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章 萬古至暗
劍意滔天。
傳遍整個祖界。
武荒界，所有生靈都感受到了那種無上的威壓，劍道終極殿堂現世界，引萬靈膜拜。
同時，四域八荒皆有感！
武荒界外，某處虛空中。
「武尊邪屍出現，引發劍道終極天象。」
一艘秘密戰艦上，探禁者的內門長老任城，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組織沒有猜錯，那東西，的確對劍尊有奇效，根本不用再到處尋找，也能讓他自己出現！」
「呵呵……根據組織的情報，武尊邪屍，會被那盒子中的東西影響，引發絕滅大禍……區區一個武江河，必死無疑。」
他心中喃喃，然後，轉過頭看向了宋紀遠和敖無雙，道：
「兩位，做好準備了嗎？」
他眼中露出了一抹微笑。
現在，就差把禁主的骨送進去，吸收邪屍之氣，方便蘊養禁主骨了。
聞言，敖無雙頓時忐忑了……他看著前方的武荒界，那叫一個猶豫啊。
……
另一邊，同樣是武荒界外某處虛空中。
一個老者臉色變得無比凝重，看著武荒界，眼中簡直是充滿了忌憚。
「這武荒界，果然有鬼啊……劍尊邪屍，居然也在這裡出現了……」
「這些探禁者，水果然很深……幸好，我沒有冒然去，否則，恐怕會死在這一界。」
他感覺到了一絲后怕。
但，緊接著，他忽然又感覺一陣涼意。
「媽的，究竟是誰在冒用我的名號做事情？！」
他現在很慌啊。
畢竟，從長孫不滅那裡得到的消息，探禁者這次這麼大的動作……貌似就是為了對付自己！
他不禁再一次回想起自己身上的黑鍋……
得到武尊法，殺了武族靈王，毀了武族道場，還揚言要培養當世武尊……一口比一口大啊。
「希望早點兒真相大白，這種黑鍋，我老武是再也不想背了！」
他不禁喃喃。
再來點兒黑鍋的話，鬼知道探禁者、祭世神殿會發多大的瘋追殺自己！
……
真祖界。
「劍道終極天象……劍尊真的出現了。」
獨孤一族，很多高手激動非常。
「希望獨孤松寺他們……能帶回來劍尊法！」
「呵呵，辰族已經被我們禁錮，獨孤一族，是他唯一的傳人，他一定會將通天之法，傳給我們的！」
「唔，前提是別讓辰月那三人遇到劍尊，免得劍尊洞悉了真相……」
眾人很期待。
地底囚籠中。
「這是通天劍道的召喚……」
辰蕭然疲憊憔悴的眼中，閃過了無與倫比的激動。
……
而此刻。
武荒界。
滔天的劍威，已經消散。
在虛空之上，隱約間還有劍道終極殿堂的虛影，但也終究緩緩散去。
萬里無極山脈，此刻已經被方才的大戰削成了平地。
大地上裂縫如峽谷，多出了一條條恐怖的深淵。
尹徐安坐在地上，取下了腰間的酒壺，大口大口地喝著，氣息還有些喘，看著天空中的獨孤玉清，有些憤憤道：
「都說投降輸一半，這都不行？」
「你都領悟無上劍道，引發終極天象了……打贏我，你還有快感嗎？啊？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快感？」
「有快感嗎？！」
他又喝了一大口，言辭泰然自若，絲毫沒有羞臊和敬畏。
因為，他走的劍道之路，本就是追求隨心意。
從心自然，不加拘束，怎麼想就怎麼說。
獨孤玉清立於空中，聞言不禁思索了一下，道：
「雖然沒有快感，但就是單純想打你，不行？」
尹徐安一聽這話，頓時氣得口中的酒水都噴了出來，把酒壺丟一邊，道：
「我他娘的……不喝了，這酒不喝也罷！」
獨孤玉清微微一笑，這才轉頭，看向另一邊的劍尊邪屍！
劍尊邪屍，默然跪在地上。
他用手中的長劍，支撐著自己的軀體。
此刻，他空洞的眼中，灰霧流轉，被石皮覆蓋的臉龐上，似乎有著一絲思索，一絲掙扎。
「劍道之路……居然通了……」
「不……我親眼所見，那位化作惡鬼，盤踞在劍道修行之路上，接近……必被吞噬！」
「劍道沒有未來……其他的路，也沒有未來啊……」
這一刻，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顫音。
他在懷疑自我。
難道昔年自己，錯了嗎？
難道自己才是走錯了路的人，才是成為黑暗奴隸的那一個？
這一刻，隨著他叩問自我，憶及過往，在他的身邊，有無盡的畫面出現！
那是一方戰火滔天的世界，灰霧瀰漫，諸天暉暗，一柄長劍，斬破萬里蒼穹！
無數灰霧世界的強者撲殺而至，但是，劍光所至，敗盡一切敵！
縱然浩瀚的灰霧之海，幾乎為之失音。
灰霧世界中，更有一條條灰色的路要顯化，要從未知之處歸來，鎮殺一切。
劍光劈開天宇，大無畏的劍道，橫陳在諸路的方向，一個雄姿英發的男子，渾身染滿了灰色的血跡。
