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欒英被貶
欒英抬起頭,滿眼驚怒的看向芳美人。「你……你竟然陷害我?」
芳美人厲聲道:「我所說都是事實,何時陷害你了?」
欒英皺眉道:「明明是你撞過來,才連累那紅雀落水的。此時,怎都成了我的罪過?」
芳美人矢口否認,「我何時撞過你?難道你自個兒犯了錯,便非要拉我做墊背的嗎?」
又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因上次被關禁閉皆因這紅雀而起,此番便起了殺它之心。」
又一臉義憤填膺的說道:「你的心怎得如此歹毒?竟連一隻鳥兒都不肯放過?」
欒英怒道:「我沒有!」
又抬起頭,滿臉委屈的看向華錦瑞,「牙君!請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有心的!」
華錦瑞在她二人臉上徘徊,一時難以分辨孰是孰非!
這時,碧落緩緩施禮,「牙君!那日之事,臣妾在亭中看得真切!」
芳美人一聽,心中頓時一驚。暗說:「這下可壞了!這碧落到底是太后的侄女,她若說出實情,牙君必然相信!」
華錦瑞蹙眉道:「那你且說清楚!」
欒英一臉欣喜,「碧落,太好了。你快告訴牙君,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碧落一臉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而後,緩緩說道:「那日,我正與太后在亭中歇息。便見芳美人拉著英美人走到那雀籠旁……」
芳美人大驚失色,急忙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我……你別胡說!」
眾人的視線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華錦瑞滿眼怒火的盯著她,又對碧落道:「繼續說下去。」
碧落繼續道:「我見芳美人拉著英美人有說有笑的看著湖中的魚兒,後來……」她轉頭看向欒英。
欒英心中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碧落又道:「英美人不知何故,突然將那雀籠推入了湖中!之後,芳美人見雀籠落水,便大叫起來。」
芳美人沒想到此事竟會如此急轉,趕緊隱去面上的驚恐。
「你……你胡說!我沒有!」欒英滿心怒火,「既然你都瞧見了,為何要隱瞞芳美人無故推我一事?」
華錦瑞怒道:「夠了!你到此時還要狡辯?」
欒英自知被人陷害,但在眾人的眼中已然成為事實。她知道這一次定不會如上次那樣,只是關關禁閉而已。因懷揣對華錦瑞的最後一絲渴望,希望他能為自己申辯清白。
她放下自尊,跪在地上,蹭到了他的身前,拉著的衣袍,抬起頭,淚眼婆娑著。「牙君!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有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欒英的眉眼間雖與他心中的紅衣哥哥有些神似,但見她竟是如此沒了骨氣。不僅沒引起他心中的憐憫,反倒讓他心生了厭煩。
又一想起紅雀差點兒就死在自己的眼前,便更是難消心中怒火。
他一把推開她,厲聲喝道:「傳旨!英美人心胸狹隘,恣意妄為,善妒、善嫉,此等性情不配為美人。今日貶為常人,般居廂平殿,以敬後效!」
聽到華錦瑞如此無情的言語,欒英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臉色煞白,整個人都獃滯了。
她不明白,他怎會如此無情無義?
「難道……在他心裡,哪怕一丁點兒都沒喜歡過我?既然不喜歡,為何當初要封我做美人?對了!他封我做美人,不過是因我與那畫中的男子眉眼間有那麼幾分相似罷了!呵……我竟還以為他是喜歡我一些的呢!我真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貨!怪不得,那鳥兒都會這樣看我!」
隨即,有兩名小侍上前,將已然獃滯的欒英帶離!
不刻,欒英被貶之事已然傳到了李元厚的耳中。當他得知此事後,便馬不停蹄的去了乾聖殿。
此時,盛雪蘭也在乾聖殿,正與華錦瑞一同吃茶。
李元厚皺眉問:「聽聞牙君將英美人貶為了常人,可有此事?」
華錦瑞見他一臉凝重模樣,便道:「是有此事!可有何不妥嗎?」
李元厚嘆道:「此事卻有不妥!」
華錦瑞皺眉問:「阿草為何這樣說?」
李元厚解釋道:「牙君,您可是忘記欒英美人的另一重身份了?她乃北州王獨女!而那北州王手握重兵,若得知此事,恐生後患啊!」
李元厚的話如當頭一棒,華錦瑞喃喃道:「我之前也是被怒氣沖昏了頭,此時想來,卻有不妥!可……事以如此,難道要本君撤回成命嗎?」
盛雪蘭急聲道:「此事萬萬不可!」
華錦瑞滿眼疑惑的看向她,「母后……」
