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隱瞞真相
離萱在心裏先斟酌了一番，才慢慢開口：“師父，我當時找到你到時候，你全身冰冷，隻有胸口是溫熱的。我太擔心你了，所以就擅作主張用靈力探查了師父的身體。師父當時全身經脈盡裂，丹田幹枯萎縮，不過萬幸的是師父當時靈核隻是有少許裂紋。”
離萱的話可以算得上有九分真，一分假。她不敢確定當時師父對自己的傷勢知道多少，隻好如實稟報，不過卻將最嚴重的靈核盡碎給隱瞞了。
子魚的幻境給了離萱一個認知，凡事隻有真真假假，別人才能容易認不出真相。不過畢竟麵對的是師父，要不是她在低下了頭，現在就可以看到她眸色裏心虛閃爍的神色了。
“情況應該也大致如此。”青泫微微思索，當時他隻是來的急稍稍感應一下自己的傷情，具體情況倒是真不清楚，不過應該也和萱兒說的不差分毫。
“即便如此，為師傷勢也算頗重。你說的救為師的藥老，應該醫術極高，恐怕也用了些珍貴的仙藥，為師倒是應該好好感謝一番。”
一旁的離萱雙手撐著下巴，眨巴著炯炯有神的明眸，清澈澄淨的像九月的湖水，笑著看著師父。
不時地因為耳邊滑落的碎發，被風吹的撓在臉頰邊癢癢的，使勁的皺著眉頭，動著臉上的肌肉，卻不願意伸手去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和師父差點生離死別的恐懼，離萱而外的珍惜與師父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青泫淺淺一笑，無奈伸手替萱兒將耳邊滑落的發絲撩上，寵溺的在她額頭上輕輕的點了幾下。
“你呀！這點小事都懶得做，這樣的話，你幾時才能位列仙位！”
離萱心裏還在為師父親昵的動作而心跳不止的時候，師父猝然的一句話就將她一下子扼住了心髒，無法跳動。
嗬嗬，位列仙班，自己還有這個資格麽？
離萱知道師父這是寵溺的打趣，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環著師父手臂撒嬌。
“萱兒要一輩子呆在師父身邊，當師父一輩子的徒弟。”
青泫笑的溫和，摸了摸離萱的頭，有似乎突然想起什麽事來。
“萱兒，為師問你，在極北之地，為師與淺降上仙出手的時候，你是不是沒有聽為師的話回清秋？”
青泫暗自心悸，照這樣看，萱兒能第一時間找到自己，十有八分是在他大戰時躲在暗處了。
“嗯，師父，我錯了。”離萱心虛的點了點頭。她之前和師父談話的時候，已經將她躲在結界邊緣的事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了，本來師父當時心底有太多疑問，沒有在意，她還以為師父不會再提了，沒想到……
青泫麵色有些難看，萱兒雖然現在認錯，但是眼底的倔強卻怎麽也藏不住。他不禁有些頭痛，甚至有些擔心。
這次是他僥幸穩固了封印，而且戰波沒有波及到萱兒，若是下一次，稍有不慎，這後果……青泫是在不敢去想象。
他想開口告訴萱兒：下次不可魯莽，不可如此倔強，此時事關你的安危，應先聽師父的話，護好自己，不要引得為師擔憂。
可是青泫畢竟做帝君坐久了，何況又是清冷孤高的性子，話到了嘴邊，張張合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思索一番，索性換了個說法。
他斂容正色，有些生氣的看著離萱。“你可知道，你師姐的封印隻有一時之效。為師當初要你帶上雪霄花回去照顧你師姐，你卻沒有聽進為師的任何話，在極北之地耽擱時日，若是你師姐有礙，你有當如何自處？”
青泫語氣稍稍有些嚴厲，蘭苕的封印他倒是不擔心，畢竟是自己的施展的，能穩定多少時間，他自己心裏有數。他隻是借這個由頭，讓萱兒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下次能夠聽他的話先走，護好自己的生命。
“師父。”
離萱心裏驚詫，猛地不可置疑抬頭，隨即又重新低下了頭，遮住了滿眼的苦澀與心酸。
離萱當然不可能知道師父的真實想法，她隻是覺得，師姐在師父心裏的重量太重太重，重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盡管心裏明知道師父對師姐是特別的，但是當真正的從師父嘴裏聽到為了師姐，而對她的責罵時，她仍是下意識的不願相信。
離萱垂頭喪氣的模樣落在青泫眼裏，便是萱兒已經曉得事情的嚴重性，已經知道錯了，他欣慰的歎了口氣，語氣放柔了三分。
