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一老一少
大概是這幾日是真的累壞了，沈愫愫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太醫已經高高懸挂在頭頂了。
小度雖還是變變扭扭的，但是沈愫愫問它時間的時候，還是會回答的。
只不過，沈愫愫聽到的是那道冰冷的機械音。
沈愫愫心中有些好笑，不過她也不在意，反正知道時間就好了。
譚江老人說的沒錯，第二日，小陽子確實是醒了，而且是一大早就醒了的。
沈愫愫去看望他的時候，小陽子就已經可以下床了，看上去倒也沒有很虛弱，相反，還是很有活力的。
不止他有活力，連譚江老人這如同死寂般的潭水，都活絡了起來。
至於為什麼沈愫愫要這麼認為，因為她過來的時候也恰恰好是好時候，因為這一老一少又吵起來了。
大概是年紀大了，真的是該頤養天年的年歲了，就喜歡逗小孩子。
沈愫愫過來的時候，這二人的吵架正是白熱化階段，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可真是熱鬧。
「愫愫姐姐！」
沈速速的到來，正好打斷了這二人的吵架，小陽子見是沈愫愫，臉色立即就露出笑顏，圓溜溜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小陽子立刻就放開了顧長風的手，小短腿往沈愫愫這邊衝來，沒幾步路就撲到了沈愫愫懷裡。
顧長風也眉眼帶笑地看著她，二人這副溫情的模樣，看著實在是很暖。
沈愫愫感受到這股柔軟，心下實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陽子的臉蛋，觸感軟綿，還暖呼呼的，沈愫愫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姨母笑。
難怪顧長風那麼喜歡捏她的臉蛋，破案了！
「小陽子，現在感覺如何？醒來之後可有哪些不適？」
沈愫愫邊幸福地捏著小陽子的臉蛋，邊對他說些這些東西。
小陽子搖搖頭，沖著沈愫愫笑得很是甜蜜，隨後說自己無事，然後說完之後，又對沈愫愫說說了一些其他支支吾吾的話，大概是真的太激動了，話都說不全。
見他如此，譚江老人不甘寂寞，又開始懟他了：「臭小子，你這話都說不利索，你那愫愫姐姐，能聽清你說的話嗎？」
顧長風立即無奈笑道：「前輩……」
這都活了不知多少時間的人了，怎麼還與孩童一樣，那麼愛計較，那麼愛嗆人，簡直是越活越回去了。
沈愫愫細心聽著小陽子對她說的話，譚江老人這話一說，她還沒反應過來，但是小陽子確是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
所以一時之間，這一老一少又開始不停地鬥嘴起來了。
……
過了半刻鐘之後，這二人又奇迹般地一起停了下來。
譚江老人坐在首座，氣定神閑地看著小陽子，但是眼中確是久違地盛滿了笑意，可惜小陽子本人，倒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還在那裡氣呼呼的。
沈愫愫拉著小陽子過去顧長風那兒，在他的身旁找了處凳子坐下來，先是好好安撫小陽子，先別讓他再與譚江老人對罵了。
這孩子畢竟才剛醒，累著自己該怎麼辦。
顧長風見二人暫時不爭執了之後，嘆了一口氣，見小陽子這滿身生機的，想來譚江老人必是花費了好些功夫，雖嘴上說是因為與青崖先生的交情才會救治小陽子。
但是顧長風在這幾日與這位前輩的相處之中，發現這位是說一不二的，若自己真是沒那個意思，怕就算是青崖先生拿自己威脅他，都是沒用的。
顧長風對沈愫愫笑笑：「愫愫，我與前輩還有些事情要說，你能否先將小陽子帶出去一會兒，也不用太長時間，一刻鐘便行。」
沈愫愫莫名聽到顧長風這麼說，心下頓時生了些許疑惑，顧長風他這是有什麼要說的事？
小陽子也是很好奇，長風哥哥要與這個臭老頭說什麼？
沈愫愫雖是好奇，但是顧長風與她說這話的時候，面色挺嚴肅的，所以應該是正事，沈愫愫看了眼顧長風，隨後再看了眼譚江老人，點點頭：「知道了，齋主。」
出去后，小陽子就徹底放開了，嘴上絮絮叨叨的說著些自己在昏迷的時候，夢到那些東西，覺得甚是有趣。
沈愫愫實在是好奇顧長風要與譚江老人說什麼，但是顧長風又不讓自己聽，這讓沈愫愫更加好奇了，於是她又一邊騷擾著小度，但是面上還是做出一副好好傾聽小陽子說話的樣子。
在沈愫愫說完話之後，小度沒有立刻接起來，而是在頓了差不多一分鐘之後，才慢吞吞地回答沈愫愫。
【好的，宿主，小度這就為你開啟文字直播。】
這話聽著也是有氣無力的，沈愫愫聽著暗中直皺起眉頭，同時還越發好奇，還有好笑，因為小度這個樣子，真的是太不同尋常了。
這給她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這些彆扭，開心，還有其他情緒，都是在人類身上，或者是有生命的物種身上才會看到，但是小度它是一個機械吧……
沈愫愫心中的懷疑很深，小度現在這副越來越有人性的模樣，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麼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譚江老人：怎麼，姓顧的小子，你要與老夫說什麼話？】
【顧長風：前輩，晚輩有些疑惑想請前輩解一解惑，但是那些事情現在還不宜讓愫愫，還有小陽子知道。】
【譚江老人笑道：嘿，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反正都得知道，而且就算你將那丫頭叫出去了，又怎能保證那丫頭不會自己有法子知道？】
譚江老人這話說的，說完之後還又輕笑了一聲，話語中的意思很是深遠。
沈愫愫光是看著這個文字，都差不多能看出譚江老人說這話時的神態，一定很得意，畢竟他是除了青崖先生外，對沈愫愫的底細知道最多的人了。
而且譚江老人這話說的也特別篤定，好像是真的會如他所說那樣。
沈愫愫看得頭皮發麻，差點就維持不住臉上和煦的表情了。
【顧長風道：若是如此，那麼是晚輩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