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棺材好黑
小山村。
流水席此刻已經吃得差不多，大家圍坐的篝火旁邊，嘮著家常。
「師父，這幾頭大老鼠，真的可以吃？」
而此刻，南風有些疑惑地朝著李凡發問。
吳大德帶回來的東西，幾乎都都已經吃得七零八落。
唯獨還有三四隻大老鼠，金光燦燦，留到現在，已經屠宰洗凈，放在一邊。
諸多弟子當然都能看出，這幾隻老鼠中，最弱的，都是尊者級，而其中一隻，更是神帝級別的。
從位格上來說，堪稱陽間最頂級的食材！
但，這畢竟是老鼠啊……她們從來沒有吃過呢。
而林雪涵看著這一幕，縱然她已經神經麻木了，現在依舊覺得一陣恍惚……
就連神帝，都被人討論能不能吃了！
陽間天花板？神帝？
不過是天花板級別的食材罷了……
而李凡看著疑惑的諸多弟子，則是笑道：
「當然可以。」
「烤金鼠，可是一道名小吃呢，且看為師給你們施展一番。」
說著，他直接動手，將這幾隻老鼠用木棍穿了起來，架在火上炙烤。
不多時，噬金鼠就已經被烤得流油起來，香味逐漸散開。
「這味道……很不錯啊。」
江離下意識吞咽了一口口水。
「呀……看來真的好吃！」
紫菱非常期待。
「老鼠……居然也能作為食材。」
林九正等人也都是吃驚。
「娃娃們，老鼠當然也能吃啊。」
二大爺在一邊開口，道：
「那是這些年生活條件好了，沒餓著，要是擱刮黑風、鬧災荒那幾年，老鼠、蛇、蝗蟲、螞蟻……啥都吃，吃起來，味道還都怪不錯呢！」
他老眼中，似乎充滿了懷念啊，道：
「小李，烤熟點兒，二大爺也嘗嘗，回味回味！」
李凡笑道：
「好。」
而一群弟子，此刻卻是面面相覷。
二大爺方才說的話，好像信息量很大啊……
刮黑風又是什麼鬼？會讓小山村，都鬧災荒？
那該是何等恐怖的詭異事件啊……
而村裡遄飛吃的老鼠、蛇、蝗蟲等，只怕都是不可言說的上古洪荒巨獸！
村裡……究竟有過一段什麼樣的歷史？
所有弟子，都覺得心裡……沒底啊。
而李凡，則是悉心地翻烤著幾隻大老鼠，一邊看著老鼠，李凡心中也頗為滿意。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他曾經見過人烤竹鼠，竹鼠長得肥碩，吃起來那叫一個香啊。
而此刻，自己烤的這個，可比竹鼠大多了，都跟小乳豬有得一拼了。
不愧是修仙界，就連老鼠，都長得這麼好吃！
不多時，四隻噬金鼠，就已經都烤的金黃流油，肉香四溢，李凡撒上了作料等，再此翻烤，色香味更上一層樓，讓周圍的人都是流口水。
「我已經忍不住了！」
龍子軒盯著噬金鼠眼中放光。
李凡道：
「快好了，玉清，回小院去一趟，把為師的那兩壇桂花酒拿來。」
這幾日在家裡，他用桂花釀造了兩壺酒，如今時候也差不多了。
烤鼠下酒，正得其妙。
聞言，獨孤玉清眼中一亮，從李凡釀造當日，他們就惦記著那桂花酒呢。
當即，獨孤玉清去了小院，不多時，就已經拿了兩大壇酒回來。
「小李釀造的桂花酒，這可是一絕啊，來一碗，來一碗！」
張大伯、二大爺等人高興地開口。
當即，獨孤玉清將酒開封，一股清冽的酒香，頓時傳出。
在清冽酒香之中，帶著一股桂花的清香氣，更是令人沉醉。
「這酒……這酒……好生不凡！」
雲辰感覺，只嗅一口，他幾乎就有熏然之意，而且，神念居然在緩緩滋長！
這酒……似可溫養靈魂、提升神識！
獨孤玉清和清塵，都是起身給大家倒酒。
當即，雲溪、南風、紫菱等弟子，以及二大爺、張大伯等村裡人，雲辰夫婦、木婉清等，乃至冥天北、血戈等，全都分到了酒水。
「好香……好香的酒！」
南風飲了一小口，卻感覺停不下來，這桂花酒，渾然沒有辣味，入口柔順非常，不禁連連喝了起來。
「香香的酒……我感覺酒水好像是畫作呢，桂花無形溶於酒，可品不可畫……」
紫菱俏臉有些發紅，喝得熏熏然。
蘇白淺、心寧、宮雅等，也是喝得十分舒服。
