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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瞌睡來枕頭

  「早說不就完了?」

  陸文昭不屑的看了一眼趙志良,不過讓他徹底相信趙志良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人都有僥倖心理,而且人都會下意識趨吉避凶,把不利自己的東西盡量簡化,甚至不說。

  「我說,我說!」

  「我在太子殿下剛來河北道的那年,見到了一個番商,那人抬手就是五萬兩金子。」

  「並且什麼也不讓我做,只是告訴我,先拿著用,沒錢了他自然會給我們送來。」

  「如此一直過了三年,這三年之中除了讓我幫他私自放了幾個囚犯,或者問我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之外就沒別的了。」

  「那年番邦作亂的時候,我還被他們罵了一頓,說我無腦短視,早晚要被盯上。」

  「而之後,他們就再也不來找我了。」

  「你是說他們近幾年都沒有找過你?」

  魏徵眉頭一皺,這不好辦了啊,如果真的這幾年都沒聯繫過趙志良,那他們不抓了個空?

  「諸位大人,看來,需要某家幫忙了。」

  陸文昭朝身邊的兩個錦衣衛一揮手,這兩人就拿著閃著陰寒發亮光芒的一套小刀走了過去。

  「介紹一下,我錦衣衛刑獄司的兩個副司長,最是擅長言行逼供的手段,就讓他們試試吧!」

  「諸位大人,接下來可能有些不適,不要見怪。」

  哪兩個刑獄司的人朝長孫無忌等人告罪一聲,拿出兩把鋒利的小刀,走到了趙志良的面前。

  「雖然我知道你不會說,但是例行公事我還是問一遍,如果你現在說實話,可以少受很多痛苦。」

  「呵呵!」

  見趙志良不為所動,陸文昭朝那兩個人揮揮手。

  這邊陸文昭在嚴加審問,那邊在托庫爾城,冉閔確遇到了一些難題。

  「大帥,咱們這個月的補給還沒有送到,糧食就夠吃五天的了」

  「怎麼可能,太子殿下最是重視後勤。」

  冉閔轉頭看向軍需官。

  「大帥,我們已經派出哨騎去打探了,可能是山高路遠?」

  軍需官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不可能,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太子殿下在東北設立了多個後勤補給的中轉站,為的就是讓前線作戰的兵團不至於因為吃不飽飯而打敗仗。」

  「這樣,現在天氣已經慢慢變暖了,可能是河北或者路上出了什麼問題,畢竟積雪融化,原來冰凍的河道現在業已經開化,很可能因為這個阻斷了行程,明日起,輪番派人去山中打獵。」

  「我們連那些室韋人都殺的了,難道還殺不了山中的熊虎?」

  「明白了大帥,明日,我就帶我營里的一萬小弟進山打獵。」

  「記住,最少要十人一隊,沿途留下信號,別沒死在敵人手裡,反而死在了這深山老林之中。」

  「是!」

  第二天,冉閔麾下的校尉,楚雄帶著自己營中的一萬人進山打獵,好在現在是春天,萬物復甦,只要用心找,這茫茫大山還真餓不死人。

  哪怕打不到那些大玩意,但是蛇蟲鼠蟻什麼的還是不少的。

  如今這一萬進山,這規模更是宏大。

  好巧不巧,就在這一萬人進山的時候,托庫爾防線也迎來了室韋人的衝擊。

  「一群室韋人,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沒來過,如果不是我戰馬不能在冰原上賓士,他們還敢來?」

  「大帥,您看,他們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嗯?」

  「什麼味道?」

  冉閔抽抽鼻子,好奇的朝身邊的人問道。

  「大帥,好像是,肉香?」

  「肉香?」

  冉閔拿出望遠鏡往前一看,好傢夥,這群室韋人竟然在托庫爾城的下面,直接用大鍋煮起了肉,而且更氣人的是,他們就用刀插著肉,當著冉閔等人的面,在大快朵頤。

  「現在我們的戰馬還是不能出城嗎?」

  冉閔憤怒的問道,如果戰馬能出城,他發誓,這群人,他要一個不留。

  「大帥,不行,你看那群人很雞賊,他們全都站在冰原上,根本不給我們機會。」

  「步兵呢,我乞活軍的步兵呢?」

  「大帥,咱們……」

  「算了!」

  冉閔一仰頭,咽了一口吐沫。

  「特么的,真香啊!」

  「嗯!」

  冉閔身邊的將士同樣也點點頭,雖然他們還剩五天的軍糧,這是這軍糧是應急用的。

  說句難聽點的,他們現在就已經開始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兄弟們,別著急,咱們的兄弟已經進山去打獵了,晚上,咱們就在這城頭上烤肉。」

