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深秋令人愁
龍子軒，觀前生、映今世，抬手間，武道氣息驚蒼穹，一念無敵踏真龍。
他的武道意志，更是擊穿了冥冥中的一切，引發了天象！
這一刻，龍子軒引發的武道天象，不只是在禁地戰場中映照。
整個武荒界的天宇之上，天下蒼生，都有所感，他們抬眼，朝著天穹上看去。
武荒界各地天宇上，同樣的天象都顯現了。
那是一道廣闊無垠的武道天梯，連接著浩渺無窮的雲端，在究極雲端之上，有著一座虛幻的殿堂，氣勢恢宏，似乎鎮壓著萬古諸天，是一切武道之路的終極之地！
「這是怎麼回事？！」
「一切武道路的盡頭？天啊，這是證道天象，在武荒界，出現了證道的契機嗎？」
「難道有不世存在，即將以武道證道？」
世人震怖，無數的生靈，此刻跪地膜拜，看著天穹上的天象，虔誠至極。
同時。
四域八荒皆有感。
「武道路的盡頭……展現了嗎？」
音荒，琴聲乍然而停歇，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道；
「鎮守武尊邪屍的那傢伙……這次發達了。」
「他賭對了。」
這話語中，似乎帶著一絲羨艷之意，喃喃道:
「什麼時候到我？」
大梵荒。
某座古剎之中，一個宛如枯樹的老僧低語：
「昔年，號稱萬道終點的那位，雖然熔煉了世間的一切法，但並沒有展現武道的盡頭，如今，武道盡頭出現了，難道歲月長河中，還有比她更加驚艷的人物嗎？」
老僧的眼中，萬年古井無波，如今卻出現了一縷波動：
「這一界傳說中的『那位』？真想見一見啊……」
……
不只是四域八荒，乃至真祖界。
如今浩瀚的祖界上，都有顯化，天象遍布各地，引發了世人的膜拜。
「武道盡頭顯化，這意味著，有一條路，可以走到終極盡頭……這一世，將是屬於武道的紀元嗎？」
「究竟是何等存在，居然演化了武道盡頭的路？難道是武尊邪屍嗎？」
「前世驚天動地的武尊邪屍，本就是最驚艷的人物之一，萬古過去，他在邪異之間，居然走通了武道之路？這就太驚人了！」
「武荒界大道通天，從今日後，那裡將不再是蠻夷之地，恐怕會有絕世大傳承要崛起！」
祖界中，很多驚天的老不死級存在，都在低語。
世人皆知，此刻出現的天象意味著什麼。
那代表著，在世間，有一條路可以證道！
武道！
自后白霧時代一來，這是第一次出現！
縱然號稱萬道終點的那位，創立九法，但，世間沒有一個九法修鍊者，能以九法展現過終極天象！
因為據說，九法的證道路……極為苛刻，需要舉世同祭。
無論如何，武道終極天象的出現……
這……必將影響一個時代。
……
就連祭世神殿上，此刻都是陷入了久久沉默中。
「武道……居然可以證道通天！」
「武尊……當真強大，不弱於灰霧海中的那些絕世存在。」
沉凝有力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驚嘆。
喑啞蒼老的聲音冷笑了一聲，道：
「別忘了，武尊邪屍早就已經化作詭異生靈。」
「他如今的武道，也是灰霧之路的武道……這隻能證明，我們走灰霧之路，是正確的！」
「是時候和探禁者全面合作了，他們找到越多的邪屍，祖界與灰霧海的聯繫，便能越早重啟……」
……
諸天震動。
各方勢力，此刻都在關注著武荒界。
世人矚目！
……
而此刻。
武荒界，武荒禁地中。
天象映照，神聖無比。
龍子軒腳踏真龍，在他身邊，還有鯤鵬的影在顯化，有武道天心蓮在綻放。
身後，代表著一切武道盡頭的天梯和殿堂，成為了他無敵的襯托！
而武尊邪屍，此刻已經震撼了，他有些獃滯地看著那虛幻的武道天梯和殿堂。
他方才竭盡一世之力，凝聚的那一式……此刻已經消散了。
如果說，方才武尊邪屍的武道，是一條小河，那麼此刻龍子軒展現的，則是整片海洋。
在代表著盡頭的武道面前，武尊前世的法，直接自主消散。
「不……你只是鬼，鬼，怎可通武道盡頭，怎可能登終極之堂、入路盡之室？！」
武尊邪屍卻喃喃著。
「若前世……我曾走到盡頭，能隨那位一起去，或許，結局還能改變……」
「或許那位，能夠避免變成鬼……」
他在低語，道：
「我看到他被黑霧中的鬼撲殺，前路漆黑一片，在黑海堤壩前，他看不見身後的光，獨立支撐，無人援手……最終只能變成了黑霧中的鬼……」
武尊邪屍忽然抬眼，然後衝天而起，朝著那虛幻的天梯、殿堂而去。
他要看路的盡頭！
這一刻，就連隱秘中的洛星塵，都是忍不住走出了，他看著那天梯和殿堂，恨不得也立即衝進去。
但是，他卻不敢。
因為，那是屬於龍子軒的證道之路，他若是冒然而去，會發生大詭異。
只見武尊邪屍即將踏上天梯。
龍子軒見狀，卻沒有阻攔。
而是一揮手，武道天梯落下，殿堂浮現於武尊邪屍之前。
武尊邪屍，登天梯，入殿堂！
這一刻，龍子軒如有所感，武尊邪屍踏上屬於他的路，讓他瞬間洞見了武尊的一切因果。
他看到了宇宙長河中，不為人知的歲月畫面：
那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武尊殺到天崩，在他身邊，有僧人泣血，有琴弦斷絕，斷劍橫空炸裂！
