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鍊之道的,最後抉擇。
隨亭子下的異聲止住,眾人的酸楚情緒,也終於平復了下來。
「九夜,我們知道你的委屈,但.……事情複雜,先容我們考慮一番。」骨訶表情為難。
媚九倪,雷山行也是一樣,不過他們倆並未出聲,而是把決定權給了骨訶。又是一次被推脫,九夜的表情非常失望。
正當這氣氛尷尬時,突然一個粗獷沉聲,從旁邊的一間客房門口傳來。
「吃早飯了!」
眾人隨即轉頭看去,呂皋大步朝著他們走來。一身傷口倒是已經癒合,只是額頭上,還有一個紅腫大包。
從昨日昏迷到現在,可想而知這肚子怕是早就空空如也。而他也完全不客氣,到了亭子下的石桌,找了一個石凳準備坐著。
但是他剛準備坐下時,餘光卻正好看到了對面的媚九倪。一股如實質的殺氣,讓他寒的當即彈起身形,眼神死死的盯著媚九倪。
「你是?」
「不記得了?」媚九倪挑著眉頭,但是身上的殺氣卻是不減。
「姑娘,我和你素未謀面,你卻為何對吾有如此大的殺氣?」
面對此時已經一番收拾,美貌非凡的媚九倪。呂皋自然是有些驚訝,也更加不知道,其實眼前的這位,就是昨日差點要了他性命的女子。
「哼!」媚九倪安慰著懷裡的九夜,有些不便出手,只能冷哼一聲。
眾人見狀馬上打起圓場,鼎叔連忙道:「都快過早上了,九夜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餓著,先吃飯,先吃飯!」
雷山行當即接道:「對啊!我都快餓死了,今天是九夜選擇修鍊之道的日子,早點吃完,稍後咱們還得要修鍊呢。」
聽聞到了九夜的事情,媚九倪這才收回殺氣,摟著九夜在自己一旁坐下道:「九夜先吃飯,咱們等會在好好商量下,這修鍊之道的事情。」
「恩!我其實已經都選好了,武體修我還是不選了,等吃完吧!吃完后我在和你們說。」
「不選武體修了,真的?那行行行,那先吃飯!」
骨訶等三人,昨晚可是吵著爭著一晚上,本想等會吃完飯在一起勸九夜的,沒想到他竟然自己想通了,三人都有些欣喜。
隨後因為菜品本身準備了很多,幾人吃完后,也沒有因為呂皋的加入而缺著。
待眾人剛吃完后,呂皋想約著雷山行武鬥,但是一把被鼎叔拉走了。
而九夜和自己的三位乾爹乾媽們,這才去了後山,準備著手為了他修鍊之道的事情。
雷山行背著九夜,四人的身形飛起,很快就落在了後山的南演武場。
不過此時的這片演武場,卻是非常凌亂,地上的土壤坑坑窪窪,還有幾條裂開的深痕。
顯然昨日呂皋和媚九倪的那場大戰,似乎不是簡單的過招。
這樣讓九夜非常好奇起來,自己的這位乾媽到底是何修為,竟然連有鼎級修為的呂皋,都被打的如此狼狽。
他們四人,剛到這片演武場不久,火荀和非明倆人的身形就落下了。
不過隨著倆人走了過來,九夜卻聞到了不淺的酒氣,看來昨晚這倆人沒少貪杯。
「非明大人!」骨訶三人看見了非明,隨即拱手行禮。
而非明看著三人的精氣神,拿著紙扇在手上連拍叫好道:「你們三啊!總算是恢復過來了一些,難得啊!」
「我們當年.……哎!算了已經過去了。我們先說正事,九夜的修鍊之道,才是燃眉之急,不能在拖了。」
骨訶欲言又止,表情落寞間,但是看到了九夜后,卻還是有些欣慰,又為他的修鍊而著急。
「恩,這是大事。」眾人點頭附議,一併看向了九夜。
「九夜,你剛才在吃飯前,說不選武體修了,那選的是?」骨訶說著,看向了九夜,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但是不等九夜回復,媚九倪卻一把將他摟在懷中道:「九夜,咱們選仙武修吧!」
「對!九夜選仙武,三刀仙武修.……」雷山行附和聲剛落,但卻讓九夜為之一愣的呆住。
「你們,你們,哎!我們昨晚不是說好的嗎!九夜選仙武最好,只要不是真武,武體流派就行。
畢竟玲瓏心的血脈,只適合仙體靈力外放這等流派。怎麼你們.……」
「反正是靈力外放,為什麼不選仙武修,九夜聽乾媽的,選仙武,練三勢刀!」
「對!九夜,聽我和你乾媽的,仙武,三勢刀!」雷山行隨即繼續跟著附和。
骨訶三人昨晚在房間,激烈的探討一番。本來三人已經定好了,可誰知雷山行,媚九倪這會竟然違反約定,一唱一和的。
「你們倆!」骨訶被氣的,當即有些語塞起來。
「好了,你們都別爭了,先看九夜怎麼說,怎麼選。」火荀看著三人僵持不下,隨即開口讓三人冷靜下來。
眾人再次又望向了九夜,而他卻此時的內心,已經是無法難以形容的驚疑不定,昨晚那個怪球讓自己選三刀仙武修。
這三刀仙武,顯然是另類,很少人選擇。但眼下自己的乾媽,雷山爹竟然都知道。
卻他們此時竟然,正在讓自己選三刀仙武修,世間可不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他此時內心在懷疑,那些夢境到底是前世的記憶,還是預知的未來。
但有一點他現在可以確定了,這三刀仙武修,一定和自己的身世有關!