  「好!」

  一群流著口水的士兵希冀的喊道。

  這好像還是李文昊掌兵以來,第一次後勤沒有跟上。

  可是李文昊那邊的糧草都是按時按點出發的啊……

  白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楚雄帶進山中的那一萬人確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這讓冉閔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楚雄做事一向穩妥,覺悟可能這個時候還不回來,肯定是出事了。」

  冉閔的心沉到了谷底,看來這群室韋人果然沒有那麼簡單,這山林之中果然還有室韋人的余部。

  但是現在冉閔沒辦法,這深山老林是室韋人的地盤,一個室韋人甚至能利用山林的優勢,輕鬆玩死十名乞活軍戰士。

  這不是誇張,這是事實,室韋人在山裡就像在自己家一樣熟悉,而乞活軍……

  「哥舒,你點起五百精銳斥候,熟悉山林環境的,明天天亮之後,在山林邊緣搜索一番。」

  「是!」

  冉閔對麾下斥候營的統領吩咐了一聲,面色難看的回到自己的帥帳篷。

  「媽的,我冉閔威震東北,今天竟然被這群蠻子給擋住了?」

  冉閔一臉的不可置信,但是現在又有頗多的限制在限制著他,最主要的就是地形,極北這邊要麼冰原,要麼山地,而且這裡一年時間有八個月都在下雪,對將士的考驗實在是太大了。

  「來人!」

  半夜,冉閔嗖的一下在床上跳了起來。

  一股不祥的預感縈繞心頭。

  「在!」

  冉閔民投的傳令兵快速的跑了進來。

  「傳令,全軍造飯,飽餐一頓,咱們退兵,北歸。」

  「將軍……」

  傳令兵揉揉自己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看到冉閔那堅定的眼神,不敢猶豫,趕緊下去傳令。

  就在全軍都被冉閔的決定弄起來埋鍋做飯的時候,托庫爾城的城門口一群渾身是血的士兵萎靡不振的走了回來。

  「開門,我是楚雄,快開門,我們打到獵物回來了。」

  「楚雄將軍?」

  「快開城門!」

  城頭上的守將自然認識楚雄,但看到藉助火把的光芒看到楚雄之後,直接把城門打開。

  「兄弟們,吃肉了!」

  楚雄進城之後大喊一聲,瞬間吸引了城門處所有的人,畢竟他們已經好幾天沒聞到肉味了,當看到楚雄的麾下或者扛著,或者拉著,大大小小的獵物的時候,一個個都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

  「有肉吃咯!」

  「快來吃飯吧,楚雄將軍,咱們剛吃完飯,在收拾東西,準備回河北。」

  「好!好!」

  「這些獵物你們先接一下,我先去見大帥!」

  楚雄把獵物交給城門處的人,帶著麾下的親衛,直接來到了冉閔哪裡。

  「大帥,我回來了,幸不辱命,這次收穫頗豐,足夠弟兄們飽食幾日了。」

  「不錯,快去洗洗,吃口飯,咱們回河北,如今這場仗,咱們打不了了。」

  冉閔拍拍楚雄的肩膀,轉身朝自己的帥帳走了過去。

  鏘!

  噗!

  冉閔的腰間瞬間出現了一道傷口。

  「楚雄,你從遼東的時候跟著我,今天何故要叛我?」

  冉閔捂著腰間的傷口,一臉不信的對楚雄質問到。

  「大帥,我也不想啊,可是你怎麼確定,我在一開始就和你一條心呢?」

  「只是沒想到,在這種時候,你都能避開要害,厲害,厲害啊!」

  「你,包括河北那些人,包括李文昊,都是一群狼子野心之輩,你們都該死!」

  楚雄見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也不拖延,畢竟反派死於話多,趕緊帶著自己的親衛朝冉閔攻了過去。

