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各歸各位

  書院里

  慕暖一踏進書院就吆喝著賣蛐蛐籠子。

  不僅吸引了許多學子的目光，還讓一些學子圍了上來問價錢。

  問完價錢，一些人買了，一些人嫌貴，一些人問能不能定製。

  總之，生意不錯。

  突然，兩道不善的目光投來。

  若有所感。

  慕暖抽空望了過去。

  瞧了一會子，她並未發現什麼。

  遂她把此事拋至腦後。

  在上課前，慕暖賣完了蛐蛐籠子。

  回到學舍，她帶著好心情上完今日一上午的課程。

  午時，大家紛紛跑出學舍，往食堂跑去。

  慕暖慢悠悠地往食堂走去。

  今日她不著急。

  沒吃的，她可以使銀子加餐。

  這才沒走多久便出現了「攔路虎」。

  瞧著流里流氣的人，慕暖發現此人她有些許印象。

  她想了想……

  好像是……

  王賴子的兒子——王小賴。

  那一夜王賴子被抓，被攆出村。

  聽人說這一家子搬到了張家村。

  「你有事？」慕暖天真地問道。

  「我是來收保護費的。」

  王小賴俯視她道。

  慕暖往後退了兩步，小手緊抓著小書包，心生防備。

  她十分單純地道：

  「書院很安全，我不需要保護。」

  王小賴雙手環抱，揚起下巴道：

  「在集市做生意還需交出攤稅和保護費，難道在書院做生意就能免掉？」

  慕暖仰著小腦袋，擰著小眉頭，稚嫩的語氣帶著滿滿的不信：

  「夫子沒說啊！」

  「夫子沒說，不代表沒有，趕緊給我把錢交出來。」他去拽慕暖的小書包。

  避開他的手，慕暖一邊往後退，一邊妥協道：

  「你別扯我書包，我交一兩給你就是。」

  她從小書包里掏出一兩銀子給王小賴。

  王小賴接過銀子，打量著銀子，滿是歡喜，心下更不滿足這一兩銀子。

  同時，慕暖趁著王小賴打量銀子，她轉身跑了。

  她一邊跑，一邊哭喊著救命。

  陣陣腳步聲傳來，本要抓慕暖的王小賴停住腳步，往岔道走了。

  沒聽到身後腳步聲，慕暖回頭瞧了瞧。

  見無人，她那純凈的眼中流露出了一道暗芒。

  不見淚花的小臉洋溢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帶著好心情，她改道向食堂走去。

  躲在樹上的黑衣人望向王小賴的方向，在心裡為他默哀。

  他可是親眼看到少主在銀子上幹了什麼。

  慕暖吃著午飯時，陸時宴母子正在河邊交談。

  陸時宴本想趁著午間出門去砍一些竹子回來，沒想到會碰上陸母。

  「娘，我還有事先走了，這天冷你也趕緊回家吧！」

  他抬腳要走，卻被緊抓住了胳膊。

  陸母道：「時宴你不能過上好日子就忘了我這個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的母親啊！」

  陸時宴的眸中閃過嘲諷，都把他賣了，還想著撈好處。

  他可不是以前木訥的陸時宴。

  陸時宴質問道：

  「娘，你養我多年，我對你百依百順，為陸家做了所有能做的事，為何沒能得到你的疼愛？」

  陸母滿是震驚地看向陸時宴，擔憂著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陸時宴沒理會陸母神色的變化，繼續道：

