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夜探皇宮
“看來今天隻能無功而返了。”
離萱瞅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心裏百般無奈。她也不情願的，自己與秘密就隻有一牆之隔，任誰都不願意這麽走開。她現在心裏就像揣著一隻小貓，爪子不時撓兩下，弄得滿心癢癢的。
可是也實在沒有辦法，噬神石打造的密室是沒有開門的機關的。唯一進去的方式就是以在這噬魂石上留下烙印人的血，否則就算把密室砸碎了，裏麵的東西也會跟著一起毀掉。
離萱無比失望的回頭瞅了兩眼，還是將一顆心重新揣回了胸口，轉身離開了。
反之今天也是有收獲的，最起碼知道了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有可能還是隱藏著最大的秘密。離萱心裏不斷地安慰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回房間，將外衫脫下，和衣躺到床上。
這個時候正值五更天，雞剛剛打鳴。離萱在床上躺著，迷迷糊糊的竟也是睡著了。
一夜無夢。翌日清晨，露重霜寒，殘花敗了滿地，踐踏了點點泥跡。在離萱睡著後應該是下了雨的。
“起來，該死的賤蹄子，都起來。”
教習嬤嬤的聲音很早就傳來了，語氣戾冽。
“教習嬤嬤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啊！不知道又造什麽孽了”離萱小心的嘀咕，由小翠服侍著起床，和劉菲一同出去了。
斜斜的朝陽照在身上暖暖的，空氣也額外清新。離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大自然的親切。
無論怎麽比，在紅塵之中，空氣都似乎有幾分斑斕，不必清秋峰的純淨。
她突然有點想在清秋的日子，那時候每天太陽未升起前在山頂上吸收靈氣，修煉好了還能和師父一起看朝陽冉冉升起。
那時師父的側臉在霞輝中閃著瑩瑩的玉色，似月華倒影在瑤池之中，她能安安靜靜的與師父靠在一起，也許這是她一輩子最奢侈的時候吧。
離萱心裏有著些許的自嘲，倒不是她貶低自己，而是，麵對師父那樣一個謫仙的人.……
“我到底又在想什麽？”離萱心煩的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暫時拋到腦後。
麵前的事都沒解決，怎麽還有心思做這些風花雪月的夢。
離萱暗自鄙視了自己，收斂了自己小小的心思，跟著劉菲趕往飛秀閣。
飛秀閣前，落紅滿地。
大部分的秀女都零零散散的到齊了。教習的嬤嬤站在閣前，麵容猙獰，不怒而威。
“陳雨涵到了沒有？”
突然被嬤嬤點到名，離萱心裏一沉，一頭霧水。
莫不是昨天換藥的時候被看到了？不應該啊！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一般宮裏的嬤嬤都是不會專門記住一個人的名字的，何況她們這批暗地裏去送死的人。
離萱目光幽暗，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嬤嬤，我就是陳雨涵。”
教習嬤嬤打量了幾眼，轉眼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神態，諂媚的說道：“陳小姐吧！果然標致。對了，昨天你的家人跟我說了，你從小身體虛弱，要是有什麽不適的先回去歇著吧！沒事的。”
嬤嬤的一番話讓本來準備看戲的幾個秀女大跌眼鏡。離萱也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當場。
當場有幾個秀女就不甘心了，忿滿的站了出來。
“嬤嬤，這也太不公平了吧！陳雨涵畢竟隻是個低賤的商戶之女。”
“對啊！嬤嬤，我父親還是陽城縣令呢,怎麽不見得我休息啊？”
“就是，就是，嬤嬤你也太偏心了。”
……
場上立馬炸開了鍋，幾個秀女義憤填膺，嘰嘰喳喳，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個不停。
這些大家閨秀平日裏都是被寵在心尖尖上的，本來就比較看不起商人。哪碰到過這樣不公平的事，而且還被一個低賤的商人之女騎在頭上，心裏立馬極不平衡。
“吵什麽吵，誰再吵的我扒了她的皮。”嬤嬤回過頭目光森冽的掃過眾人，厲聲嗬道。
瞬間場上鴉雀無聲，一片寂靜。
教習嬤嬤現在心裏也是揣著一肚子委屈，哪有什麽好脾氣對這些秀女。
