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離別

  次日清晨。

  陽光灑滿了整個小山村，李凡從熟睡中醒來。

  「喵喵。」

  白小晴也伸出小爪子，伸了個懶腰。

  李凡摸了摸小白，道：

  「起床了，小懶貓。」

  當即穿上衣服，抱著小白走了出去。

  院子里，弟子們都已經起了，宮雅也已經把早餐端了上來。

  在女弟子們的伺候下洗漱完，大家一起吃了早餐。

  「大魔王，我們準備今天就出發喔。」

  雲溪朝李凡開口。

  李凡朝著諸多弟子看了一眼，緩緩點點頭，道：

  「好。」

  雲溪道：

  「這一次，出去可能會挺久呢……」

  李凡道：

  「嗯。」

  雲溪大眼睛巴巴地看著他，道：

  「你就『嗯』一聲啊？？」

  「沒別的么？」

  李凡聞言，笑了，不逗這傻丫頭了，道：

  「東西我都給你收拾好了。」

  說著，他把一個錦繡包袱拿了出來，道：

  「你平時最愛穿的衣服、裙子，都裝起來了。」

  「胭脂水粉你用的少，我挑了些淡雅清香的，調配了些水乳，如果皮膚乾燥、太陽太大了，記得自己擦擦。」

  「鞋子挑了兩雙軟料的，還有襪子、雨傘……」

  「還有一盒你愛吃的煎餃、餜子，用鬼牙盒子裝好了，餓了記得吃。」

  他一樣樣地說著，抬眼看向雲溪，道：

  「還漏了什麼沒有？」

  雲溪大眼睛中有層霧，她背過身去，擦擦眼，道：

  「沒有了。」

  李凡微微一笑，這傻丫頭……

  忽然，他目光一動，朝著周圍弟子看去，發現一群弟子，都在盯著自己看……

  李凡當即板著臉道：

  「還看什麼？要出遠門，還不去把自己的東西都帶上？」

  弟子們：

  「……」

  當即，大家都是散去，開始準備自己的東西了。

  南風把李凡做的琴裝了起來。

  紫菱和獨孤玉清，都是帶了許多墨和紙。

  龍子軒去了書房，牆上掛著的長弓依舊不給他好臉色，但是卻提醒他多帶幾根箭矢。

  清塵去清理了最後一次蛛網，在螞蟻窩前面悄悄撒了些饅頭屑，道了一聲謝，然後帶上了掃帚。

  陸讓把小院里的菜地又澆了一遍，把他的那盆草帶上，還收拾了許多的種子。

  獨孤玉清裝滿了硃砂，包里是厚厚的一堆符籙。

  江離帶得最少，他只是把李凡經常下的棋子，帶了幾顆去。

  吳大德把長得滿是鋼針的熔金祖樹拔了起來，準備帶著離去。

  蘇白淺則是帶了許多藥罐……

  心寧帶了一箱子的書，背在身上，嬌小的身體與書箱構成鮮明的對比。

  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

  「好了，咱們去精神病院那邊吧。」

  李凡當即開口。

  隨即，一群弟子都是起身，帶上了各自的東西，一起出了小院。

  離開小院之後，他們徑直往精神病院而去。

  他們抵達精神病院的時候，冥天北和姜雪正在給一群精神病分東西呢。

  －－姜雪也得到了消息，準備出發，提前到了精神病院這邊。

  「這些饅頭都是王大嬸送來的，一人三個，不許搶啊！」

  「張大伯送的肉乾，一人一小袋，別搶辣子皮了！」

  「這些是你們這段時間撿的垃圾，一人挑三件……」

  一群精神病，排隊領東西，那叫一個規範有序！

  李凡看到這一幕，也是一笑，這些精神病，簡直是秩序井然。

  不會排隊的才是精神病嘛，會排隊的，是正常人。

  終於，一群精神病都領完了，李凡這才上前，道：

  「都準備好了？」

  冥天北看到李凡，頓時恭敬地道：

  「啟稟前輩……都準備好了。」

  一群精神病，此刻也都是無比恭敬，紛紛低頭。

  李凡點點頭，道：

  「好，那就走吧。」

  當即，一群精神病，都帶上自己的東西，跟著一群弟子，朝著村外走去。