而昨晚的那個怪球也曾說,答應了自己的祖輩,讓自己選三刀仙武,一個個猜測在他腦海里,反反覆復。
似一種雲里霧裡,呼之欲出,擔又不太相信,又或著是不敢相信……
「九夜?」媚九倪看著九夜發獃,當即關心詢問,晃了晃他。
被喚醒的回過神來,他雖然想要問自己的乾爹乾媽,但心中卻知道,極有可能只會換來一句話「時機未到」。
心中嘆了一口氣后,他也只能等待那個時機,或者說待自己修鍊至大儀級之後,就去一趟神界。
夢境里多次出現神界,或許自己能去一趟神界后,且就能讓自己破開雲霧,或者是知曉些什麼。
下定了決心后的九夜,也不在猶豫,早日選擇修鍊之道,日後才可儘快上雲端之上,去神族弄清這一切。
他從自己乾媽的身旁走遠,到了眾人面前不遠處后,從聚寶袋裡掏出了那三把黑刀,分別握在了雙手,和尾巴間。
九夜神情堅毅的看著眾人,肯定抉擇道:「我想要修鍊三刀仙武修!」
才十一歲的年紀,但個子還算出眾,有著近五尺的身高,但這三把黑刀對他來說,始終有些過於長了些。
右手握著最長的那把「五尺苗 刀」左手握著「四尺苗 刀」尾巴則是捲起了「三尺直刃」。
剛握住刀的他,心中卻響起了一絲夢境里的記憶,照著夢境里那個狐妖族男子一般。
開始揮武起了一段刀式起來,雖然只是依葫蘆畫瓢,無法像夢境里那個狐妖族男子,那般精髓。
但好歹算是有一些樣子,右手刀最為霸道,主大開合,以攻為主。左手的四尺刀,是三刀中的核心,以變化為主。
而尾刀跟隨著他每一次武動,藏於他的身後,伺機看準后,如靈蛇出動,鷹擊一般,每一擊都是快,狠,准。
「這是……」眾人看著九夜在遠處武動著,唯獨是骨訶三人,獃獃的在原地,雙唇顫抖,神情激動,眼眶中含著晶瑩。
而火荀回過了神之後,隨即臉色大驚,從眼神中,還有些害怕起來,連忙放出靈力,朝著九夜手上的三刀湧入。
讓九夜不得不停下武動的刀式,隨著火荀的靈力完全外放,形成了三道分叉開的靈力波浪,將他手中,尾巴上的三把黑刀,浮拖在了空中。
眾人也被火荀的靈力給驚醒,都有些不解他的舉動。
「火老頭,你幹嘛!」
九夜有些急著了,畢竟他承諾過那個怪球,但是眼下火荀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了一些什麼,竟然在用靈力開始探查著。
「九夜,這刀你是如何來的!」
「我……我就是昨日晚上,昨天晚上……」
「說你夢遊!連個慌都不會撒,真是沒用。要是說漏了嘴,別怪我什麼都不給你。空界靈力更是別想!」
怪球裊裊聲,突然在他腦海里響起,讓他一個激靈間,馬上硬著頭皮接道:
「昨晚夢遊,我昨晚又做起小時候,那個狐妖族男子的夢了。然後就到了後山,等醒過來時,在後山撿到了這三把刀。」
「你又做那種夢了?」骨訶聽聞,當即閃身到了九夜一旁,拉住他的手,開始用靈力探查他的身體。
另一邊是媚九倪和雷山行倆人,看著空中的三把黑刀,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到了火荀一旁焦急道:「火老,這三把刀,難道是?」
火荀微微搖頭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外放著靈力,更加的專註探查著三刀。
這一幕讓幾人都是緊張了起來,唯獨非明有些茫然,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
