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動干戈
【可樂去姜家的前一天】
「猴子的電話……」罐子遞來可樂的手機……
可樂一個激靈的接過罐子手上的手機.
「老大，有眉目了.……」猴子激動的說道.
「說!」可樂說.
「琳達在阿梅死後一個月曾經現身一起黑幫的暗殺行動，當時那個組織的老大金爺前兩年癌症死了，他老婆如今在華人街上做些金銀玉器的買賣.……」猴子說道.
「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沒離開過花旗國?」可樂確認道.
「這個還要繼續查，不過據那個金爺的老婆說當年琳達經常去他們地下據點，所以見過幾次，個頭不大，不愛說話.……」猴子說道.
「孩子呢?有沒有琳達帶著孩子的消息?」可樂追問道.
「那個女人說，當年那個琳達確實是想替那個阿梅繼續撫養那個女孩，不過……」猴子思索著.
「不過什麼?……」可樂追問道.
「不過當年金爺手下兩個得力的女殺手只剩下琳達一個，為了讓她一心效力，所以阿梅死後金爺放了狠話，讓琳達做掉了孩子……」猴子說道.
「所以琳達殺了那個女人的孩子?」可樂很介懷提及」阿梅」這個名字.
「照金爺老婆的話是這個意思.……」猴子一五一十的回答.
「孩子確定死了嗎?」可樂再次確認.
「金爺老婆說阿梅和琳達都是金爺一手栽培的，金爺怕是有一天兩人翅膀硬了便會反他，所以年少時身體里都植進了晶元，當年金爺下令殺了阿梅的孩子就是用琳達身上的晶元做了威脅……」猴子說道.
「而且，據金爺老婆說琳達自打阿梅死後就沒再提過孩子的事情，所以九成是自己了結了那個孩子.……畢竟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猴子說道.
「琳達後來去了哪裡?」可樂問道.
「這個金爺老婆也說不清楚.……不過自打花旗國換了總統封殺了很多地下非法組織，金爺也怕東窗事發，做了幾單大生意后就金盆洗手了，金爺給了琳達一大筆錢后就再沒見過琳達，金爺當年彌留之際還想見一見琳達也沒能遂願……」猴子說道.
可樂聽到」總統」二字時，眼角一濕.……
很快他調整好情緒，恢復了低沉的嗓音.……
「行，辛苦了，你們繼續調查琳達的行蹤，有發現隨時與我聯繫……事無巨細的統統要回報給我……」可樂掛斷遠在花旗國的猴子的電話后，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老大……」一旁聽得真切的罐子欲言又止.
「你想問什麼?」可樂知道他的心事.
「所以當年琳達殺了那個阿梅的孩子，所以.……」罐子支支吾吾.……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想說姜甜根本就不可能是阿梅的孩子?……」可樂緊緊的盯著眼前這個憨厚的罐子.
他突然想到自己初來陶然國，舉目無親的時候遇上了罐子，從一開始的不發一語到如今的同袍情意，罐子儼然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個.……部分……
不過讓可樂這樣一個向來寡情的人來親口承認這個事情，太難了.……
畢竟，沒有被愛過的人是不知道如何愛人的.……
「我……我只是覺得姜甜那麼單純的姑娘，不像是壞人……」罐子不敢直視可樂.
「猴子在電話里說的情況你也聽到了，即便是人在花旗國他也不敢十足的肯定當年琳達親手殺了那個女人的孩子.而且如果姜甜不是那個女人的孩子，她脖頸上為何會有我的項鏈?」可樂的聲音不自覺的變大了.……
「老大，說真的，我之前和姜甜在沙灘上也親眼仔細瞧過那個項鏈，會不會只是長得像而已……」罐子還想解釋什麼.
「罐子?!那怎麼解釋我一看到姜甜脖頸上的項鏈就頭疼欲裂?!」可樂有些置氣，他不能接受罐子此刻的婦人之仁……
「老大……」罐子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心裡錯綜複雜的情緒，他索性鼓足勇氣的站到可樂的面前定定的看著鮮少動氣的可樂.
「我就搞不懂了，若是你執意認為那個姜甜就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你為什麼不直接當面的向她討個說法，我覺得以姜甜的性格也不會逃避這件事情，畢竟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沒法放下的仇恨!」罐子也是破天荒的吼了起來.……
他實在是搞不懂近日來可樂反反覆復的自我推翻，自我折磨，自我猜疑.……
「我……」可樂被向來溫和的罐子吼傻了眼.
「只有一個原因，老大，你承認吧?!」罐子無所顧忌的說了個爽快.