無邊灰霧幾乎被殺穿！
「灰霧世界……不過如此，誰敢再來一戰！」
武尊殺到渾身是血，狂發亂舞，打崩了灰霧世界一座又一座祖山。
蓋世的強者不斷出世，甚至有灰色路徑顯化，某些路上的存在在鎮殺武尊。
但武尊蓋世無敵，打崩了一條條灰霧之路，他浴血殺穿了灰霧的海洋，看到了一條古路。
「那位走過的平亂之路……我……來了！」
武尊大喝，他當先邁步，跨越整個灰霧海洋，踏上了那條路。
然，就在此刻。
一條漆黑的小路虛影浮現！
在漆黑小路的盡頭，分明是一副恐怖至極的景象：
一尊不可直視、不可描述的存在，被黑暗吞噬，他在黑暗中掙扎，卻看不到身後的光，最終迷失自我，化作漆黑中的鬼。
看到那一幕，一往無前的武尊，瞬間怔住。
「不……」
「那位在平亂路上，變成了鬼嗎？」
「就連他……都已經死了，這世間的光，還在何處？」
武尊仰天悲呼！
那一幕，讓武尊道心崩塌了！
同時，有一隻黑手，從那黑色小路虛影浮現，一擊出，已然道心崩潰的武尊，無法抵抗，被鎮殺了。
他被拋入葬坑之中！
……
看到這一幕，龍子軒心神大震。
那是前世的真相嗎？
前世的自己，看到那黑色虛影小路上展現的景象……難道是真的嗎？
這一刻，他前世今生通明。
他已經明白，前世的自己，之所以會化作邪屍，除了那虛影小路上的黑手之外，更重要的是……
道心崩塌！
看到「那位」變成鬼的景象，對整個祖界、所有強者來說……
等於天塌了。
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十尊……都是這樣隕落的嗎？
龍子軒不知，他只感覺，前世沉重得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最強的十尊，拚命殺穿了灰霧海，看到了那位前去的路，看到的卻是恐怖的前景……
最終，更是十尊死絕！
「無論如何……師尊決不可能真的變成了鬼！」
龍子軒卻是堅定地開口。
他抬眼，看向武道天梯和殿堂。
「這一世……我要踏終極，要走到路盡頭，我要看看……灰霧之海，那條路……究竟藏著什麼！
他的武道意志，如可破蒼穹般！
而武尊邪屍，此刻已經邁入了那虛影殿堂之前。
不知透過武道殿堂，那武尊邪屍看到了什麼，忽然跪在了那殿堂之前。
這一刻，虛影殿堂之中，像是有某種力量，彈指一揮，落在武尊邪屍的身上。
武尊邪屍身上，那濃郁無窮的灰霧之氣，居然被瞬間蒸發了。
他灰色的石皮大片大片地脫落，如煥發新生，重得血肉之軀！
看到這一幕，龍子軒都是震驚非常，武道殿堂內……蘊藏著什麼嗎？
洛星塵更是目瞪口呆，震撼到了極點，道：
「什麼？武道殿堂……連接著什麼樣的存在？居然彈指間，將邪屍邪氣洗凈，讓他……神志恢復？」
他不禁喃喃著道：
「乖乖……比萬道終點的那個女人還強，當年那個女人，都做不到這一步……」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為什麼之前，他說這世上沒有人能與那女子相比的時候，那女子會打他了。
因為，自己的話語，看似是對那女子的尊崇，卻是對這武道殿堂后存在的輕蔑！
他不禁一個寒顫，感到了陣陣后怕。
他慶幸非常，自己剛才被打……真是打得好啊。
不然的話，就憑自己此前那種態度，一旦被武道殿堂後方的存在感知，會出大事情的。
自己就不是被打那麼簡單了，很有可能無知無覺中就被抹去！
太可怕了！
而武道殿堂之前。
此刻的武尊邪屍，已經完全不再是那灰鬼一般模樣的存在。
他重煥當年雄姿，此刻，話語卻顫抖。
「您……沒有死！」
「您……沒有變成鬼？！」
前世的武尊，此刻居然熱淚盈眶！
「哈哈哈……您沒有變成鬼……這世間，還有希望！」
「原來，不是您變成了鬼，而是我變成了鬼……」
「太好了……太好了！」
他朝著那武道殿堂身後的存在，跪地，行大禮！
緊接著，那武道殿堂和天梯，緩緩消失不見。
……
而此刻。
武荒界背景，死人荒。
小山村，小院中。
桃樹之下，李凡睜開了眼睛，他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條毯子。
宮雅正侍立在側，此刻不禁道：
「主人方才雅睡之時，眉間似有微皺，主人……您可是做夢了？」
聞言，李凡不禁一笑，點點頭道：
「方才小睡之時，確有南柯一夢，夢中依稀見子軒，形容狼狽，衣衫殘破，形如灰鬼……」
宮雅聞言，不禁道：「然後呢？」
李凡道：
「我見他身染黑氣，夢中為他一拂袖，他這才變得如常人一般。」
「他欲拜我之時，一夢醒矣。」
他平淡地說著。
然此刻，小院中，桃樹低垂，土雞回頭，魚翔淺底。
「秋困常多夢，誠不我欺……宮雅，來杯黃酒去去寒。」
李凡淡然開口，小小一夢而已，他並未放在心上。
宮雅聞言，當即侍奉黃酒，李凡接過酒杯，輕輕一抿。
酒意入喉，他卻覺得莫名有些感傷之意……很想，大醉一場。
「秋天……果然使人愁啊。」
……
夜深了，小歸心要侍奉各位娘娘沐浴就寢了。
各位王爺請自己睡覺吧。
嘎嘎嘎！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