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攤牌
「嗯？」
顧塵這話一出，於國棟心中又是一突：
雖然顧塵年紀不大，理論上來說就算身居高位，很多人情世故上的東西，也應該會比較生楞。
但是於國棟卻根本不會這麼想。他曾經在張雲生手下干過，甚至這位看起來天天一副笑眯眯模樣甚至顯得有些弔兒郎當不著調的老司令，是何等的睿智沉穩，又眼高於頂。銀狐的綽號，可不是白白叫出來的。
這樣的人，能如此決絕果斷地把自己這位義子迅速推到如今這個高位之上，絕對不可能是率性胡來，必然是有考量和道理在裡面。顧塵這個人，也絕對不可能是那種只會胡打亂拼，有衝勁兒沒腦子的年輕人。
所以顧塵這話一出，他便是迅速開始思考琢磨起來。
不過他也並沒有思索太久，不單是他身居高位思維敏捷流暢，而是因為已有信息已經給了他充足的明示了。
「呵呵，感謝小師弟的提醒。」
外人面前不太方便，在辦公室里，於國棟直接便是管顧塵稱呼起了師弟，也是為了拉近下關係。
卻見他緊接著岔開了這個話題，而是主動反問道：
「不知道師弟這次，會同孫家主來，卻是……」
「呵呵，不過是之前在泰州，機緣巧合，跟孫家主結識罷了。因為先前在泰州幫了他一點小忙，所以孫家主此次也是盛情相邀，請我來星港做客……」
泰州？一點兒小忙？
簡單幾個詞，讓於國棟的心中，卻是不由得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他之前可是聽說，孫滿堂，是捲入到了一起古代秘藏的相關事件中。據傳，東南亞各國頂尖的術道高手，都是隕落在了這次事件當中。
因此，星港才會有孫滿堂已然隕落的傳聞。因此也是隨之發生了牽扯三大術道世家的巨大風波……
然而顧塵這邊，卻是說，他是在泰州，幫了一點兒小忙？
那豈不就是說，顧塵也跟那件事情有關聯？
據他所知，櫻之國的千鶴真央大神官，佐佐木神官；印國的活佛檀釋迦；泰州的兩大巫王和邪神寶師鈴，甚至在東南亞號稱有若在世神明的老巫神……這些頂尖武道、術道高手，統統都隕落在了那處秘藏之中！
而顧塵，居然是會同孫滿堂，一道從泰州回來了？
這說明，他自身實力，絕對不比這些強者稍差！不然，他哪來的資本保下命來？
原本於國棟，還只是以為，孫滿堂是提前知道家裡情況之後，不知道通過哪裡的關係，找到了顧塵這位南區軍主，來幫自己鎮場子。
不過於國棟卻是並不看好的。顧塵就算是南區軍主，星港的事情，他到底還是不好插手進來的。而若論個人實力……他還不覺得這麼年輕一個年輕人，能起多大決定性作用。
縱然顧塵被捧為南區百萬軍中第一高手，但在他看來，便是周家周無極一人，他便無法匹敵，更別說這次周家拉扯了那麼多的勢力和高手了。
然而……
顧塵這一句話透露出的信息，卻讓他之前的很多猜測判斷，都是發生了動搖。
事情還沒正式開始談，於國棟的心底，已經是有些發虛了！
這就是隱藏在言語背後的伎倆交鋒了，能一上來讓於國棟這種身居高位的老江湖都有些吃不消，足見顧塵心思也是頗為深沉。
「……不過，一到星港，我就是聽說了，孫老家主的家裡，好像多出了些不穩妥、不安生的情況啊。」
於國棟思索之間，顧塵卻是直接接著道：
「本來呢，這也就是老孫家裡事，私下了結就是，我也不應該因為這件事情來打擾師兄你。」
「但是據我所知……這次的情況，市政廳，行政總府里的不少人，可都是伸了手出來。」
「所以我必須要先來問問：這件事情上，師兄你是什麼看法？什麼態度呢？」
顧塵直直看著於國棟的雙眼，沉聲問道。
「呵呵，師弟說笑了。這件事情，各部門自行發揮職能，所有行動都是合法合規，我又有什麼看法呢？態度？我的態度，就是公事公辦，沒有態度。」
於國棟滴水不漏地說著官話套話，試探著顧塵的想法態度。
「沒有態度嗎？」
顧塵笑了笑，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
「老張曾經說過一句話，我很喜歡：沒有態度，也是一種態度。」
「放nm的屁……」
於國棟差點兒爆出這麼一句粗口來：
他百分之一萬能夠保證：他那位可敬的前長官，絕對沒有說過這麼一句話！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這顧塵明擺著，拿話來套他，拿張雲生的名頭出來壓他！
偏偏他於國棟，還不能不吃這一套！作為早晚要回南區大系統中的人來說，那位老上司、老司令的真正影響力，太過恐怖了。
現在最被動的是，他甚至沒辦法去旁敲側擊，去問老司令是否知道這事，是否是顧塵自己獨斷專行，來這邊扯了老頭子的虎皮來唱大戲。他深知以老司令手中的情報能力和本身的智慧，自己若是真去問了，不但問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反倒八成要被蛻一層皮下來。
因而儘管心裡恨得牙痒痒，但是於國棟表面上還是不能有任何體現，只是仍然矜持地笑道：
「不知道師弟想說的意思是……」
「沒有態度，當然也是一種態度。是放任的態度，是縱容的態度。」
顧塵微微眯起眼睛：
「師兄不用打馬虎眼。我有充足的情報可以確認，在周家的攛掇之下，這次不少人的手，早就伸過界了。」
「壓下暗殺事件，縱容商業犯罪，無證羈押孫家一些企業的高層管理……」
「這些事情，也能說是合法合規的嗎？」
這都是顧塵通過軍方和惡魔殿的雙重情報渠道，所得知的信息。
這次周家出手，是鋪天蓋地的全面打壓。暗殺，商業戰，無所不用其極。這個過程之中，他們幾乎是一路綠燈，辦起事來暢通無阻。這其中，沒有各處官員的暗中幫助，是不可能達成的！
「師弟啊……星港這地方，情況特殊。特區府的結構很是複雜……我也很難辦啊。」
於國棟也很無奈。到了這一步，他也不得不跟顧塵托底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