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再入天宮
一夜無夢,翌日清晨,霜露未褪。
天宮上卻一片喧鬧繁華,火樹銀花,仙女穿梭其中,仙家觥籌交錯,舉杯暢談。
又到了百年一度的落神盟會,即使即使連隱世不出的上仙都一個個踏雲而來。
“紫薇星君,到”
“姬月仙子,到”
“司命上仙,到”
“戰神朱雀,到”
……
隨著仙家的陸續到來,各位仙家都一一落座,相互交談,嚌嚌嘈嘈。
“哈哈哈哈,你這老不死終於出來了。還以為你一輩子縮在你的蓬萊山,不理世事呢!”
一位滿腮胡渣,麵容粗獷的仙家哈哈大笑,拿著酒杯,粗聲粗氣的和他生旁做的白衣老人攀談。
老人一聽這話,麵子有些掛不住了,吹胡子瞪眼。“付印元帥,你那點小心思老夫還能不知道,你就是巴不得老夫死了才好。”
“哎,老翁,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付印元帥伸手摩搓了一把下巴,嘿嘿的笑著討好。“老翁,本元帥還沒娶到你的女兒落霞仙子做老婆呢,你怎麽能死呢?來來來,本元帥敬你一杯,就當提前敬你的女婿茶。”
“你,你,你”元天仙翁被這無賴氣的一口氣壓在心上,堵得慌,一手指著他,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也不照照鏡子,老夫的女兒怎麽會瞎了眼看上你。”
付印元帥也不生氣,他這人本就三大五粗,這些小事也不會放在心上。他悶了一大杯酒,舉起寬大的手掌就在老翁肩膀上一拍,笑聲如雷。
“哈哈,老翁,又不是你招夫君,說不定仙子就喜歡我這中老實粗壯型。”
元天仙翁被氣的舉著指頭顫抖的不停。
付印元帥本就是性格豪爽型,盡管他自認為聲音放的夠輕了,但仍像打雷般洪亮,一時間落座的仙家都聽見了,一個個心裏悶笑,笑著打趣。
“仙翁,你就把仙子嫁給付印元帥得了,他現在也孤身一人,確實可憐。”
“對對對,仙翁,元帥好不容易有個傾心的可人兒,卻是改成全。”
……
嬉鬧打趣聲一片,元天仙翁氣的直哆嗦,一甩袖子,“去去去,別在這兒添亂,怎麽你們女兒就不嫁他,矩尺星君,老夫記得你有個幹女兒是吧?”
矩尺星君被元天仙翁將了一軍,也不生氣,仍是撫著胡子,笑道:“仙翁,我倒是想要一個像付印元帥的女婿,直射人家看不上我幹女兒啊!各位仙君說對不?”
“對啊!這樣的好女婿那邊找,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哈哈。”
“你們”元天仙翁一個勁的撫胸,“胡鬧。”
……
“青泫帝君,到……”
場麵有一瞬間的安靜,大部分的仙君都起身行禮,衝著青泫遙遙一拜。
青泫淺笑頷首,便坐到上座,離萱在他身側靜靜地站定。
其實離萱來的時候還有些驚詫,她第一次來天宮的的時候,她就認為上仙都是高高在上,不染人間煙塵,孤傲難以相處的,當然,那個坑她的星宿除外。可是剛才這些仙家的八卦完全推翻了她腦海裏的認知,就跟人世間的凡人沒什麽兩樣,她也不知道是該驚還是該笑。
不過這樣的神仙,她反而會覺得額外的好相處。
“帝君,聽說你收了個徒弟,就是旁邊這位吧。”矩尺星君好奇的打量著離萱,衝著帝君詢問。
“嗯。”青泫頭也沒抬的輕應一聲。
有了矩尺星君開頭,大家也都不拘束了,又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原來這就是帝君的徒弟啊!長得倒標誌。”
“哪能啊!這哪叫標誌,你瞅瞅,這臉蛋這身材,天上也沒幾個仙女兒能比的過去。”
“哈哈。”付印元帥一擂桌子,聲大如雷。“女娃娃,要不你認我做大哥,老子罩著你。”
離萱瞬間冷汗直冒,她倒沒想到一個個平時道貌岸然的仙家,說起八卦來也毫不遜色。她側頭看向師父,師父好像早就料到了,毫不意外,低頭將茶水上的茶葉吹開,淺酌一口,抬頭衝她淡淡一笑,笑的風輕雲淡。
本來場麵就很亂了,偏偏星宿還不怕死的樣子,衝離萱拋了個媚眼,邪媚的笑道:“小魚兒是我的,你們誰都不準搶。”
這話一講,一幫無趣的神仙瞬間性質高昂,目光一個個都在離萱和星宿身上打轉,恨不得挖出一點什麽。
“去,我說司命仙君,原來你是和帝君的愛徒早就認識了,連小名都取好了。”
“司命,你這不夠意思了吧,還說是哥們。”
場麵頓時嘈雜,身為罪魁禍首的星宿還一臉無辜,一個勁的衝離萱眨眼拋眉。離萱瞪了一眼星宿,心裏無奈的自我安慰:他還小,他還不懂事,你一定不能生氣,生氣傷身,要平靜,一定要心平氣和。
在離星宿座位不遠的座位上,坐著一個氣壓特別低的煞神,他一個人靜靜地坐著,麵容冷冽,冰若寒霜。坐在他身側兩邊的仙君一個個眉頭緊皺,說話聲音都額外的輕柔,幾乎是咬著耳朵低語,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這個這尊煞神。