「承認什麼?」可樂被罐子激出了幾分心虛……
「承認你喜歡姜甜!」罐子幾乎是用嘶喊的方式說了出來……
「難道你不喜歡?」可樂有些鄙夷這個膽敢戳他痛處的罐子.
「我喜歡，我從第一眼就喜歡姜甜，我承認了，我早就承認了……只是……」罐子聲音漸漸小了起來.
「只是什麼?」可樂句句緊逼.……
這是兩個男人相處多年來第一次如此青筋暴突的正面交火……
「只是姜甜喜歡的人是你，不是我.……」罐子聳聳肩，問題不在於他罐子不願意敞開胸懷的擁抱那個惹人喜愛的姜甜，是姜甜從未將他罐子放在心裡.
可樂猛然抬眼的死死盯住罐子，他的心陡然跌倒谷底.……
無法名狀的情緒說不上是悲是喜……
若是她真的是殺他父親的那個女人的唯一骨血，這一場錯付的感情又要如何結局?……
「別說你不知道.……你知道！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只是，只是你被巨大的恨意迷住了眼睛，你不願意承認你們暗生情愫的感情，你怕，你怕有一天.……」罐子想說卻真的怕傷了可樂的心.……
畢竟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這是媽媽很早就教給罐子的，罐子牢牢記得.……
「罐子.……」怔怔的定在原地的可樂退到沙發旁，慢慢坐下的說道:」如果你是我，難道不怕嗎?」
「.……」罐子一時真的是答不上的揪心……
「其實回國的前一晚，在島上，我試過.……」可樂的腦子裡無休止的循環著那晚環抱住姜甜的片刻柔情……
「試過?」罐子有些不明白……
「我去海灘上散心，撞上了姜甜，我從身後環抱住她.……」可樂一腳陷入了綿綿的甜蜜.……
他的眼眶悄悄濕潤，甚至不舍轉動眼珠，怕一不小心那回憶里的甜蜜會瞬間破裂消弭.……
「老大!」罐子完全不知道這檔子事……
「姜甜拒絕了你?」罐子揣測著那晚的一切.
他開始接受從馬爾地夫回來后的老大變得神經兮兮……
「不……那個傻丫頭，她不知道.……」可樂伸出胳膊擋住滾下淚滴的眼睛……
「我沒說出口……」可樂緊抿著嘴唇，那種糾結的表情不亞於當年毅然決然告別花旗國的眷戀……
可樂將兩隻手握緊合攏的放在膝蓋上撐起腦袋……
過了很久……
平復下來的罐子遞來一杯近來很受可樂歡迎的黑咖啡.……
「你的新寵.……」罐子默契的露出那個好兄弟才懂的笑容.……
「.……」可樂接過咖啡，笑而不語.……
他何其有幸，在顛沛的生命里遇見罐子這樣罵也罵不走，攆也攆不走的好兄弟.……
「你說，那麼個可愛的女人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可樂抿了一口難以下咽的黑咖啡問罐子……
「咖啡的苦與甜，完全在於喝的人.……」罐子坐到可樂身邊認真的說.
「嘖嘖嘖……你也是半個哲人了……」可樂被罐子一語驚醒.……
「老大，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罐子忐忑的問道……
他一邊擔心著姜甜，一邊也怕可樂再受傷害.……
「就像這杯咖啡，我明明不喜歡，但還是要喝.……是不是有些飛蛾撲火，不自量力……」可樂第一次這樣苦笑著嘲諷自己.……
「老大，我只是想，如果最後的結果真的是你假想的那樣，那姜甜.……」罐子低下頭去.……
「你是想問我，如果那個殺我父親的女人是姜甜的母親，我還會不會和她在一起?……」可樂認真的問罐子.
「恩……」罐子點頭.
「兄弟，說實話，我不知道……」可樂靠在沙發上，放空大腦的說道……
「姜甜一定要和我們去美國嗎?」罐子又問.
「恩……因為她脖頸上的那枚項鏈很有可能藏有困擾我的秘密.……」可樂如實回答.……
「老大，你和姜甜會走到哪一步誰都不知道，只是.……只是我希望如果結果真的是她媽媽殺了你的親生父親，你能不能不要傷害姜甜，我的意思是……她並不知情，她當年還是個小孩子……」罐子做著最壞的打算……
「.……」沉默良久的可樂抬起頭來看著神色懇切的罐子說道:」若是真的有一天，我也只會是安靜的離開……」
罐子笑了，那顆懸在半空的心悄然落地.……
可樂笑了，但內心湧出的苦楚已然滿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