  腰間受了一劍,冉閔的行動遲緩了很多,而且鮮血順著手指縫流了出來。

  「你該死!」

  冉閔抽出寶劍,此時冉閔的親衛哪裡還看不明白情況,大喊了一聲,朝楚雄等人殺了過去。

  「殺,你們幾個跟我對付冉閔!」

  冉閔見自己的親衛已經過來,也不戀戰,一個健步撞開眼前的一個敵人,快速的衝進了自己的軍帳之中。

  揮手拿起自己的雙刃矛,用撕下一塊披風在腰間用力一勒,暫時把傷口先包上。

  「殺!」

  就在楚雄動手的時候,他麾下的一萬人,也跟著在軍中製造起了騷亂,尤其是在城門處,而另一邊室韋人彷彿也得到了什麼信號一般,開始瘋狂的攻城。

  「楚雄,你該死,你全家都會因為你而死!」

  「為理想,死有何懼?」

  楚雄大吼一聲,揮舞著手裡的長刀朝冉閔攻了過去,當初冉閔沒參軍的時候,他就跟在冉閔身邊,對冉閔的武藝甚是了解,雖然他單打獨鬥不是冉閔的對手,但是冉閔想要勝他也要在五十招以上,但是冉閔現在這個狀態,腰間受傷,能打到五十招嗎?

  要知道,腰才是人的力量之源,而腰間受傷,無論怎麼發力,都會牽動傷口,影響發力,甚至還影響行動的敏捷,尤其是這種步戰。

  「楚雄,你很好,我冉閔終日打雁,沒想到今日竟然在你這裡看走了眼。」

  「說說吧,你到底是誰的人?」

  「想必以你楚雄之傲氣,不能臣服室韋人了吧?」

  冉閔穿著粗氣問道,兩人之間已經過了不下二十招,冉閔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力量的流逝,戰鬥力大不如前。

  他現在只能拖延時間,畢竟這裡還有他的大軍,雖然短暫的混亂,但是他絕對不相信楚雄能把他麾下的乞活軍全部收買。

  「大帥受傷了,快來救大帥!」

  冉閔的親衛和冉閔聚在一起,對著遠處大吼道。

  聽到親衛的喊聲,遠處那些冉閔麾下的副將,校尉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往這裡沖。

  「呵呵!大帥,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楚雄大笑了一聲,不要命的朝冉閔沖了過來,從他的打法來看,他似乎根本沒想過要幹掉冉閔。

  當然,偷襲不算,如果偷襲能偷掉更好,偷不掉的話……

  「不對……」

  嗅覺敏銳的冉閔第一時間發現了問題所在,現在他麾下的所有將官都帶著人來救他,相對的,城門處的防禦就變的薄弱。

  雖然對於冉閔十幾萬乞活軍來說,楚雄這一萬人不多,但是絕對不會少成現在這樣子,跟著楚雄在冉閔面前的也不過才幾百人而已。

  「不要管我,分出一半人去城門,一定要守住城門。」

  「冉閔,晚了!」

  似乎是在應對楚雄的話,托庫爾城的被城門轟然一聲爆響,一群穿著獸皮,胡亂喊著的漢子沖了進來。

  「哥舒,帶著人去抵擋城門處的敵軍,其餘人,隨我清剿叛軍!」

  冉閔到底是乞活軍的魂,隨著冉閔的大旗立起,越來越多各自為戰的乞活軍將士找到了自己的建制,開始結成軍陣。

  「大帥,城門丟了,室韋人全衝進來,咱們攔不住了。」

  此時,冉閔的雙刃矛上正掛著一臉獰笑的楚雄,當聽到哥舒的話的時候,冉閔神情一暗。

  一抖長矛,把楚雄的屍體甩到一邊,翻身上馬,「諸位,誰我沖,把城門奪回來!」

  「大帥!」

  「大帥!」

  「撤!快撤!」

  冉閔舞動一下長矛,再次牽動了腰間的傷口,這次直接到了冉閔的臨界點,他直接在馬上摔了下來,要不是他身邊都是他的親兵,恐怕就摔這一下也夠嗆了。

  此時冉閔臉色蒼白,雙眼緊閉,鮮血不要錢的在冉閔的腰間流了出來。

  「醫官,醫官!」

  不一會,一個穿著布衣的軍醫,被人帶了過來,開始檢查冉閔的傷口。

  「諸位,半個時辰,駐守半個時辰,將軍這傷需要縫合。」

  「你們誰那裡還有河北道帶過來的烈酒,都給我?」

  軍醫把冉閔的外袍剪開之後,看到長長的傷口,眉頭一皺,不過醫者仁心,無論外面怎麼樣,他都要先把眼前的病患給治好。

  「好,先生,我們就給你爭取半個時辰。」

  「第三營,現在去南城門駐守,其餘人,隨我來中軍大帳這裡,抵禦敵人。」

  哥舒大喊一聲,城中的十餘萬乞活軍按照哥舒的吩咐開始行動了起來。

  「酒!」

  軍醫伸出手,哥舒直接把收集過來的酒囊遞給了他。

  「將軍,忍這點!」

  軍醫扒開酒囊的塞子,直接倒在了冉閔的傷口上,現在條件有限,只能做些簡單的消毒了,至於冉閔……

  忍者吧!

