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崽子:我不是父親的最愛嗎?
顏修玉看著太陽快要西沉,想著要快點找個地方休息了,他已經好幾夜沒有好好休息過了,身體有些遭受不住。
他摸了摸肚子,神識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氣息,終於找到了一處較為寧靜的地方,御劍往著那邊過去。
森林裡面,慕容墨看著打鬥過的痕迹,看到纏繞在樹上的白色絲線,有些驚訝,「看來師尊恐怕是經過這裡,不知道他是否受傷了。」
慕容墨的疑惑和擔憂漫上心頭,低頭查看了這裡的妖獸。
不少的金丹期,還夾帶著元嬰期魔獸的屍體,雖然時間過去已久,可是還能夠聞到血腥的氣味,他還在打鬥的地方找到了一塊浸透血液的帕子。
「師尊受傷了。」
他的雙目發紅,這顯然不是魔獸的血液,人類修士,除了他和師尊還有誰?
他捏緊了那個手帕,心中暗暗自責,沒有保護好師尊是他的責任。
慕容墨立即趕路,順著這些痕迹,一路走出了森林,雖然他馬不停蹄地追蹤,可以依舊是晚了一步,看著師尊的蹤跡消失在森林之外,他也失去了線索。
「砰!」的一聲,周圍的樹木倒下了大半。
他氣不過,想到師尊眼下不知道是何情況,而且這些魔獸不僅厲害,要是遇見之前像密室裡面的女魔修一樣會迷惑人心的,師尊豈不是被騙走了?
師尊本性純善,很少下殺手,這往往又會被有心之人利用。
慕容墨想了想,不由得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四周,只能夠想著師尊的性子,選出來一條路,從這裡走去。
岩鬣正晦氣自己的法寶被洗劫一空呢,沒想到竟然還遇到了個金丹期的厲害魔獸,打得他差點沒命,最後還是憑藉著自己的那把佩刀,拼盡全力這才將魔獸斬殺。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虎口發顫,咽了咽口水,將那魔獸的金丹取下,吃了下去,體力瞬間恢復了不少。
而慕容墨剛好聞到那縷血腥的氣息,他的神識立馬來到了這裡,看著那死去的魔獸,眼神帶著驚喜。
這血還是新鮮的,那是不是說明師尊剛剛離開不久,說不定還在這附近?
他摸了摸那魔獸的皮肉,還帶著溫熱的氣息,看起來斬殺妖獸的人離開不過半響。
慕容墨掃視了周圍一眼,神識落在了西面倒下的草上,是這裡,那人是走著這條道路離開的。
更另人驚喜的是,慕容墨也看到了那縷白色的絲絨。
事不宜遲,他立即前往西面的地方,御劍的速度比平時都快了一倍,哪怕傷口被風崩開,血液滲透了整個胳膊,他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顏修玉此時卻在東面,臨時找了一個廢棄魔獸的山洞,就在洞口處歇息,他尋人這麼久,偏偏卻沒有看到人影,心裏面也不免著急。
他架起來火堆,想著自己這些天吃的都是辟穀丹,真的是好想徒弟呀,慕容墨以前都給自己做飯吃的,還會做糕點,平常他自己都不用動手的。
想到這裡,顏修玉看了一眼自己烤糊的獸肉,嘆了一口氣。
這次還是得吃辟穀丹,肚子裡面的崽都有意見了。
崽子表示意見很大,他都幾個月了,還得跟爹爹吃辟穀丹,那個便宜父親去哪裡了?
他不是父親最愛的崽子嗎?
只是崽子也是朦朦朧朧有點意識,不一會兒就進入了休眠。
夜晚降至,濃重的黑雲壓低天空,很快下起了一場暴雨,將地面沖刷乾淨,慕容墨撐著雨傘,眉頭禁皺。
整個人如同挺直的黑竹一半,身體僵硬地看著這最後一處的痕迹。
下雨了,那些蹤跡都被沖刷了個乾淨,這下子更難找到師尊了。
「師尊吶,你究竟在何處?」他皺起眉頭,拿出來那沾了血的帕子,雖然已經被洗乾淨了,可是還縈繞著一絲淡淡的血腥氣息。
秘境多雨,此後幾天皆是雷雨不停,連顏修玉都被困在了山洞裡面。
這雨水帶著腐蝕性,開始的時候明明沒有的,到後來卻愈演愈烈,顏修玉看到自己放在外面的獸肉都被腐蝕成了血水一堆,流入地下。
他白衣飄渺,那臉上的面具露出來瘦削的下巴,看著遠處起伏的山脈,有些茫然無措和愁思。
現在他的傷雖然好了大半,可是雨路難行,要是中間在蹦出來幾隻妖獸,他懷著孩子,也會力不從心。
尋人的計劃只能夠一再拖延。
慕容墨也是難敵,他的傷口崩開了不少,嘴唇發白,整個人的靈力渙散,不過幸虧找到了一絲的線索。
他看著那個腳印,神色不明,雖然是有人了,可這並不屬於師尊的。
他又不是沒碰過師尊,恐怕比顏修玉還要清楚他的身體。
這腳印偏大且沉重,看起來是另外三人其中的一個。
慕容墨皺起來眉頭,他竟然跟丟了師尊,不自覺有些難過,可是現在回頭也不知道從何找去,他這幾天找人的過程之中,也發現了這秘境竟然會悄悄移動花草樹木的位置,像是要讓他們方位混淆。
他既然碰上了其他魔修,說不定師尊他們也見過呢?
