,那便是還將你當作徒弟,如若不然,他定會叫道禪小子廢了你的功夫。」
「嗯。」
看來余井水與一刀早就認識,而且還是故交。
「如今龍老怪死了,也算是聊了張淳風一件心事,不過似乎他張老頭還有一個徒弟吧?」余井水看向一刀。
一刀卻沒有應聲,而是猛灌了自己一壺酒,說道:「他不是我師父的徒弟!」
「不是!」
「哦?那人又做了何事啊?」
一刀擦了擦嘴,說道:「前輩,來盤古城前,我心中便害怕,見了龍老怪之後,我還是害怕。」
聽到一刀沒有回答自己,反倒是如此說,余井水問道:「為何?」
「就是怕。您也知道,我啊,學武不怎麼樣,又膽小如鼠。不過既然是對不起師父的人,我這個做徒弟的便要幫師父殺了。可我打不過他們,一想到跟他們動手,會死了,心中就怕。」
「人之常情,何必太過自責?」余井水說道。
一刀搖搖頭:「我師父他嫌棄我笨,便不認我這個徒弟。不過他就是我師父,做徒弟的什麼都沒為他老人家做,實在是不孝。我啊,便想著如何報答師父的恩情。所以想到了三件事。」
「哪三件事?」余井水給一刀倒了一杯酒,問道。
一刀嘿嘿一笑:「這第一件事啊,就是替師父贖回他當年當了的刀。」
「第二件呢?」
「第二件啊,一定得找慕劍清,理論理論,當年他如何對不起師父的,總得讓他認錯。」
「原來是這件事,那第三件呢?」
聽到余井水問他,一刀卻沒有說下去,反而講余井水給他倒的酒喝了下去,說道:「前輩,當年就是你慫恿我喝酒來著的。」
「哦?是老夫嗎?呵呵呵,年紀大了,記不清嘍。」余井水一擺手,哪裡肯承認。
一刀則不在意,而是在心中想著要為張淳風做的最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