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崽子:爹爹什麼時候察覺到我
天雨欲來風滿樓,剛剛只是李陵在刀術上的不屑和試探。
而接下來才是正式的開始,底下的看客還沒有發覺什麼,卻已經招來了柳嚴蔑的注意。
「那兩個人倒是個好苗子。」柳嚴蔑看了一眼十二區的水鏡,淡淡的說道。
顏修玉知道那縷神識,所以沒有太過於顯露鋒芒,只是對手這般強大,哪怕他想要低調也低調不起來。
他的視線落在了李陵的身上,手中的絲綢散開,化作千絲萬縷的白線,像是密密麻麻的的利針,往著李陵的方向蜂擁而至。
李陵拿出來那把烈火刀,揮刀一劈,生生在千軍萬馬當中開出來一條大道,然後往著顏修玉的方向衝去。
雷鳴般的利刃交接聲音,快速又果斷。
顏修玉不能夠拿出來自己的佩劍,那柳嚴蔑正看著這邊呢,他只能夠不動聲色的以靈氣化作劍刃,和那李陵對了上去。
刀劍相接的鏗鏘聲,將高台的玄鐵都劃出來幾道深深的裂痕,可以想象要是落在人的身上不死也要修為盡毀。
顏修玉的劍已經斬到了李陵的臉面,白色的光芒大盛。
他的下腹卻猛然一通,不由得皺起來眉頭,忍了下去。
李陵陷入了劣勢,他卻絲毫沒有頹廢的摸樣,反倒是越戰越勇,眼神發光地盯著顏修玉,像是盯上了一隻肥羊。
他的大刀捲起之間,帶出一道道灼人的火焰,像是能夠讓人燃燒殆盡,將顏修玉的劍光擋了回去,那攻擊有些落在李陵的身上,已經見了血跡。
顏修玉皺起來眉頭,手下的動作卻不停,他畢竟修鍊了幾百年,自然比這魔修的見識多,實戰能力更強,神識更加凝固。
他一直在等這魔修認輸低頭,畢竟李陵這人還算是硬氣,明明身上受了重傷,卻絲毫不認輸,還有繼續戰鬥的勇氣。
最後,他實在受不了那人直勾勾看著他的猩紅眸子,直接將人用劍氣揮下了比武台。
「砰!」的一聲,李陵摔下台階,目光所及,勝負已出,他抹去嘴角的鮮血,帶著直直的眼神看向台上的顏修玉。
「我記住你了。」
顏修玉高高在上,俯頭去看李陵,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瘋,他覺得這魔修為了修為,竟然連性命都不要了,有些無語。
「不必。」他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走下了擂台。
李陵覺得這對手格外言語匱乏,從比試開始到結束,除了開頭的介紹,加起來和他說的話都不超過十個字,還有一句話還是重複的!
這是個生性孤僻冷淡的散修。
他立即下了定義,沒有再多言,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視線依舊緊盯顏修玉身上。
身旁的裁判長老宣布了最終的結果,連他都沒有想到這一局竟然是顏修玉獲勝。
只是待他再次眨眼的時候,那魔修又沒了身影,不由得苦笑了一句,現在這些魔修都這麼忙嗎?
連個招呼都不打,也不留台下的人多看幾眼?
而等到他看向李陵的時候,人也是沒了蹤影。
這一個兩個的!現在都這麼狂妄嗎?不將他這個裁判放在眼裡面。裁判長老有些生悶氣,剩下的比賽倒是沒有其他看頭了。
今天的頭一場比試就奪去了他們全部的目光,哪怕那兩人都走了,底下的魔修都還在回味當中,其中叫得最大聲的一個魔修簡直讓聞者傷悲。
「他娘的!我把錢都壓在了李陵的身上!那可是我全部的身家呀!啊啊啊啊!結果竟然是這樣!我的錢!我的靈石!這次賠得連褲子都不剩了!」
裁判長老聽到這句喊聲,覺得心情好了一點,他咳嗽一聲,朝著底下的魔修淡淡道:「安靜——」
那名魔修還是好大的悲傷。
接下來的比賽沒有什麼看頭,顏修玉也早點離開了,只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沾上了一個狗皮膏藥。
「你沒有事情嗎?不要跟著我了。」
他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看向身後那名緊隨自己的魔修,扶了扶額頭。
此時的他已經帶上了面具,一頂黑色的帷帽將他的整個身形都遮擋住,連那黑衣都被他變回了白色的模樣,走在小巷子裡面,甚至沒有人能夠認出來他是剛剛擂台上面的魔修。
「剛剛你是易容的吧,能否將真實名諱告訴在下,改日再找閣下切磋。」李陵的神色很得禮恭敬,只是這種更讓顏修玉苦惱。
顏修玉退後了一步,對面是個講道理的人,只是這種無形擾人最為可怕。