皇上之前提點過她，這些秀女不需要認真調教的，隻要保證將藥全部喝下就行了。她原以為是個好差事，昨天也就讓她們隨便站站，混混就過去了。哪知道飛來橫禍啊！昨天夜裏她洗完澡正想睡覺，誰曉得眼前一黑，直接被人到了麻袋就一對毒打。幸好沒傷到臉，不過現在身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疼得厲害，走路都不利索。天殺的，那個黑衣人還威脅她，要是今天讓一個叫做陳雨涵的秀女累了一分，今天夜裏自己身上就要少點一塊肉啊！冤啊！自己今天哪敢在招惹這個姑奶奶，借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再讓這個姑奶奶站著累了。
離萱可不管這事是怎麽回事，反正她是不想再這裏站一天了。
“那嬤嬤，沒什麽事了，奴婢就先走了。”
“快走快走”嬤嬤趕緊擺擺手，巴不得立馬將她送走，哪會在挽留她。
離萱心情大好的頂著大部分人妒忌的目光，哼著小曲離開了，腳步都變得輕快了幾分。
昨晚上幾乎沒睡到幾個時辰，離萱心裏打算著回去再補個覺。
可是等到她推門進去，目光不期而遇的撞上了一雙驚慌的眸子，她隨即愣在當場。令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的不是為什麽司徒奕辰眼神閃爍的出現在她房裏，而是為什麽是小翠的身子卻頂著一張司徒奕辰的臉。
司徒奕辰嘴角苦笑，被離萱這樣子撞破自己他也沒想到。
他原本就是帶著人皮麵具易容成小翠，跟著離萱混進宮的，這樣方便行事。盡管已經是上好的人皮麵具了，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的臉，帶著總感覺別扭。想著趁離萱出去訓練，自己把人皮麵具拿下來透透氣，怎麽會想到她這麽快就回來了，等聽到腳步聲再帶也已經來不及了。
離萱轉念一想便就知道怎麽回事了，轉而抱著胸，依靠在門扉上，不怒反笑。
“我說呢？怎麽小翠長得比一般女人都高呢！原來頂著男人的身子。小翠啊！畢竟我是你主子，下次別不好意思開口，不男不女又不是你的錯。”
被離萱陰陽怪氣的左一句小翠右一句小翠的嘲諷，司徒奕辰也苦笑著隻能打碎牙往自個兒肚子裏吞。誰叫他扮什麽不好偏偏扮成了別人的貼身丫鬟，這要是換成了尋常的官家小姐，早鬧得要死要活了，虧的離萱不在意這些。
不過說真的，她的肌膚還真是好，那天手掌的那種絲滑柔軟的感覺現在似乎還留在手心。
離萱可沒給什麽好臉色給司徒奕辰，索性眼不見心為淨。她大大咧咧的躺到床上，完全把司徒奕辰當成透明的，閉著眼睛就準備睡覺。
知道離萱可能真的生氣了，他也不顧自己現在的形象，蹲在床沿邊，輕輕推了幾下離萱，討好的解釋道：“我也不想這樣，我一個堂堂男子漢扮成個女子自己也是掉麵子。可是你要是知道了小翠是個男的，有些方麵不就不那麽自然了嗎？你也知道宮裏眼線多，到時候被有心人看到，再稍加思索，不就露餡了。”
“嗬嗬”離萱怒目圓瞪，咬牙切齒的說：“要是我早知道是你，死都不會讓你替我按摩，更別說看我換衣服了，你就是個小人。”
“則麽會呢？再說你也沒讓我幫你換衣服啊，我就是有心也看不到什麽。”司徒奕辰小聲嘀咕。
“什麽？你還想看到什麽？”離萱聲音瞬間拔高了幾度，頭都氣的冒煙了。
“沒沒沒，我就是隨口說說的。”
上次的經驗告訴司徒奕辰，離萱其實單純的就像個別扭的孩子，哄哄就好了。現在應該先替炸毛的小貓將毛理順了，再就是說點她感興趣的東西，轉移他的注意力。
“這次確實是我欠考慮，沒顧及到你的感受，你別太放心上。”
司徒奕辰這麽一說倒是離萱心裏過意不去了，心情轉瞬間平複了些許。
本來就是一點小事，也沒造成多大的後果，倒是自己斤斤計較，太放在心上了。反正現在他也道歉了，也給了自己台階下，不如就這麽算了吧。
這麽一想，離萱麵容平複了幾分。“那這事就先不怪你，要是有下次，我看我們就散夥吧，各幹各的。”
聽著離萱的語氣，司徒奕辰就知道她心裏已經沒什麽火氣了，隻是還有一點疙疙瘩瘩的。
司徒奕辰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這樣吧，算作賠罪，我告訴一個關於那碗補藥的秘密，好不好？”
“什麽？快說”離萱猛地坐起身，扯著袖子，瞳眸炯炯發光的盯著司徒奕辰。
她現在正為晚上的藥湯煩神呢，這叫什麽？想要睡覺了就有人來送枕頭。
離萱現在早就將司徒奕辰男扮女裝占她便宜的事忘到了腦後，一個勁的隻知道催促司徒奕辰趕緊說。
不得不說，司徒奕辰真的將離萱算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