  「……這麼多年了，就算養一條狗也有感情吧！可是呢。」

  頓了頓，陸時宴抬眼凝視著陸母道：

  「娘，你卻無情地把我給賣了。」

  陸母斂下略帶慌張的神色，戳著他的腦門道：

  「養兒防老，家中日子不好過，難道你不應該出一份力嗎？」

  極盡剝削，這人是把他當成耕牛了…陸時宴掩下眼中的難過，堅決地道：

  「我這次不會給你任何好處，昨日你在慕家的做法，沒有絲毫顧及我，我又何必再孝順你。」

  陸時宴使勁掰開陸母的手，飛也似的跑了。

  沒要到好處的陸母反應過來時他已跑遠。

  只是身後的大罵聲不絕於耳。

  陸時宴的心情糟糕透了。

  在這一刻他很想上前質問陸母曾經的做法。

  然，想到一些事情，他放棄了。

  或許這樣也好，各歸各位！

  在陸時宴回來之時，慕氏不僅收到他與陸母對話的消息，還收到慕暖被搶劫之事。

  當得知，兩人都把事情給處理好了。

  不管事情處理得完不完善，她都不會再出手，任由他們自己發揮。

  等到事情發展到無法控制時，她再出手也不遲。

  想著，慕氏看到陸時宴耷拉著小腦袋回來了。

  她故作不知發生了何事，問道：「時宴怎麼回來這麼早，你要砍的竹子呢？」

  「啊？」

  陸時宴猛然發現他竟然跑回家了。

  他回應道：「我發現竹子有些大，不好弄回家，我就沒砍。」

  「家裡的柿子多，簸箕不夠用，我們一起去砍幾根竹子回來編織簸箕。」

  今日他和慕氏處理柿子。

  南依處理柚子。

  三人忙活了一上午。

  小木屋裡還堆放著一小半柿子和柚子。

  這簸箕確實不夠用！

  於是兩人一道出門了。

  看到兩人的身影，陸母剛要上前的腳步停下了。

  她躲到了一顆大樹後面。

  見兩人走遠，她剛要離去時便看到南依端著木盆來到河邊。

  見慕家三人都在外面，陸母心裡冒出了一個想法。

  她轉身往慕家走去。

  在慕家門外晃悠一圈，陸母猶豫了片刻。

  隨後，她沿著慕家圍牆轉悠一圈下來。

  陸母發現慕家圍牆沒有想像的高。

  只要搬來梯子就能輕易地翻過去。

  而滿是枯葉的狗洞她也能鑽過去。

  兩相權衡。

  為了減少麻煩她決定鑽狗洞。

  她剛彎下腰，突然，一聲從背後傳來：

  「陸嫂子你在這裡做什麼？」

  王嬸子端著一盤糕點，往兩家相隔的巷道問道。

  「啊！」

  陸母反身性站直，拍了拍胸口，強作鎮定地轉身。

  看到來人，她故作責備地道：

  「是王夫人啊！

  你走路怎麼沒有腳步聲啊！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抱歉，我下次注意。」

  瞧著陸母那心虛樣，王嬸子再次問道：

  「不過陸嫂子你在這裡幹什麼？」

  陸母思索片刻，高聲道：

  「剛才看到一隻野雞飛了進來，我來抓野雞不成嗎？」

  「成。」王嬸子笑了笑，好心好意地道：

  「要我幫忙嗎？」

  陸母做出防備樣：「怎麼，你想分我的野雞？」

  王嬸子：「……」

  對於野雞她一點都不稀罕。

  她家還真不缺野雞吃！

  她只不過是在試探陸母。

  「那行，你自己捉吧！

  我先走了。」

  王嬸子轉身離去。

  一陣風吹過，陸母鼻子里滿是糕點的香味，咽了咽口水，心裡暗罵道：

  小氣鬼，連一塊糕點都不分給她嘗嘗。

  瞧著慕家圍牆下的狗洞，陸母不再生氣。

  她心中美美地想著：

  等她有錢了，絕對不要再過泥腿子的生活。

  天天吃糕點吃到吐為止！

  再次看了一眼狗洞，陸母打算先放棄，晚上再來。

  至於她的美夢是否會實現我們暫且不提。

  心情美美的她回到家中，與被書院夫子送回家的陸時海撞了個正著，心下一激靈，美好的心情頓時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