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幫她解決了疑兇
清河書院有別於南煊國的任何一所書院。
它由沐親王規劃的，當今聖上下旨命人建造。
花費了一年的時間，在平陽二年十二月底建成。
每年二月和八月招生，學子要通過考試才能入學。
它有士農工商四個學院，每個學院還進行了細分。
就拿士學院來說，有啟蒙，童生，秀才，舉人四個年級，每年級有六個班。
大家完成啟蒙階段課程，考功名的繼續待在士學院學習，學農藝要去農學院……
在啟蒙班的學子若是三年後沒有考上童生，還想考就必須轉學，選擇其他學院，或是不讀書。
慕暖想著如今她在這裡才度過兩個月，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辦？
眼尖的夫子看到慕暖兩手撐著小腦袋在走神，板著臉道：「慕暖。」
慕暖反射性地站起來，茫然地看向夫子，不知道他叫她有什麼事。
見慕暖呆愣愣的，想到她家中之事，夫子沒有責罰慕暖，只提醒道：
「仔細聽課，你家人掙錢送你一姑娘家來讀書很不容易，你要懂得珍惜。」
「是。」
慕暖不贊同夫子的說法，乾巴巴地應了一聲。
母親告訴她，女子不輸於男兒，婦女能頂半邊天！
這夫子講課古板，猶如和尚念經，無聊無趣。
被皇家書院荼毒多年，她真的一點都不稀罕再來書院讀書，可母親不讓！
慕暖對古板夫子有意見，不過她沒再明目張胆走神。
她裝作認真上課的模樣，思緒早已飛到其他的地方。
當最後一節課的鐘聲響起，慕暖倒騰著小短腿率先沖了出去。
來到書院門口，她一眼就看到了陸家村的牛車，迅速地朝那裡走過去。
不經意間，再次與那買蛐蛐籠子的男孩擦肩而過，慕暖微微訝異。
她想起這人是誰了。
全村最勤勞孝順，憨厚老實人……陸時宴。
慕暖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便向牛車快步走去。
牛車上已經坐了幾個孩子。
慕暖沒有立即上車，想到自己的目的。
慕暖抬眼看向車夫，軟萌萌地道：
「李爺爺，我想去祥雲綉庄看看，你能繞道帶我去一趟嗎？」
兩家綉庄離書院不遠，可它與出城的方向相反。
不知道李老頭會不會去？
看到對自己充滿儒慕的慕暖，李老頭心軟了。
不過想到自己剛才與別人嘮嗑聽到的消息，他道：
「暖暖，城裡那兩家綉庄因犯事被官府封了，裡面的掌柜和夥計都被抓了，綉娘也被遣散了。」
「呃。」
慕暖愣了愣，她還沒有對兩家進行查探呢。
想到自己沒實力沒背景，慕暖心下釋然了。
查抄兩家綉庄的縣令大人可真是好人啊！
正在看著祥雲綉庄和致美綉庄兩家卷宗的縣令打了一個打噴嚏，摸了摸鼻子，想著：
這一下子得罪兩皇商他承受不住，可那尊大佛他更加得罪不起！
不行，他要做一顆牆頭草，趕緊寫信送往皇城解釋一番。
慕暖甜甜地笑著道：「那我不去了，我娘不喜歡別家的衣服，等她病好自己縫製。」
「暖暖真貼心啊，我家孫女像你這樣就好啰！」
李老頭的話剛落下，慕暖就遭到了一記瞪眼，尋著眼光望去，是李老頭的孫女李芽兒。
慕暖收回視線，費勁地爬上了牛車，在中間的位置剛坐穩就被人抱起。
身子騰空那麼一會子，她的位置就變成了左車尾的位置。
慕暖眨巴眼睛看向抱著她的人。
李芽兒被慕暖看得十分不自在，乾巴巴地道：「你人小坐在這裡合適。」
慕暖低頭看了看自己這麼小團，坐在這個位置確實合適。
可她人小，容易犯困。
回家路上至少要小半時辰，萬一她堅持不住睡著了，被拋下牛車都沒人知道！