他也不知道這李陵身上有什麼法寶,根本擺脫不了這人。
最後還是他服氣了,顏修玉的紅唇微啟,「我住在西北院落的一處庭院當中,你有事可以來找我,現在我有要緊的事情要處理。」
言外之意是,你別再跟著人了。
李陵只能夠艱難地點了點頭,得到了確切的地址,不再為難人了,只是恐怕他也沒有想到顏修玉竟然會騙自己吧。
等到察覺不出來那個人的氣息,顏修玉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往著慕容墨比試的擂台過去,隔著很遠的地方都能夠聽到那歡呼的聲音。
他站在擂台的不遠處,看著底下的看客稱奇,目光又落在了擂台上面,慕容墨正在吊打那個金丹期的選手。
「你這個臭小子!有本事正面剛呀!躲躲閃閃的,算個什麼東西!」
他的對手是一名肌肉發達的魔修,嘴角下撇,眼神猥瑣,身材倒是還行,可惜一副被女人掏空了的樣子。
就這樣,他還出言不遜,明明一招都沒有打到慕容墨的身上,甚至連他的衣角都沒有捉到,嘴上倒是毫不客氣的輕蔑。
「我奉勸你一句,快快認輸,就你這小小的娃兒,恐怕還抵不過我一個拳頭。」
他的神色輕蔑,武器是一把千斤重的大鎚子,這法器還行,就是在顏修玉的眼裡面顯得有些笨重。
「你就這本事?嗯?連我現在的頭髮絲都沒有傷到一根。」
慕容墨嗤笑了一句,那語氣更加鄙夷,他的身材挺拔如同清竹,更讓那魔修相形見拙,倒是底下的觀眾笑成了一片。
「這魔修光會說大話了,今天我剛見他從百花樓出來呢,想必昨晚一夜都宿在了那裡,力氣都交給了那妓子吧?哈哈哈哈哈。」
「哎喲,沒事,這局我一看就壓了對面的贏,畢竟金丹期對元嬰期,也就這澤龍敢叫囂讓人家元嬰期認輸了,他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就是,我都佩服他的勇氣了。」
底下的人像是被這個逗笑了,有些都笑得直不起腰來。
慕容墨卻將視線轉移到了台下一道黑色的身影,他感受到了師尊熟悉的氣息,也不玩貓捉耗子的遊戲了,匆匆使出來一道術法,將那個出言不遜的魔修打出擂台。
「砰!」的一聲銅鑼響,裁判長老宣布了結果,然後開始下一場的比試,慕容墨跳下擂台,跑到自家小師尊的跟前去。
底下的眾人還以為滑過來一道風,不過眾人也笑累了,開始看下一場比賽的敵對雙方。
慕容墨跟著顏修玉走到了漆黑的小巷子裡面,裡面拉住了那師尊的手,將他整個人禁錮在牆壁之間,他的聲音帶著點小委屈。
「師尊不是說早點弄完來看我比賽的嗎?怎麼搞了這麼久的時間,是遇上了什麼麻煩嗎?」
他可是一直在拖著那人,就想著師尊來接他呢,要不然早把那魔修打趴下了,他想要快點結束去找師尊,可是又想到師尊說過會來找他,也就忍住了,要不然兩個人錯開怎麼辦?
顏修玉將簡單的過程說來給他解釋,拍了拍肩膀,「這不就一會兒的功夫嗎?我看你沒事就放心了。」
他畢竟是化神期大能,再怎麼樣也不會任由那個金丹期修士打壓,他比較擔心的是慕容墨同境界的對戰,如今看來沒有出差錯就好了。
「我一分鐘見不到師尊就十分想念得緊呢,那李陵也是的,不知好歹,師尊為何要等他認輸,下次我要給點顏色他試試。」慕容墨低下頭來,俯身蹭了蹭顏修玉的臉頰。
最近他格外喜歡這種親近的方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感覺不對勁,師尊身上好像多了一股讓他覺得十分親近的氣息。
顏修玉沒有拒絕那人,只是現在還在外面呢,即使再不捨得,也要推開這個道侶。
他推開了人,對上慕容墨那種委屈巴巴的眼神,瞬間覺得讓他像是渣男一般,不由得清咳了一聲說道:「咳,我們先回去院子。」
慕容墨還能夠怎麼辦?
當然是快點回去院子裡面,好好和顏修玉探討一下他們的「道侶關係」了。
只是這次卻不如他們所願,偏院當中多出來好多的「眼線」,起碼比之前出去的時候多出來了一倍。
顏修玉皺起來眉頭,慕容墨臉色不善。
不止是他們,其他那些修士也感受到了這種不尋常,不由得竊竊私語。
可是現在他們還住在柳依眉安排的房間當中,也不好多說什麼,倒是有幾個人準備另尋住處了。
「我又不是犯人,憑什麼要受到這種待遇?!這次還派了這麼多人。」一個怒氣沖沖的魔修直接打包了自己的行李離開。
顏修玉和慕容墨對視了一眼,也有這個打算了,這裡人多嘴雜,還有那些暗中監視的魔修,倒是不好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