他的心中帶著點希望,繼續上路。
岩鬣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又被人給打劫了!他這次明明好好地找寶物,然後為了避雨躲到了這岩石洞窟裡面去。
眼前卻出現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他的眸色極淺,看起來沉默寡言,那雙眸卻緊緊地釘在他的身上,雙手環胸地看著自己。
來者不善!
他幾乎是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這不是之前五強裡面的慕玉嗎?!
岩鬣身上也受了點傷,自然不敢像往日那般囂張,甚至還想要和慕容墨組個隊,一起去尋求秘境當中的寶物。
「這位道友……」岩鬣的話還沒有說完,慕容墨就一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眼神冰冷。
無他,這岩鬣的身上有師尊的氣息,他和師尊見過面,或者交過手。
「你見過了容玉?」
他這番動作讓岩鬣措不及防,這人怎麼這麼強,明明他也是元嬰期呀,雖然是用丹藥堆積上去的,但是差別為何如此之大!
他小心翼翼地按住那劍刃,諂媚的笑道:「道友有話好說,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高大的身軀伏低做小的樣子,倒是真有些滑稽,可是配上那副油膩的臉龐,卻讓人倒盡胃口。
「道友是和容玉有仇嗎?我一看他就不是什麼好人,之前他搶劫了我的法寶,明明我只不過向他問路了幾句,就直接將我打傷,道友你可要小心一些,我看他往東邊過去了。」
岩鬣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有意詆毀顏修玉,他想著不如讓這兩個人自相殘殺,看著這慕玉這副凶神惡煞般的眼神,要是兩個人打起來,他豈不是能夠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魔煞城也就是他的了!
他想得是極好的,甚至為了展示容玉的兇殘,還亮出來自己的傷口,「道友可別不信,你看看,這就是那小人打傷了的。」
只見他的胳膊上面鮮血泊泊,帶著黑色的濃郁魔氣,傷口已經泛起來黑色,隱隱有繼續惡化下去的趨向。
慕容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取了這人的狗命!
他先搜了他的魂魄,混魂燈將這個人困在他的手下,從中截取到了顏修玉的信息。
隨後——
「刺啦!」一聲,人頭落地。
那岩鬣震驚的眼神是最後的目光,慕容墨指尖微動,大火熊熊燃燒,隨後他的那具軀體被燒,在地面只剩下了一片的黑灰。
這個魔修竟然敢和師尊交手打架,背後還詆毀師尊,罪有應得!
看著他身上那濃重的怨氣附生,想必平日裡面也沒少濫殺無辜,真以為能夠騙得過他?
慕容墨的臉色沉了下來,想到自己竟然跟錯了方向,事不宜遲,連忙又向著東方而去,行色匆匆。
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卻只見大雨中多出來道飛影。
他有些擔憂小師尊的身體,那記憶裡面,師尊瘦了不少,看起來身上還帶著血跡。
更不用說那始終縈繞的淡淡血腥味。
他的內心焦躁,想到師尊那副模樣,是不是心魔或者舊傷又複發了,還是路上遇到了特別厲害的魔獸,把師尊折騰出來這副模樣。
他的心中沒有如此擔憂過,臉上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顏修玉還在山洞裡面,看著這雨漸漸小了下來,眼眸中終於帶上了點笑意。
「看來明天早上我就能夠離開這裡去找慕容墨了。」他笑了笑,想起來原著裡面慕容墨的重傷,又惦念了起來人。
清晨的時候,顏修玉熄了火堆,連忙起來趕路找人,原著裡面說慕容墨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密室裡面,到後面只記得慕容墨摘下了東靈果,然後引來守護魔獸的瘋狂追殺,更是掉進了秘境裂縫當中,流落到了凡間。
東靈果這種聖品,生長在湖泊裡面,向東而生,對生長要求極為苛刻,顏修玉只知道原著裡面的慕容墨是一直朝著東邊走才偶然遇見了那寶物。
他現在找不到密室,還找不到那東靈果嗎?
只要趕在慕容墨之前,就能夠挽救一切的悲劇。
他這麼想著,立馬御劍離開山洞,很快便沒有了身影。
而匆匆趕過來,好不容易找到人煙的慕容墨又晚了一步。
他伸出手摸了摸那火堆的餘溫,起碼熄滅了至少三個時辰。
他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一絲白線上,這是顏修玉在捆紮柴火的時候,不小心留下來的,只是一小節而已,卻被慕容墨發現,抓在了手心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