  「啊……」

  當烈酒澆到傷口上的時候,冉閔發出了一聲痛呼,還不待麾下的士卒有什麼反應,軍醫直接拿著一快疊好的毛巾塞進了冉閔的嘴裡。

  「將軍,忍一忍。」

  說完,示意旁邊的人按住冉閔,低聲告罪了一聲,拿起箱子里的銀針,先是封住了冉閔傷口附近的經脈,止住了鮮血,然後又拿出一根長長的彎針,在後面掛上線,對冉閔的傷口開始進行縫合操作。

  「唔!」

  「唔!」

  冉閔嘴裡的痛呼就沒停下過,而此時賬外的戰鬥也進行到了白熱化。

  因為要保護冉閔,現在賬外的乞活軍士兵像一群不要命的瘋子一般,瘋狂的朝敵人發起衝鋒,用來抵擋敵人的鐵蹄。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軍醫才拿起身邊的手巾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好了,把將軍抬上擔架。」

  「記住,十日之內,千萬不要讓將軍再動手。」

  「好!」

  哥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冉閔,揮手召喚過來幾個身強體壯的親兵。「保護好將軍!」

  看著冉閔已經被人抬著朝南門那邊走去,哥舒拿起自己的長矛,舔一舔嘴唇,漏出一抹猙獰的微笑。

  「我乞活軍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氣?」

  看著地上鋪著一層又一層的乞活軍屍體,哥舒一臉的殘忍。

  「來吧!崽子們,用你們最喜歡的方式去斬殺敵人吧?」

  「哦……」

  跟隨哥舒留在此處殿後的士卒發出了一聲好似野獸般的嘶吼,拿起弓箭和彎刀就要朝敵人衝過去。

  「將軍,將軍!」

  哥舒剛要下令衝鋒,乞活軍第二營的校尉古華一把拉住他的馬韁。

  「倉庫里還有殿下送來的火藥,咱們要走了,不能留給敵人」

  「我知道了,你帶著人去吧那些火藥全給我埋在南城門處,一會送敵人一場煙火。」

  而就在托庫爾城中殺的人仰馬翻的時候,在托庫爾城的遠處,一支白馬騎軍,正悠哉悠哉的趕路,他們的主將此時手裡正握著一隻烤羊腿在快樂的啃著。

  「將軍,前方就是冉閔將軍的大營了,咱們這七千人去支援人家十五萬人?」

  「怎麼,雖然我白袍軍僅僅七千人,但是我告訴你啊,我的編製和冉閔是一樣的,我陳慶之也和冉閔同級,我倆同樣是侯爵,怎麼就不能支援他了?」

  沒錯,這在遠處不緊不慢趕路的正是陳慶之的七千白袍軍。

  他們就是一群戰場上的幽靈,誰也不知道他們能溜達到哪裡,更沒人知道他們會在什麼時候切入戰場,但是每次陳慶之入場的時候,都能給敵人帶來意想不到的傷害。

  現在河北道可沒有人敢小看這七千人。

  尤其是那個滿口仁義道德做事確陰險狠辣,無所不用其極的陳慶之。

  這人的心和他的長相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單看長相,陳慶之妥妥的男主角,但是他只要一開口,瞬間就成男主角變成反派大BOSS了。

  轟!

  就在幾人距離托庫爾城還有不到五十里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絕大的聲音在空曠的夜空中足足傳出了幾十里,尤其是順著風飄過來的硝煙味,更是刺鼻。

  「前面……」

  「將軍,前面是托庫爾城。」

  「冉閔那邊出問題了?」

  陳慶之下意識的問道。

  「嗯,很有可能!」

  「那咱們……」

  陳慶之沉思了一下,一拉馬韁,調轉馬頭,「趕緊跑啊,冉閔十五萬人都解決不了的敵人,咱們這點人去送死嗎?」

  「將軍,剛才你說的,雖然咱們七千人,但是和他們十五萬人的建制是一樣的,你也和冉閔相同的官職,都是侯爵,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萬一冉閔全軍覆沒了,咱們不得回去給太子報信?」