實際上，桂花釀本就重香冽、主柔順，而輕渾厚、少雄力，所以，特別適合女孩子喝。
相反，另一邊的龍子軒等人，則都是大口狂飲。
「嘖嘖，貧僧感覺，酒力見長啊，連飲三碗，也沒什麼感覺啊。」
清塵頗為高興，以前李凡的酒水，他們喝上一碗，幾乎就要倒。
「對啊，我也堪稱海量啊……」
陸讓也是開口。
一群男弟子，都是放開了喝。
而隨著酒水入腹，他們的魂力和神識，都在不斷滋長。
忽然……
轟！
南風的氣息陡然一變！
這一刻，她已然跨過了尊者的門檻！
緊接著，雲溪、紫菱、龍子軒等，接踵而至。
所有人都是吃驚不已。
「尊者，是魂力的提升，是神識的強化，我感覺一眼，可觀盡陽間！」
獨孤玉清喃喃著。
「怪不得尊者的念想，擁有那麼大的威力……」
「神識增強，洞察之力，也遠勝從前！」
眾人都是不禁開口，欣喜非常。
「師父……可，可以吃烤老鼠了嗎？」
喝著喝著，吳大德則是一臉垂涎地看向火架上的老鼠。
李凡將烤熟的老鼠取下，道：
「當然可以。」
說著，他撕下一隻腿。
「看來，你們沒有口福咯。」
李凡笑了笑，當即將一條腿遞給雲溪，道：
「吃吧。」
雲溪放下酒碗拿起烤的金黃酥脆的老鼠腿，她大眼睛中寫滿了好奇，老鼠，真的可以吃嗎？
但是……真的好香呀！
她忍不住了，一口咬下。
頓時，口中滿是肉香，酥脆的口感，肉質烤得妙到巔毫，她忍不住跳了起來。
「啊啊，真好吃，老鼠烤熟了真好吃啊！」
她忍不住興奮道：
「而且還好嚼呢！」
見狀，紫菱等人也是圍了過來。
「師父，我也要！」
「我也要吃腿腿。」
李凡笑著，一一將烤熟的老鼠撕了下來，分給大家。
頓時，所有人都是大快朵頤起來。
「這是老鼠？天啊，我宣布，從此以後，老鼠取代兔兔，成為我最愛的食材！」
紫菱眼睛中寫滿了滿足。
「真香，真香啊！」
清塵吃著老鼠肉，滿嘴流油，道：
「師父的手藝真好！」
而吳大德則是嘖嘖道：
「舒勒浩馳，舒勒浩爵，沒想到這還是兩頭老實鼠啊，名字沒取錯，熟了真好吃，熟了真好嚼！」
吃著吃著，他卻是發狠道：
「媽的，可惜了，只帶了四隻回來，明明神聖獸山還有很多的………我想回去一趟了。 」
雲辰、林雪涵、木婉清等，也同樣分到了肉，吃完這肉，感覺到了神聖源氣，在體內橫衝直撞，氣息抵達巔峰！
畢竟，這最次的，都是大尊者級別的肉。
「各位魔帥，我覺得，我們不能局限拾荒了！」
而另一邊，冥天北一邊啃著老鼠肉，一邊道：
「以後，我們得抓老鼠，村裡的老鼠，我包了！」
他眼中寫滿了嚮往啊，太好吃了。
而血戈卻是沉思了一下，忽然道：
「關鍵是……村裡的老鼠，我們打得過嗎？」
諸多魔帥，都是陷入了尷尬！
「小李的手藝確實不錯，就是這老鼠肉，感覺比我們當年吃的，差太遠了啊。」
二大爺一邊啜著肉香，一邊卻是感慨，道：
「當年那老鼠，又大又肥美，肉質吃起來，可比雞肉還美味，比魚肉還要鮮呢……」
他老眼中充滿了懷念，道：「也不知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吃到啊。」
李凡笑了笑，道：
「有機會的。」
世間杳然而逝，很快到了後半夜。
四隻大老鼠，已經吃得一乾二淨。
一群弟子，都是醉倒了。
雖然酒水的口味被改善了，但酒力卻絲毫不減！
李凡不禁苦笑，這……又得拖人了啊。
把女弟子們抱回房間之後，雲溪幫忙，把吳大德等人也拖了回去。
「你也快睡吧。」
李凡照顧著雲溪，給她蓋上了被子。
睡夢中，雲溪攥著李凡送她的香囊，嘴角掛著甜甜微笑。
看著雲溪入睡，李凡也沒來由地感覺到一絲安心。
但，忽然，雲溪的眉頭，忽然有些皺。
「……大魔王……棺材……」
「棺材好黑好黑……你在哪裡……」
李凡輕輕握住她手，道：
「我在這裡。」
睡夢中，雲溪的眉頭舒展開了，她平靜地睡去。
……
而此刻。
小院中。
夜深人靜，無人之時。