看到原來的位置瞬間被人霸佔了，慕暖趕緊挪動小身子使勁地往牛車中間擠去：
「各位哥哥姐姐我今日沒有睡午覺，待會恐會犯困，麻煩你們隨便挪挪，在中間留一個能塞得下我的空隙就好。」
李芽兒伸手要把慕暖拎到車尾。
慕暖十分生氣，一腳把十歲的李芽兒給踹下牛車。
緊接著她用力一推把身旁的吳曉娟推到李芽兒的位置上。
她飛快地霸佔了吳曉娟的位置。
吳曉娟與李芽兒互視一眼，伸手要將慕暖拽起來。
「嗚哇……曉娟姐姐你為什麼要掐我……嗚嗚……」
兩隻小胖手抹著眼淚，慕暖透過手指縫隙看到吳曉娟和李芽兒尷尬的神色。
她滿意了。
李老頭聽到哭聲，扭頭見慕暖委屈巴巴地縮在那裡，像被遺棄的小奶狗，聽到一些孩子片面的議論，立即呵斥李芽兒。
「芽兒，暖暖那麼小，你讓著她一些。」
語氣不輕不重，慕暖知道李老頭不好斥責吳曉娟，只能委屈自家孫女，想要就此解決紛爭。
可她不是好欺負的，本想不和這兩小姑娘計較的，但是她們真的惹惱了自己。
慕暖很「善良」地解圍：
「李爺爺不怪芽兒姐姐，芽兒姐姐讓暖暖坐在車尾，可暖暖害怕睡著摔下牛車，想坐在中間。」
李老頭輕輕地拍了拍慕暖的後背以示安慰，對李芽兒道：「你去坐車尾。」
「爺爺這牛車是我們家的，憑什麼讓我坐車尾。」李芽兒跺著腳，「我不要，慕暖人小坐在那裡挺好的。」
雖是李家的牛車，可他們每月都交車錢。
慕暖眯了眯眼睛，竟然還想讓她坐車尾，抽抽搭搭地道：
「芽兒姐姐你放心我不會白坐中間的，明日我會像狗蛋哥哥，鐵蛋哥哥他們那樣給你送一個雞蛋的。」
村裡有牛車的人家都在惦記這份活計。
村長看中李老頭為人老實便把接送孩子的活計給了他。
若是送禮安排座位之事傳出去，不僅村民有意見，村長也會把活計給別家。
李芽兒得了慕暖許諾，沒再說話。
然，一旁沉默的吳曉娟知道壞事了。
牛車坐位如何安排是她給李芽兒這蠢貨出的主意。
若是此事揭發出來，她……吳曉娟趕忙賠笑：
「暖暖，你想坐這就坐這，芽兒不會用你家雞蛋的。」
說著，她趕緊給李芽兒使了一個眼色。
「真的嗎？」慕暖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上翹，「那我以後能一直坐在這裡嗎？」
「能。」
看著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慕暖，吳曉娟心裡不忿，行動上卻拉住了要壞事的李芽兒。
今日先解決這事再說，至於欺負慕暖以後再說。
慕暖破涕而笑：「芽兒姐姐，曉娟姐姐你們真好！」眼中閃過一抹得逞的算計。
看到李老頭越來越陰沉的臉，慕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李芽兒，吳曉娟你們就等著倒霉吧！
一場座位之爭落下帷幕，牛車也啟程了。
小半時辰后，牛車回到了陸家村的村頭。
孩子們爭先恐後地離開了牛車，往自己想要去的目的地跑去。
慕暖倒騰著小短腿跟在大傢伙的身後往自己的家中走去。
路上，她順耳聽到了村裡閑暇婦人的嘮嗑。
有人在說她母親醒了之事。
又有人說陸獵戶摔斷了腿之事。
還有人因為這兩事覺得陸家村的風水不好，想要村長請大仙來看看……
在村民的嘮嗑聲中，慕暖回到慕家門口。
看到廚房的煙囪有煙霧飄蕩，一改往日的死氣沉沉，她笑了。
這才是家嘛！
慕暖直接向廚房走去，一進門就喊道：
「娘親，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