  陳慶之一身白袍白甲,真么看都是一尊風度翩翩能迷倒萬千少女的騎將,但是偏偏他的行為確實最讓人瞧不起的。

  「將軍,要不派出斥候看看?」

  「行,就探二十里!」

  陳慶之的副將陳安伸手招過來兩個斥候,「你們去托庫爾城看看,發生了什麼?」

  「不是二十里?」

  「不用聽他的,我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他一撅屁股我都知道要拉什麼粑粑,沒事。」

  「喏!」

  陳慶之在原地,無時不刻不想著後退逃跑,可是陳安也同樣一刻不停的看著他,就是不讓陳慶之走。

  直到兩個時辰之後,斥候回來了,還帶回來一隊人,這群人還抬著一副擔架。

  「陳將軍……」

  「嗯,這是……」

  「喲,老冉,老冉你怎麼了老冉?」

  陳慶之來到擔架邊上輕輕的扇了冉閔兩個嘴巴,那啪啪的聲音,清脆無比,如果不是他和冉閔同級,恐怕冉閔的親兵直接就要拔刀了。

  「我特么……」

  「陳慶之,你等老子好了,老子不扇你一百個嘴巴!」

  剛剛睡著的冉閔,再次被陳慶之拍醒,看著眼前這張帥氣的臉龐,不知道為什麼冉閔好像揍他啊。

  「老子打敗仗了,我的乞活軍里出現了叛徒,把城關賣了,現在托庫爾已經丟了,哎……」

  陳慶之看了一眼冉閔腰間的紗布,點點頭。

  「你們先走,直接朝北走,到謝列姆扎河乘船南下,先到蒙兀部,然後在那裡在南下四平。」

  「我們給你們殿後!」

  陳慶之看著冉閔說道。

  「多謝,我後面還有好多兄弟沒過來,我要等他們。」

  「你?等?」

  陳慶之面色漏出鄙夷,「老冉,你快走吧,現在都站不起來了,還等誰啊,別給人家當累贅啊!」

  陳慶之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嘴下留情,雖然冉閔只是意思意思,他也知道留在這是給自己麾下添累贅,但是有陳慶之這麼直接說出來的嗎?

  「你特么……」

  冉閔真後悔,自己怎麼就嘴欠和陳慶之說這些,朝麾下揮揮手,準備離開。

  「去林台渡口啊,那裡有船。」

  「知道了。」

  冉閔沒好氣的回了一聲,部隊剛離開,陳慶之突然又追上了冉閔。

  「老冉,怎麼回事,你和我說說,你的部下怎麼可能被收買?」

  「我也不知道,不過挺楚雄臨死前的意思,收買他的不是室韋人,而且另有其人,並且,楚雄在剛加入軍中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收買了。」

  冉閔痛恨的說道,楚雄是他一直悉心培養的樹下,沒想到竟然被人收買了。

  「那等等,你先別走了,我懷疑這後面的路不太好走。」

  陳慶之攔住了冉閔說道。

  「那行吧,就讓你小陳子,伺候我一道。」

  冉閔也是光棍的很,索性不再多言。

  陳慶之派出人去尋找哥舒,一直到天亮,哥舒才擺脫敵人,帶著大部隊跟了上倆,仔細一輕點人數,十五萬的乞活軍,現在竟然只剩下了九萬人。

  這一場亂戰竟然減員三分之一。

  「哥舒,從現在開始,乞活軍所部,全都要聽從陳慶之的指揮。」

  「我身體有傷,需要休息。」

  「喏!」

  陳慶之看著哥舒帶來的九萬人,心裡是這個激動啊,講真,這還是他第一次統帥這麼多人,如今手裡突然多了好幾萬人,加上他的本部都將近十萬人了,說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小陳,我告訴你,你趕緊帶著大軍回河北,現在我們的後勤也沒跟上,我懷疑這其中有大問題」

  「補給出問題了?」

  陳慶之眉頭一皺,如果補給出問題了,那真是大問題了,要知道,無論戰線拉多長,多遠,河北道的補給從來沒落後過,哪怕遠在西域的曹孟德他的補給也沒落下過。

  「走,陳安,你帶著兩千人在前面開路。」

  「陳強,你扶著殿後。」

  陳慶之吩咐一聲,陳安帶著眾人鑽進了叢林。

  「你要帶我們去哪?」

  冉閔一臉好奇的問道,陳慶之怎麼凈挑一些深山老林走?