盛雪蘭道:「雖說北州王手握重兵,但畢竟欒英有錯在先,又屢教不改。將她貶為平侍已然寬恩!北州王雖心中會有怨言,但也無話可說!可若皇兒此時朝令夕改,更會讓人覺得我皇家軟弱無能,豈不更加助長了各州王的囂張氣焰?」
「這……」華錦瑞凝眉沉思,一時也沒了決斷。
李元厚道:「雖話是如此,但太后您別忘了,這五州王早已對華言城虎視眈眈。若北州王不甘女兒受苦,而起了反心,再聯合其它四州王,那……華言城便危矣!」
盛雪蘭淡笑道:「大管侍過於杞人憂天了!若五州王真有謀逆之心,又何必到此時?再者,有大管侍統領二十萬禁衛軍保我華言城,誰敢妄動干戈?」
李元厚心裡叫苦,「這女人,果然是頭髮長,見識短!」
他滿臉愁容的對華錦瑞道:「牙君!您定要三思而後行啊!此時絕不是與五州決裂之時!」
盛雪蘭道:「皇兒切不可辱了皇家威嚴!」
華錦瑞左右犯難,想了許久,才道:「既已下旨貶她為平侍,便不能立即收回成命!不然,卻是丟了皇家威嚴。不若……等過些時日,尋個合宜時機,再將她恢復美人之位!這樣可好?」
李元厚嘆道:「那便聽牙君之意吧!」
……
今日,是大年初三,黑鳳早早起了床。穿好衣服后,見熟睡中的子淳如孩童般純潔的模樣可愛至極,心中喜悅油然而生,便低下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感覺臉上一陣冰涼柔軟,子淳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你又偷親我!」
黑鳳笑道:「誰讓你那麼鮮嫩可口了!我總是忍不住嘛!」
這一個多月以來,子淳早已習慣了她的口無遮攔。
「你起這麼早作甚?」
黑鳳道:「你不是說,今日要去你老師家裡拜年嗎?我去給你做早飯!」
子淳這才想起昨晚與她說過,今日要去老師家。他拍拍頭,「睡迷糊了,竟把這事給忘了。」隨即,便要起身。
黑鳳卻一把按住他,「你再躺一會兒吧!時辰尚早呢。我做好飯再叫你!」
子淳拉著她的手,笑說:「有娘子真好!」
黑鳳沖他莞爾一笑。
子淳又倒頭睡下。
黑鳳先把小黑放出去,要它自行玩耍。然後去燥上煮了粥,做了小菜,便叫醒了子淳。
隨後,又去了院子里,見小黑正撒歡兒瘋跑呢,便招呼著:「小黑,過來吃飯了。」
小黑聽到叫聲,轉頭沖她『汪』了一聲。「來咯!」隨即,跑了過來。
黑鳳蹲下身子,把早已準備好的飯餵給它吃。
看著小黑狼吞虎咽的模樣,她摸著它的頭,笑說:「瞧你,一點兒吃相都沒有!慢點兒吃!又沒人跟你搶!」
小黑抬頭沖她不滿的嗚咽一聲。「人家是小狗狗,吃飯不都是這個樣嗎?」
黑鳳沒好氣的瞪了它一眼,「真是個沒出息的傢伙。」
她站起身,便要回屋。可當她起身的一剎那,突感一陣暈眩,踉蹌了一下,才險險的穩住了身子。
皺眉暗道:「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功力全失,導致這身子越發不中用了?看來得加緊時間修鍊了,可不能再日日沉迷在這溫柔鄉里了!」
隨即,便進了屋中。
此時,子淳已然洗漱完畢,飯菜也端到了桌上。
子淳一邊吃粥,一邊道:「我一會兒吃過飯,早些去鋪子上給老師買些禮品。午飯便在老師家裡吃了,你就別等我了。」
黑鳳點頭道:「那你吃了午飯,就早些回來!」
子淳放下筷子,轉頭看向她,一臉鄭重的說道:「黑鳳!其實,我這一次去老師家裡,是想將我們的事告知老師。畢竟,他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雖然,我們按你家鄉的風俗已成夫妻,但我還想得到老師的認可!這幾日,芙盈與師母回淮安城省親,正是個好時機。不然,我怕日後被師母自行知曉此時,恐生出許多是非來!」
黑鳳沉思了片刻,點頭道:「也好!就按你說的去做吧!」
「嗯!」子淳笑道:「那我吃過午飯便早些回來。」
「好!」
……
近午時,子淳提著禮品到了冉府。
門前一僕役見來人是子淳,忙上前道:「是子淳少爺來了!」
子淳問:「老師在家嗎?」
僕役笑說:「在呢!姥爺今兒一早歇班回府,才問您這幾日可來府上沒?這轉眼,您便來了。」
子淳點頭,「嗯!那我先進去了!」
僕役欠身,「唉!子淳少爺請進!」
子淳入府後,便直奔書房而去,因他知道,此時,老師必然在書房內。
一路上,眾僕役與侍婢紛紛對他打著招呼。
「子淳少爺!」
「子淳少爺好!」
冉重承正在書房內查閱醫書,便聽到院內有人在與子淳打招呼,他忙放下手中醫書,起身走到門前,推開門,果然見子淳正往這邊走來。
他滿臉喜悅,「是子淳啊!快進來!」
「老師!」子淳快步上前,與冉重承一同入了房內。
冉重承見他手裡提著好幾包禮盒,皺眉道:「你拿這些幹什麼?怎得還與我生分了不成?」
子淳笑道:「我知老師平時沒什麼喜好,唯獨對茶情有獨鍾,這裡只是一些老師平時愛飲的幾種茶,都不怎值錢的!」
冉重承臉色稍緩,「這家裡的茶也不少,日後,別再買這些了!」
子淳笑答:「是!」
二人寒暄了幾句,冉重承便吩咐下人準備了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