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紫竹林
所有人轉過頭,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略顯稚嫩的男孩站在台下,顯然,剛剛最後那句話就是他說的。
「昊子?!你……」林玄驚訝的合不攏嘴。
「昊兒?你……」同樣驚訝的還有林玄的三叔——林墨。
林玄顯然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孩子會站出來指證他,因為這個小孩就是他三叔林墨的獨子,林昊。
「哼!二叔說的一點不錯,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自私之人!如果不是你自私,你這一身武功,至少有一半是我的,不是嗎?」林昊指著林玄道。
林玄默然不語,在別人眼中,他好像是默認了林昊的指控一般。
「昊兒!不許胡說!小玄子怎麼會是自私之人?小玄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墨看了看林昊,又轉身看向林玄,他搞不明白,這兩個從小感情好得像一個人似的孩子,怎麼突然鬧到了這個地步。
林玄緩緩抬起頭來,看向林墨:「三叔,這件事我稍後再向您解釋,今天我殺父之仇必須要報,弒兄弒殺族長的敗類必須要得到懲罰。林昊,你給我一些時間,我稍後給你一個解釋。」
「哼,父親自私,私藏武功,兒子也自私,私吞寶物,還有臉說別人是敗類?我看你們這兩父子才是敗類吧?」林昊小小年紀,嘴上卻十分毒辣,一點饒人的意思都沒有。
「林昊!你怎麼說我都沒有關係,我父親是你大伯,他的為人所有同族都是看在眼裡的,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老人家?!」林玄漸漸怒氣上涌,他萬萬沒想到,從小天天跟著自己滿山亂跑的小不點,今天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實在是讓他的內心有百般說不出的滋味。
就在這時,一旁的林墨突然邁步來到林昊面前,抬手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他的臉上,打得小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一個耳光力道著實不小,林昊一倒下,臉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這小孩估計是沒反應過來,他怎麼也沒想到從小就沒怎麼打過自己的父親居然會突然給自己一個這麼重的耳光,一時間捂著臉,愣愣的坐在原地,連哭都忘記了。
「沒有你大伯,就沒有我的今天,更沒有你!這個世界上你說誰都不要緊,說你大伯的不是就不可以!!立刻給你哥和你大伯道歉!不然我今天……」林墨明顯是動了真火,在這個世界上他最敬重的就是大哥林穹,林穹將他帶大,還教他武功,把他從一個所有人眼中的廢物,硬是教成了一個在族內名列前茅的高手,說林穹給了他第二條命都不為過,今天居然聽到自己的兒子這樣說自己的大哥,他如果不出手教訓,也就對不起自己大哥的在天之靈了。
「你今天怎樣?殺了我嗎?哼,林玄搶了我成為天才的機會,要不然,今天在這裡大出風頭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我們一家一直都生活在大伯的陰影之下,現在他不在了,我們是不是又要繼續生活在這個林玄的陰影下呢?如果這樣,你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算了!」林昊雖然坐在地上沒有起來,但是眼中卻充滿倔強,一絲不讓的與林墨對視這。
「你再胡說!!」林墨正欲上去再給林昊一些教訓,這時一旁的林玄聲音響起:「三叔,您等一下。」
聽到林玄說話,林墨停下了腳步。
林玄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林昊,轉身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風長老身上,他頓了頓,同時對著對著風長老和林墨欠了欠身:「風長老,三叔,今天這個誤會如果不解開,我想就算是我父親也會死不瞑目,各位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將這件事解釋給大家聽。林昊!如果你聽完了還有什麼想說的,到時候再說,可以嗎?」看到林昊又想開口,他瞪了林昊一眼,眼神中散發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嚇得林昊正準備張開的嘴又閉了起來。