  「你懂個鎚子,這條路是我們白袍軍發現的,絕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我白袍軍所部又都是江南我本家人,不存在叛徒,只有走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我懷疑現在走水路可能也會出現問題,而且咱們都不擅長水戰,萬一真出問題了,那就死透透的了。」

  「也對,反正我把大軍交給你了,你要安全把他們帶回河北,剩下的……」

  「我先睡了。」

  冉閔躺在擔架上,眼睛一閉,看著就跟旅遊一樣,不一會竟然還真響起了喊聲。

  「這個憨子,竟然真睡得著……」

  陳慶之搖搖頭,帶著眾人開始翻越群山,這一走就是一個半月,進山的時候有的地方還有未融化的積雪呢,等他們出山的時候樹葉都已經綠了。

  不過,雖然時間走的夠久,但是這一群人天天打獵,吃野果野菜,倒也沒餓著,尤其是冉閔,足足在擔架上趟了一個月,到後來要不是實在躺不住了恐怕他就要躺到河北了。

  「哎呀,胖了啊!」

  冉閔拿著雙刃矛輕鬆的扎死了一隻老虎,看這鍋里的虎鞭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嗯,我要是躺一個月,我也胖……」

  此時陳慶之哪裡還有一點翩翩公子的樣子,連帶著整個白袍軍都看不出來跟白有什麼關係了,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樹林里的枝條劃成了布條,衣服更是髒的可以。

  「什麼人?」

  當走出大山,來到白城城外的時候,這將近十萬人的隊伍,根本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了。

  全都是長者大鬍子,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唯獨他們的武器被擦的錚亮。

  「城門上的,瞎了嗎?」

  「老子冉閔。」

  「何妨小賊,敢冒充冉閔將軍,現在誰不知道冉閔將軍正在極北征戰室韋?」

  「我特么,你是誰家的小子?」

  冉閔不問還好,他這一問,城牆上直接站出來一群弓箭手,張弓搭箭對準了城下這群『亂兵。』

  「別衝動,別衝動,我是陳慶之,我是陳慶之啊!」

  陳慶之直接拿出自己的腰牌,城頭上降下來一個籃子,把腰牌接了上去,城門上的守將看了半天,確認了牌子是真的,但是,講真……

  陳慶之會這麼不注意形象?

  那可是大唐有名的白馬將軍,和羅松,羅成,賈復等人齊名的白馬將軍,雖然是個戰五渣,但是絕對夠帥,但是眼前這人……

  你特么說這個鬍子拉碴,一身破布條,頭髮一看就好幾個月沒洗過的乞丐是陳慶之?

  「將軍稍等!」

  城牆上的守將不敢確定,但是他可以去問啊。

  現在李存孝就在白城,當初李文昊讓李存孝走西邊東進和冉閔兩面夾擊,後來又讓李存孝按兵不動,鎮守白城,現在李存孝在這呢。

  「城下的,你說你是我陳慶之兄弟?」

  李存孝看到令牌的時候就可以確定城下的人應該是陳慶之和冉閔這兩個老貨了。

  這些守城的小兵不知道,但是他們這些大將確是心裡清楚,冉閔和陳慶之兩部正在退兵。

  「李大哥,是小弟弟我啊,萬萬沒想到小弟弟我這樣您還認識,我實在是特么太感動了。」

  陳慶之不得不擺出一副凄苦的樣子,畢竟他是真打不過李存孝。

  李存孝不像冉閔,畢竟冉閔有時候還講道理,但是李存孝一言不合就動手,除了李文昊,河北道這些將官誰沒讓他揍過?

  「快點的李十三,讓我們進城!」

  冉閔拿著雙刃矛不耐煩的大喊道。

  「開門!」

  李存孝朝身後的親兵說了一聲,城門打開,李存孝親自下城迎接。

  「我說二位,你們這是……」

  「哎,別說了,現在這東北表面上在我們的掌控之下,但是實際上卻另有其人,我們還抓不到。」

  「那時候冉閔受傷,為了不節外生枝,我們只能走林中小路了。」

  「襖!」

  李存孝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現在李文昊還為東北的事情發愁。

  這群人,真是把游擊這一套玩到了骨髓里,而且他們重來不和李文昊正面對抗,如果李文昊日後想經略東北,那必須把這群人給刮出來,徹底清理掉。

  現在趙志良這邊的線索斷了,李文昊只能在別的地方想辦法,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冉閔竟然也吃了虧,還差點把命丟了。

  不過,這也變相證實了李文昊的猜想軍中果然有人和他們聯繫,只是,怎麼把這些人刮出來呢?

  就在李文昊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已經躺進棺材很久的系統詐屍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一統天下的支線任務,從開絲綢之路。」

  「獎勵人傑,狄仁傑,李元芳,包拯,展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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