朱雀一言不發的看著星宿沒來找他,反而和離萱眉來眼去,心裏額外的不爽,自顧自的生悶氣。他手握著杯子,盯著離萱,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越握越緊,頓時,“哢嚓”一聲,杯子裂開了兩半。噤若寒蟬,兩邊的神仙都選擇了不說話。笑話,他是戰神朱雀,他們隻是小小上仙,怎麽有膽量去惹他。
“啊切”離萱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感覺身上一陣發冷。她抬頭望了望四周,沒看到什麽異常,有重新乖巧的垂目站在師父身旁,削尖了耳朵聽著仙家八卦,聽得不亦樂乎。
這時,不知道誰提了一句:“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蘭苕仙子?”場麵霎時高漲到了極點,嘈嘈雜雜,幾乎所有的仙家有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講話,而話題的中心全都圍繞著蘭苕仙子。
離萱心中也好奇這蘭苕仙子到底是誰,索性也抬起頭,神采奕奕的聽著他們討論。
“仙子身體不好,不怎麽出場,這幾百年我也隻見了一麵啊!哎”一位風度翩翩的上仙,一手搖著紙扇,無盡的歎息道。
“別說是你了,我的宮殿離仙子那麽近,我都隻在幾年前遠遠望見了一眼,如蘭似桂,清若婉萍,仙姿玉貌,可謂是絕代佳人,連月裏嫦娥都不及她十分之一啊!”另一位藍衣上仙雙眼迷離,似乎陷入了如癡如醉的回憶。
“連司藥上仙那個風姿綽約的仙君迷戀蘭苕仙子,經常縫三岔四的送上品仙藥給仙子,也沒見仙子多看他一眼,就你們還肖想,白日做夢。”一個上仙在一旁嗤笑道。
“也不知仙子身體好點了沒有?”
“你們可能不知道吧?”一個精瘦的青衣上仙一臉神秘的壓低了聲音,“我聽說啊,這蘭苕仙子大有來頭,仙子上古大戰後有恩於玉帝,算是玉帝的救命恩人,她能成仙還是玉帝親自開的口,下得旨,王母還得讓她三分呢!可了不得。”
“竟然有這種事?你怎麽不早點說啊!”
……
離萱聽著這個蘭苕仙子這麽神秘,還貌若天仙,她也不禁好奇。
也不知道我自己有沒有機會見,哎,真想看看長什麽樣。
離萱心思動搖,突然靈機一動,也許師父見過呢?師父是帝君,說不定真的見過,問師父不是更直接麽?
離萱便準備當下就問,她側目而視,正要開口,就看到師父好像也不知情的樣子。
師父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精瘦的青衣上仙,目光深邃,有什麽一閃而過,快的讓人回不過神,然後便淡然低頭,嘴唇輕抿著如一條直線,陷入了沉思。
離萱心裏咯噔一聲,她總覺得師父的表情哪裏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她心裏隱隱的覺得,似乎師父的轉變是從哪個蘭苕仙子開始的。
離萱心底疑惑,整個人也悶悶不樂的站在師父身側,沉默不語。
“王母駕到。”
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各位仙家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除了師父以外,都起身行禮。
“眾仙家平生吧。”
王母伸手虛扶了一把,轉身坐到正中間的高位。
因為王母的位置離師父的位置較近,離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王母。
當初初入天宮,王母就曾經牽過她的手,她一直記得,從來也不曾忘記,隻是當時畢竟膽小,沒有真正的好好看過王母。
王母一如她印象中的那樣慈眉善目,給人感覺溫婉賢淑。她麵容姣好,似乎歲月沒能在她臉上留下一絲印記。頭戴鳳冠,身著紅色華服,華服上用金絲繡著鳳舞九天,給她平添了幾分尊貴。
離萱看見王母就想起了自己當時和父親一起用來換取火龍芝的淚丹,她當時還小,認為並無不妥。可是,現在卻發現淚丹好像不是那麽簡單,最起碼若隻是一顆珍貴的丹藥,當時在場的幾位仙家就不會用那麽奇怪的眼神看她。
看來,要抽空回去看看娘親了,隨便問問。反正師父說火龍芝要在等百年方可成熟,要是真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大不了不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