「幻境已消，這方凈土，也終究要回歸祖界……」
老母雞低語，道：
「當年一戰，追隨主人而去，一別萬古，不知祖界如何了……」
它話語中似充滿了唏噓。
「我其實更好奇，當年，她究竟怎麼鎮壓了那場大禍……」
桃樹開口，道：
「獨斷一個時代，讓祖界延續至今，開后白霧時代……不可想象，她究竟走出了怎樣一條道。」
老母雞道：
「但如此……她還是隕落了。」
「你不覺遍體深寒？」
桃樹一字一句，道：
「不，我只想再戰一場！」
這一刻，桃樹周圍，似有無窮澎湃的力量，蟄伏涌動，不可想象！
……
次日。
雲辰、林雪涵、木婉清等人，離開了小山村。
「雲前輩，昊鳴前輩，以我之見，如今林家、王家神帝已除，我們該一鼓作氣，剿滅灰霧了。」
木婉清開口。
澆滅灰霧，本就是荒天聯盟的使命之一。
如今，最大的阻力已經滅絕。
「好！」
他們當即回到荒天聯盟。
然，剛剛落地，一位神王，就已經焦急地上前，道：
「啟稟皇主、雲家主、昊鳴尊者，大事不好！」
「在罡常洲，有恐怖灰霧出世，震動整個神域！」
「如今，王家等灰霧勢力，以及神域的諸多宗門，都已經前往抵常州朝聖。」
聞言，木婉清等，都是大吃一驚！
「我們得立即去看看！」
木婉清開口，道：
「走！」
當即，荒天聯盟召集高手，聯袂而去。
……
神域。
世人震動，天下惶惶。
日光不顯，天穹上顯得陰翳非常，所有宗門勢力，所有修者，都感覺到了一種致命的壓抑。
彷彿每一個人都處在某種不可言說的壓迫之下，命不由己。
「難道灰霧紀元真的要來臨了嗎？神域的神聖本源，都被壓得無法動彈……」
「時代真的要變換了……沒有人可以逆轉。」
「哎，本來以為，王家和林家的衰落，將會壓制住灰霧勢力，卻沒想到，這才是真正的灰霧來襲……」
這種壓迫，讓世間修者，幾乎絕望了。
同時，諸多灰霧世家，卻狂喜著，朝著罡常洲而去。
「去朝聖，罡常洲將成為灰霧大興之地。」
「神帝的死亡，不代表著我們王家的衰落，相反，我們將崛起！」
「快，先到罡常洲者，必然能得到更多的機緣！」
此刻，世間很多勢力還在觀望。
但殘存的灰霧勢力，全部開動了，爭先恐後朝著罡常洲而去。
……
罡常洲。
這裡，像是另一片天地，完全沒有半分陽光，大地上，一切的生靈都已經死絕。
行走間，還能看到些許巨大動物實質化的骨架，在灰霧之下，已經脆如齏粉。
這裡，就像是人間地獄。
但，如今來者不絕，人山人海！
「王家王玄風，前來朝聖！」
王玄風，王玄天的胞弟，如今王家的掌權者，此刻已經帶著族人，到了灰霧外圍，他跪在地上，眼中狂熱！
「羅家羅江無，率領族人前來朝聖！」
羅江無，羅家灰霧亞帝羅江游的大哥，同樣來了！
「靈漢洲天一宗，前來朝聖！」
「瑤光聖地，前來朝聖！」
……
人山人海！
而此刻，隨著眾人的呼喊，在那滾滾灰霧之中，忽然隱約間，出現了一具巨大的骨骼軀體。
宛如各種動物的骸骨，東拼西湊而成！
隱約間像個人形。
看到灰霧中出現的生靈，世人更是激動無比。
「拜見灰霧主宰！」
「拜見灰霧主宰！」
他們齊聲高呼！
而灰霧之中，那具骨軀中，頭骨也在冷冰道：
「呵呵，這就是昔年十靈十葯創建的凈土？」
「不過如此。」
頭骨似乎有些寂寞，道：
「這世間，可還有人，念十尊之名？」
「這些螻蟻，連反抗的勇氣，都已經喪失……」
然，他話音剛落。
忽然，在虛空之中，猛然有一道炫目的白光，自天宇降落，如白虹沖宵，其中氤氳著白霧之氣！
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已然出現。
「蒼生更迭，忘卻了血淚史詩。」
老者緩緩開口，道：
「然猶有我在！」
「老夫，天道，詭異生靈……可敢一戰！」
老者聲音震動整個神域！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