「身體無恙,但是未何?明明也不是借神體,未何會有狐祖的記憶,還有那刀法!」
骨訶吶吶自語,一番靈力探查下,卻始終在九夜的身體里,未發現什麼有不對的地方,終於他還是停下了靈力。
而火荀也隨之停了下來,雷山行,媚九倪二人,帶著詢問的表情,看著他們,但是倆人卻都是搖搖頭。
「身體無恙!」骨訶皺著眉頭,收手擺頭。
「這刀是普通的靈武,並未有器靈的存在。」火荀將三把黑刀握在了手中,也是同樣走著眉頭,擺著頭。
「九夜,你說說昨晚的整個經過。」四人隨即齊聲問著。
而又遭到追問下,九夜有些頭皮發麻,畢竟他實在沒怎麼說過慌,只能繼續開始編道:
「昨日夢到那個狐妖族男子,他拿著三刀武著這套殘缺刀法,待我醒來之時,我已經在後山的半山腰了。
我怕被你們發現,就準備悄悄回來了,但是在回來的路上,卻剛好看到了一片泥土中的這三把刀,所以我才受啟發,想要學三刀仙武修。」
九夜瞎編著,火荀聽得半信半疑。骨訶三人卻聽著有些,半驚半喜的表情。
隨後在火荀的示意下,幾人到了遠處,他揮手一道赤紅的火靈力屏障,罩住了眾人。
他們在靈力化出的嚴實屏障內,將九夜隔在外面,開始小聲商量了起來,倒也不避諱非明,五人圍成一團。
「刀法有些相似,但並不完全,會不會有可能,真的是他父親託夢。但是這刀,有怎麼說呢?」骨訶疑惑,眾人聽聞他的見解,卻也只能無奈半疑半贊同。
「這三把刀,你們為何如此重視?再說這幾日下雨,這山中泥土鬆弛,偶爾從土中露出這破舊三刀也正常啊!
畢竟人族和妖族,在數百年前,如此的憾世大戰,一些遺落的武器而已。
再說你不是已經查過了嗎,沒有器靈就是靈武,稍後多提醒九夜一番,以後不能隨意碰撿武器不就行了嗎!」
非明似不了解其中,有些不以為然。而火荀卻和骨訶三人對視了一眼,骨訶這才點頭,隨即小聲的和非明說解了一番。
得知了其中的一些原由后,非明卻當即眼睛瞪著大大的,一把拿過了火荀手中的三刀,靈力也隨之湧入探查。
「呼……嚇死我了!」鬆了一口氣的非明,拍了拍胸口道:「不是,裡面並未有器靈。我覺得可能是你們太過緊張了。
再則極有可能是九夜的父母,在天顯靈,剛好在九夜選擇修鍊之道時,託夢給了他刀法,為了讓他選擇,他們家祖傳的三勢刀仙武。
而這三刀,機緣巧合,天意使然,你們還在糾結什麼?」非明的話,雖然不能完全打消骨訶三人,和火荀他們的疑慮。
但一番天理循環,機緣命運的說法,還是讓他們心中有了些順暢。隨後骨訶三人,都對著這三把黑刀,幾番靈力探查后,這才放心。
看著遠處靈力罩里的五人,表情完全放鬆了下來后,九夜也開始有些鬆了一口氣。
「小鬼,你就放心吧!沒有我的允許,他們就算是靈力耗光了,也別想找出我的存在。」裊裊怪聲響起,讓九夜又多了一些安心。
火荀撤下靈力罩,五人看來是商量以落定,到了九夜面前,將三把黑刀又還給了他。
「那就修鍊仙武修,學習三勢刀吧!」
「三勢刀?你們剛才說了好多遍,三勢刀到底是什麼?」九夜話語詢問,卻在心中也問了一遍。
畢竟他指望著怪球給予他,承諾好的空界靈力,所以詢問他還是有些必要的。
「只要是三刀仙武修,隨意你怎麼用,我需要進入一段時間的沉睡,但若是萬一遇到危險,我教你一個救命口訣!」
裊裊怪聲從腦海中響起,讓九夜放下了心,但隨後竟然還有什麼救命口訣,讓他更是興奮。
骨訶則是在一邊解釋著「三勢刀」但是九夜的心思,卻完全被怪球所說的,救命口訣給吸引了過去。