  「大魔王，你回去吧。」

  雲溪開口。

  李凡道：

  「沒事……送送你們。」

  雲溪沒再說什麼。

  李凡送他們，不多時就已經到了村口。

  「師父，我們走啦！」

  「師父再見。」

  弟子們紛紛開口道別。

  李凡點頭，囑咐道：

  「出遠門多注意安全，小心些，如果遇到什麼困難……記得回家。」

  一群弟子都是點點頭。

  「去吧。」

  李凡揮手作別。

  當即，南風、紫菱、龍子軒等一群弟子，都是啟程了。

  「大魔王……我走了。」

  雲溪大眼睛中寫滿了不舍，道：

  「……謝謝你。」

  李凡笑了，道：

  「傻丫頭……」

  「又不是不回來了，傷心什麼啊。」

  「你包袱裡面，還有幾張信紙，上面是至暗之局的一些推演，以及思路。」

  「雖然還沒有最後形成解法，但已有眉目，不必再走星火燎原的路子，你莫要太痴了，少想一些，開開心心的，知道么？」

  雲溪聞言，大眼睛中閃過一抹期待，道：

  「真的還有其他解法嗎？」

  李凡點頭道：

  「一定有的……相信我。」

  雲溪點頭道：

  「好，那我……就先走啦！」

  她當即也出了村，一起離去了。

  朝陽中，一群弟子，背負行囊，背井離鄉而去。

  李凡站在村口，陽光落在他的身上。

  心寧遠遠回頭看了一眼，她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

  「大哥哥和當年一樣呢……只不過，這一次，不用我留在原地等那麼久那麼久了……」

  她笑了笑，想起了前世剛剛遇到李凡時候的那一天，她正在救治一頭受傷的小鹿，而大哥哥從夕陽中走來，身上全是光……

  「師父……這一世，我們一定可以與你並肩作戰的……」

  紫菱則是眼中堅決。

  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終於消失不見。

  ……

  小山村村口。

  李凡已經看不到他們，但依舊在村口的李子樹下，站了很久很久。

  他抬眼，看向旁邊的李子樹。

  印象之中，李子樹移植來，也才幾年的時間。

  如今已是枝葉繁茂。

  「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李凡不禁喃喃。

  「小李啊，怎麼，送弟子們離開，捨不得了？」

  這個時候，二大爺的聲音傳來，他拄著拐杖，站在路邊，道：

  「放心吧，丟不了。」

  「來，和二大爺繼續下會兒象棋，上次的殘局，差點兒就贏你了！」

  李凡回頭，一笑道：

  「好啊。」

  他轉身，和二大爺去了二大爺家的院子里。

  兩人按照上一次的殘局擺好了象棋。

  「你看，你這帥已經被我逼到角落，不敢出來見面，你能騰挪幾時……除非你把車馬和諸多卒子全部棄了，才有機會將死我……」

  二大爺笑道：

  「小李啊，你是棄呢，還是不棄呢？」

  李凡淡淡道：

  「不棄。」

  二大爺道：「那就輸。」

  李凡道：「不，要贏。」

  二大爺納悶道：

  「又不肯棄子，又要贏？」

  「你怎麼贏？」

  李凡抬手，忽然挪動了他的帥。

  帥往前一步。

  吞掉了二大爺逼到近前的一個車。

  他抬眼，看著二大爺，指了指紅色的帥，又指了指散布各方的車馬炮、小卒等，道：

  「這個加上這個，能不能不棄子，把棋贏了？」

  二大爺愣了一下，道：

  「你這是要……走鋼絲啊，最重要的帥，也要出來和車馬炮、小卒共進退？可一步踏錯，就是滿盤皆輸……」

  李凡笑道：

  「總比看著滿盤的棋子一顆顆被你吃掉要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