「誰敢過來一戰？」
劍尊手中劍，沉浮不定，他看向那諸多灰色的路，決然無畏，淡然道：
「我境界雖弱，然爾等要過來，也要付出莫大代價……我舍此性命，未必不能殺掉一兩人……」
「誰來與我同赴死！？」
大聲喝問，劍光沉浮！
「區區上路，不過初窺修行真相，也敢與我等叫囂？！」
某條灰色之路的虛影中，猛然探出了一隻手，發出曠古滔天之力，讓整個灰霧海，都顫抖起來，幾乎要絕殺一切！
而劍尊，在這隻灰色大手前，卻是毫不畏懼，他傾盡全力，猛然一劍，斬向那隻大手！
轟！
劍尊的劍，瞬間炸開，化作滿天星，消散在無盡灰霧海中。
而那隻手，卻也而被斬滅了！
就連那條灰色的路，都是一陣輕晃。
劍尊倒退數步，嘴角含血！
「螻蟻……低估了你。」
那條路上，有喑啞的聲音響起：
「你劍已碎，如何擋我？！」
然，劍尊抬眼，雙目中劍光萬丈，他筆直的軀體，發出萬丈劍意，精血在焚燒，劍意在激蕩！
「以命為劍，可敢一搏否？！」
他盯著那條路！
此刻，那條路，卻沉默了。
劍尊的劍已碎，但他以命為劍，卻依舊極具威懾力。
諸多灰色的路，明滅不定，最終，卻無人敢真正越界而來。
以命為劍，威懾諸多路！
諸多灰色的路，都消退了。
劍尊轉身而去，手斬過，劃破灰霧海！
一條古路，緩緩浮現。
劍尊毫不猶豫，邁步走上了那條古路。
在他踏上那條古路之時，一條黑色的小徑，頓時浮現而起。
在黑色小徑之中，劍尊更是瞬間看到了某個畫面。
那個畫面，和音尊、武尊看到的，極為相似。
那是一片漆黑之地，一切的光都已經消失了，像是一切世界的盡頭，又好似宇宙的源起之地，冰冷死寂，黑霧朦朧。
無盡的黑霧化作巨手，聚攏形成黑霧王座，在王座之上，一位不可言說的存在端坐！
那存在，冷冰淡漠，彷彿凌駕於一切生命之上，掌控著世間一切道。
看到這一幕，劍尊大吃一驚，因為王座上坐著的……
居然是……
那位？！
「難道那位……淪為了漆黑中的王？！」
這一刻，劍尊的眼中，閃過一抹驚駭，道心更是為之晃動！
如果那位……都已經扭曲、瘋狂……成了黑暗中的王……
那麼，他們的一切努力和奮鬥，還有用嗎？
信仰已經崩塌，明燈已經熄滅。
「不……」
劍尊卻決然抬眼，喝道：
「我不信……我不信那位會失敗，他一生……從不曾敗！」
「魑魅魍魎，也敢壞我道心！」
「路盡頭皆虛妄，吾一劍斬之！」
他怒喝，這一刻，他窮盡畢生之力，雙手合十，往前一斬！
劍光萬丈，他以身為劍，這一劍開天闢地。
在這一瞬，他的大無畏之道心，猛然而成，整個人，更是在這一刻破境了！
他……超越了上路級，在這一刻，道眼天成，窺視到了下一個境界！
他的道景地浮現，那是一片混沌迷霧籠罩之地，若虛若實。
在道景地中，有一條一往無前的路，那是劍尊一次次悟道向前而成。
如今，在被混沌迷霧籠罩的路前方，劍尊猛然看到了某種景象——
在他道景地中，不知出現了何等恐怖事物！
「不……」
剛剛破境，處在極致巔峰的劍尊，這一刻，居然發出了一聲曠古悲呼！
他整個人，都是猛然坐在了地上，眼中寫滿了悲哀和絕望。
「他真的變成了鬼……」
「守在每一條修行路上……」
「吞噬一切……哈哈……上路之後，不曾見仙，不曾見聖，不曾見神……我只見到了一隻鬼，那是他的影，他的魘……」
霸絕天地，以命為劍，震退諸多灰色路的劍尊，此刻居然嚎啕大哭！
因為他在道景地中，見到了極為可怕的事物……
黑色小徑上的景象，或許是虛影、幻象，但，道景地中，怎會有假……
「萬古至暗，前路無光啊……」
「萬古至暗……前路無光！」
就在他悲憤欲絕之時，黑色小徑中，忽然深處一隻手。
輕輕一指點出。
劍尊的胸腔前，瞬間多出了一個恐怖的血洞！
血洞中，劍意狂暴而凌亂。
劍尊……當場絕滅。
他眼中，淚水猶未乾！
……
這一切，皆是劍尊前世死前的畫面。
而此刻，武荒界大地之上，他的身軀在顫動，灰霧瀰漫全身。
他在掙扎，在猶豫，在苦苦思索。
「不……若他的鬼守在一切路上，今日……又怎會見劍道終極殿堂？」
「我被騙了嗎？！」
劍尊的聲音，已經幾乎要蘇醒！
然而，就在這一刻。
他手中劍，像是與劍尊的心緒共鳴，一陣顫抖，而後轟然碎裂！
劍柄處，那顆淡淡的黑色真骨，忽然發出了神秘的光芒。
瞬間，一片若虛若實的世界，像是從玄虛之地，要降臨這一方真實世界！
「不好！」
尹徐安看到這一幕，臉色微微一變，道：
「誰的真骨？居然偷渡過了天淵？！」
另一邊，就連大黑狗，都是狗眼頓時微微一眯，冷道：
「膽子大得很啊……不只是在釣劍尊邪屍，還想通過道景地，窺視這一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