青泫不知道，若是離萱早知道蘭苕可能會因她而出意外，她也仍會選擇在極北之地等師父回來。
“本來你確實該罰，不過念在你救了為師一命，功過相抵。若是以後，你應先聽為師的話，切不可擅作主張。”
“嗯，師父，我知道了。”
離萱將自己心裏的苦楚生生的咽下，像死死的灌進了一碗黃連水，恨不得連心都嘔出來。
“你這混蛋，你給我站住，該死的奶娃娃。”
在離萱難過的時候，藥老氣喘籲籲的垂著小晴趕來。
看著這每天都要上映的一幕，離萱也暫且放下了心裏的悲切，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開始勸架。
“小離，這個老頭要抓我回去燉藥，他真殘忍。”小晴一臉悲憤的快速躲在離萱身後，探出一個圓鼓鼓的頭，一臉悲憤的衝著離萱控訴藥老慘無人道的酷刑，順便不時地朝著藥老做鬼臉。
藥老穿著粗氣，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跑的，滿臉通紅。
“你個小混蛋，你給我滾出來，我今天不燉了你，我就把我自己燉了。”
“死老頭，我不就拔你幾顆草麽？小氣鬼。”
藥老被氣得哇哇直叫，擼著衣袖就要來抓小晴。
“啊，殺人啦，小離救我。”小晴扯著扯著嗓子就開始鬼哭狼嚎。
離萱被吵得頭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一手揪住小晴的衣領。“說，小晴，你今天偷了藥老多少草藥，再這樣下去，還不起的時候，我就把你賣了。”
小晴被離萱氣的直叫喚。“你個女人，就是喜歡胳膊肘往外拐，過河拆橋，我個樣子還不是為了你將來能在我身上少花點，你真是頭發長，見識短。”
“你說什麽？”離萱氣的小臉鼓鼓的，瞪了一眼小晴，隨後陰險的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小晴看了直打顫。“小離，你就別笑了，這回眸一笑百媚生真不適合你，笑得我陰涔涔的，寒毛直豎。”
離萱並沒有理會小晴的譏諷，她朝著藥老禮貌的微笑，伸手就把小晴遞了過去。
“藥老，我知道小晴給你添麻煩了，說實話，我也很頭痛，這樣吧！小晴是昔晴劍靈，吃下去的藥草一定不會這麽快就吸收了，我把他給你，你放在藥爐裏大火燒開，小火燉兩天，說不定那些精華都被燉出來了。”
離萱表情一臉真誠，藥老聽了更是眼前一亮，直誇離萱聰慧。伸手就要從離萱手裏接過小晴。
小晴被嚇得哇哇直叫，，死命的掙紮，最後還是被他從離萱手裏掙脫出來了。他四下一瞟，當即撲到青泫身上，抱著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隻幾天他的心酸和委屈，小眼睛裏警示無盡的冤枉。
“帝君啊，你要給我做主啊！你看看小離，他聯合外人欺負咱們自家的小孩，她，她簡直是不尊師重道，不把帝君放在眼裏。”
對於小晴這種沒皮沒臉的告狀，離萱以手扶額，權當看不見。當初昔晴出鞘的時候，冷冽清明，離萱怎麽也想不通，怎麽出來一個這麽不要臉的劍靈了。
青泫對於撲在身上的小晴，心底頗為好笑。但是由於習慣，麵容仍是清冷帶著些許的疏離，淡雅透露了稍稍冷傲。他就這樣輕飄飄的瞟了小晴一眼，甚至神色都絲毫沒有改變，小晴就悻悻的從青泫身上下來，乖乖的低頭待在他身邊。
對於小晴的這麽自覺，離萱是驚詫的眼珠子掉了一地，果然是她的師父啊！
青泫沒有再看小晴一眼，轉過身去，衝著藥老輕輕頷首，彎腰拜謝。
“晚輩青泫，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青泫這禮節並不算唐突，他稍稍感應，便知道藥老修為深不可測，徒稱一聲晚輩，彎腰頷首，可算得上是極為恭敬。
“哼，我可當不了你這混小子的救命之恩。”
藥老一看到青泫活蹦亂跳的，就想起離萱所遭的罪，離萱他可是當孫女來疼，偏偏她還不準告訴這混小子內情，他想起來就來氣，更談不上給青泫一個好臉色了。
青泫隻是微微一怔，隨即毫不在意的淺笑。
“師父，你別在意，藥老跟不太熟的人就是這個脾氣。”離萱稍稍解釋。
藥老有時候就是小孩子脾氣，不用想，離萱也知道他肯定是因為自己堅持要救師父的事悶了一肚子氣，因此看著師父哪裏都有氣。
“無妨。”青泫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隱匿之人隨性而處世，比起有些世人，青泫反倒更願與他們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