林玄環顧四周,見沒有人再說什麼,他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本秘籍,丟給了擂台下的林罔:「我想,我爹的字跡,你應該不會認不出來吧?這就是我爹生前整理的初代老祖所創的招式,你喜歡,就拿去學吧。」
「你爹他……真的成功了?!」問話的是風長老。
林玄搖了搖頭:「我並沒有騙您,我爹研究多年,只是拼回了七招而已,這七招都在這本筆記之上了。」
林罔一開始還有些發愣,這麼寶貴的東西,林玄居然這麼容易就交給自己,這讓他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他甚至覺得這一定是一本假秘籍,不過當他翻開第一頁,看到上面的文字和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就是自己大哥林穹的筆記,而且記載的確實是如林玄所說的,還原初代老祖所創的武功。因為不僅筆記是林穹所寫的做不了假,上面的武功也確實是林氏一族的劍法與鞭法,只不過裡面還詳細記載了其中一些相似的招數,每兩招之間的區別,以及還原后的效果,還有缺陷等等,這絕不是林玄能隨意造假的。
說完他轉過身,看向林墨:「二叔,您應該還記得一年前,我和小昊同時失蹤了三天三夜的事吧?」
林墨點了點頭,自己兒子和侄子同時失蹤這麼大的事他自然記得。
「那一次其實是我執意要帶著小昊出去玩……」林玄一邊說,一邊陷入了回憶。
那天,林玄意外聽到外出打獵回來的叔父們說起在紫竹林禁地附近發現了雉雞的蹤跡,他們打算下一次去打回來做下酒菜。
那時的林玄出了名的貪玩,每天除了被自己父親強加的那些功課之外,剩下的時間就是上山下河,不是掏鳥蛋,就是捅蜂窩,突然聽到自己的叔父們提起這種彩色羽毛的雞,他就忍不住想到了烤雞,煮雞蛋……
於是,他立刻拉上比自己小兩歲的林昊,告訴他要到紫竹林附近打獵。
當然,所謂的打獵,對於這兩個毛孩子來說,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不過對於林玄和林昊來說,這種遊戲已經是他們玩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所以並沒有擔心過什麼。
兩人如往常一般,偷偷溜出村子,來到了紫竹林外。傳說千年之前,這紫竹林還是如正常的竹林一樣,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紫竹林就開始瀰漫出一種紫色的霧氣,這種霧氣非常濃郁,讓人從外面根本無法看清竹林內部的情況,更奇怪的是,自從出現這種霧氣之後,紫竹林附近十丈之內就再也沒有長出任何植物,甚至連鳥獸都很少看到。林氏一族因為常在附近打獵,也偶爾有人進入其中,但是卻沒有人再走出來,所以從那一刻起,這片竹林就被定為了林氏一族的禁地,不再允許任何族人靠近。
當然,這一切對於這兩個毛孩子來說並沒有什麼用,兩人輕車熟路的來到紫竹林外,轉了一會,並沒有見到雉雞的蹤跡,林昊抬頭看向林玄問道:「玄哥,為什麼這裡都沒有你說的那種彩色羽毛的雞出現?」
「幾個叔叔喝酒聊天的時候說的,我親耳聽到,不會錯的,這樣吧,我們分開找找,找到了別喊哦,一柱香后我們回到這裡集合。」林玄說完,從隨身的背囊里掏出兩隻香,用火石點燃,分了一支給林昊,囑咐他注意安全,然後就自顧自的出發去找雉雞去了。
獨自轉了半天,連個麻雀的影子都沒見到,更不要說是雉雞了,眼看手上的香快要燃盡,林玄只得回頭向和林昊約好的地方走去。
可是來到約好的地方,林玄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到林昊出現,此時手中的香早已燃盡,林玄心裡開始有些著急了,畢竟從小和林昊一同長大,雖然不是同胞兄弟,但是感情卻比親兄弟也差不到哪裡去,當下林玄決定不再等下去,出發朝著林昊尋找的方向走去。
可是找了足足半個時辰,還是找不到林昊的影子,這讓林玄漸漸焦急起來。
「昊子!!昊子!!!你在哪?回答哥啊!」林玄喊了一會,安靜的森林裡除了被林玄的聲音驚飛的幾隻小鳥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這,這可怎麼辦?如果回去找大人幫忙,我肯定會被打死……不行,我必須找到昊子才行。」
突然,林玄抬起頭,看到一截燃盡的香尾,丟在了紫竹林的旁邊。
「這……」林玄立刻沖了過去,撿起香尾仔細看了看,這確實是自己剛剛給林昊的香,但是怎麼會丟在這裡?
「這個昊子,不會是走進這紫竹林里了吧?不是早就告訴過他了,不能進竹林嗎?這怎麼辦……」沉吟了片刻,林玄抬起頭:「不管了,如果不把昊子帶回去,我也沒辦法交代,就是死,我也得先把昊子找回來才行。」
想到這裡,林玄邁步踏進了這片神秘的紫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