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六章 天涯何處有坦途（二）

  我還想說一遍：中考結束，留下了一個遺憾，有一個班委以一分之差沒有考上三全高中的強化班。她就是宣傳委員姚藍。這不僅是她的遺憾，她家庭的遺憾。也是我的遺憾。

  然而，在我們都停留在遺憾的時候，姚藍已經將遺憾轉化為震撼，後面的人生之路，她是踏著泥濘，積跬步，至千里；積小流，成江海，用她用自己的行動，一步一個腳印，一字一句，譜寫了人生成功的篇章。

  「就是初三你對我的那一次狠狠的教訓，就像一盆冷水，把我徹底澆醒了！」30年後，姚藍對我說。那天晚上，我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里，專心地聽姚藍滔滔不絕的說了很多很多。用她媽媽的話說，姚藍現在很忙，和同學斷了往來，連父母也很少聯繫。但是這天的整個晚上，她很激動，跟我說了很多很多。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會寫作業時聽磁帶，不會去悄悄地畫畫了！」

  上了高中以後，姚藍在普通班的學號是1號，由於學習非常刻苦，她的成績不僅保持在全班第一名，在年級中都名列前茅，她的語文成績出類拔萃，作文篇篇文采斐然。對理科的鑽研，沿襲了當年的薛婷婷的方法，紮實基礎，遨遊書山題海，挑戰高難度的題目，還將「勤學好問、刻苦學習和善於學習」的最佳組合運用得恰到好處。

  掃盡所有的難題，在高中不藉助老師的力量是難以完成的。我早就聽說金陵中學專門有個研究難題的小組。當年沖著這一點，我在心裡默默地為薛婷婷定下了考金陵的目標。

  姚藍帶著難題去請教數學老師，那位在高三把關的數學老師「很經驗」地對她說：「不要把精力放在這類題目上，這類題目對高考而言沒有意義。」

  「做聽話的孩子！」「聽老師的沒錯！」「有問題一定要請教老師！」這是我初中三年反覆灌輸的學習理念，這個理念早已根深蒂固地紮根在他們的心裡。

  姚藍奉行著我的理念；履行著「很經驗」的把關老師的忠告。

  姚藍氣憤的回憶了這段經歷：「在高考數學考場上，我越做到後面，越感覺到我上當了。我想這類題目，他自己肯定不會做！」我說：「他是經過高考的，又分到三全高中做高三的數學把關老師，應該是很有水平的！這類題目，他肯定會做，只不過面對你這樣的學生，他每天晚上要花很多時間……」凡是當老師的，誰不知道想做一位專業水平高的老師，個中的艱辛，不亞於參加過高考的學生。

  像這樣的老師在教師隊伍中不在少數，他們不願再吃苦，因為他們認為自己以至千里已成麒麟！可是你還想過：你個人是滿足於現狀了，可是現在你是為人師啊！我曾經就對自己說過：你可以去做一個操作工，你面對的，如果是一個個零件，你可以去按勞取酬；如果你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工作性質，不知道肩上的擔子有多重，那就趁早改行吧，不要在這裡誤人子弟了。

  姚藍和那幾個初中拿獎學金的同學一樣，考上的都是二本。

  「畢業后，我們到學校去看老師，去了幾次都沒看到他，我們都估計他躲起來了，怕我們打他！」姚藍怒不可遏。我百思而不得其解：你作為一個過來之人，自己當年就是這樣參加高考的嗎？作為一個高中的把關老師，你不傾情付出，如何能育出人才？社會上還有多少這樣拿著國家的薪水，干著誤人子弟的勾當，這和謀財害命有什麼兩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