「恩恩,你說!」九夜回答,骨訶以為他在聽,所以繼續講解。而實著是在等腦海里的怪球回答。
「小鬼,你可要記住了!吾乃帝冥,你若是遇到了危險,想要吾救你的話,只需要神識探入三把中,喊出「帝冥大爺,救救我」即可!」
「帝冥大爺,救救我!」九夜嘴邊小聲吶吶。
「九夜你在說什麼呢?三勢刀可了解了?」骨訶歪著頭,看著有些奇怪的九夜問著。
「恩恩,就是這麼叫!」
「你!」九夜回過神來,才知道被這個自稱「帝冥」的怪球佔了便宜。本想怒斥,但是卻看著眼前了乾爹,隨即反應過來,止住了聲。
「九夜,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神神叨叨的,你可別嚇乾媽!」媚九倪連忙過來,一把摟著九夜,開始仔細打量著。
腦海里已經沒了帝冥的聲音,九夜又氣,又憋屈,但只好平復下來后,對著自己乾爹乾媽們道:
「乾爹乾媽,火老頭,非明叔,你們放心吧!只是剛才又想起了幾招刀式,感覺我還真的挺適合三刀仙武的。」
「原來啊!嚇死我了,可不是嗎!你是誰,三刀仙武肯定已經在你的血脈中了。」
媚九倪一時高興,說的沒有了遮掩。讓九夜心中有多了一份確定「果然這三刀仙武修,和我的身世有些關係。」
「好了,幾人決定,那就開始。論刀劍,只有火老,還有媚兒你們倆精通。我,雷山和非明大人,還有一些事情要商量。
你們就商量下,如何教九夜。早點讓九夜步入主要的修鍊之道。」骨訶說完,和雷山行,非明三人,飛起身形朝著宗門客房區而去。
「那還是老規矩,上午火老您來教他,下午我來教他,您的刀法是為主,我的劍法為輔。」媚九倪先來了口。
「恩,三勢刀,分為三股不同的招式,右手為霸刀,左手為變刀,尾巴走藏刀,合而成三勢。至於這霸刀,我最為擅長。
這尾刀倒是你的劍法,最為合適。至於這變刀,只能靠小傢伙自己去悟了。」火荀捋著長鬍,將三勢刀又說了一遍。
九夜聽得有些玄乎,但是卻也能知道其中的繁瑣不易。 ——
骨訶,雷山行,非明三人到了客房區的亭子下,待三人坐下后,非明將手中的扇子揮出,一道符紙從中甩出。
符紙到了亭子外,便自己朝著亭子頂部飛去,隨後化為了一道靈力屏障,將亭子罩的嚴嚴實實。
「早就收到了火荀的信,九夜竟然有「玲瓏心」的血脈,真是難得啊!不過你們放心,九靈城那邊我已經完全調查清楚了。
按照主城的吩咐,我還需要去暗查一年,然後會撤去所有的住處法官。到時候九靈城也就真的安全了。
不過說實在的,我還是不建議你們去,畢竟九夜此時的樣貌,怕是打死也不會有人猜疑他。但若是你們跟著他,萬一……」
非明說完后,骨訶卻也不在意,反而點點頭道:「我知道非明大人的好意,其實我們一開始就不準備陪著九夜出去。
我們想著,待九夜修為到了銀鋒級后,便會讓他獨自去九靈城學藝,只要讓他完全激發了玲瓏心的血脈。
我們去不去都無妨,再則以九靈城的淵源,我們還是非常放心的。」
「那這樣正好!我這次來鼎火宗,也就是為了和火荀那傢伙貪杯,再則是因為收到了溫王城的暗探,城裡有些禍害要除。
如今眼下的事情已經都辦好了,我也就不留了,還得趕去九靈城,你們放心,一有消息,我只會第一時間告知。」
非明說著就起身,而靈力屏障也隨之化解。骨訶和雷山行也連忙跟著站起,表情非常誠懇,對著他行了一個大禮。
一番客道下,非明馭靈力,飛起身形,這才遠去鼎火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