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智斗「財神」

  聽見莫遠山的聲音，林玄立刻站了起來，只見莫遠山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上似乎還托著什麼東西，林玄定睛一看，卻是一枚金錢鏢。

  「莫大哥這是什麼？」

  「索命錢！」

  「索命錢？」林玄接過金錢鏢看了一眼，只見上面赫然刻著三個字：李夢瑤。

  莫遠山嘆了口氣：「殺手榜第十位的『索命財神』，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會碰到殺手榜前十的人物……」

  「殺手榜第十位？」第十五位的度厄和尚，自己雖然能夠穩勝，倒也是絕不輕鬆，這第十位……林玄還真的沒有把握了。

  莫遠山繼續說道：「這『索命財神』是個性格古怪的高手，他似乎很享受那種戲耍別人的感受一般，每次殺人都會先送上一枚金錢鏢，刻上對方的名字，收到金錢鏢的人都有一天的時間逃跑，而他會在一天時間后準時殺死對方。而且每次他都是只殺目標一人，旁人全都沒事，甚至都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也就沒有關於他的其它消息流傳出來。」

  「哦？一天時間，只殺目標一人……」林玄沉吟了一會道：「莫大哥，這金錢鏢怎麼來的？」

  「從門外射進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打落了一隻麻雀，麻雀的頭都被這金錢鏢震碎了。」莫遠山答道。

  「這樣嗎？」林玄想了想，開口道：「莫大哥，你找個兄弟到縣衙附近，如果看到大和尚就跟他說，讓他要動手就快點，三更之前必須回來。」

  「林兄弟，這『索命財神』殺手榜第十位，武功究竟有多高，真的很難判斷，既然我們只有一天的時間了，不如……」

  「三十六計走為上？莫大哥，走是一定要走的，不過不能就這麼走，我自有計較，莫大哥，我們如此這般……」林玄小聲的道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會否太危險了？」莫遠山面有難色。

  「無妨，我對林公子的計劃有信心，就照他說的，勞煩莫鏢頭準備吧。」李夢瑤淡淡一笑，彷彿殺手的目標並不是她一般。

  度厄倒是很守時，在二更末了的時候就回到了分舵，將一千兩的銀票丟在了桌上。

  林玄撇了銀票一眼：「這麼快？」

  「這次算慢了，這貪官真是夠貪，一個小小縣官，家裡的密室居然放了十幾萬兩銀子，而且其中還有差不多一萬兩的真金白銀，要不是老子力氣夠大，還真帶不出來。」度厄彷彿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

  「那縣官人呢？」

  「丟井裡了。」

  「那其它錢呢？」

  「自然是分了，老子找了一條最貧窮的街道，挨家挨戶的把銀兩丟了進去。」

  「聽說過『索命財神』嗎？」

  「聽說過，殺手榜……什麼？你說索命財神？他的金錢鏢到了？」度厄這才反應過來。

  「嗯，他是個怎樣的人？」林玄問道。

  度厄搖了搖頭：「只知道他殺人會先送金錢鏢，鏢到一日，人頭不保。從來沒落空過，而且他一般不殺不相關的人，其餘的就沒有人知道。」

  「連你也不知道他的底細？」林玄有些驚訝。

  「這有什麼？殺手本就是獨來獨往的，像我和鬼道人這樣的極少，再加上『索命財神』這傢伙行事一向不留痕迹，所以就算是全天下，能知道他底細的也不會過一掌之數。」度厄答道。

  「那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是非常被動了？看來也只能賭一把了……」

  「你打算做什麼？」度厄一愣，問道。

  「我打算……」林玄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樣一來，那不是太危險了嗎？！那個女娃娃她……」

  林玄一擺手：「這個『索命財神』不是一般人，不能以常理論，如果他真如你們說的那樣，我這麼做起碼有六成以上能保證李小姐的安全！」林玄倒是十分自信。

  「那女娃娃怎麼說？」

  「她贊同我的計劃。」

  「嘿嘿，你們這兩個娃娃真有意思，好！老子就陪你們玩上這一局！」

  第二天，天還沒亮，十個身材差不多，穿著一模一樣，都是一襲白衣，頭戴斗笠，斗笠上掛著白紗，完全遮擋住面容的人同時離開了分舵，他們的速度並不快，一出門便向著不同的方向分散開來。此時離『索命財神』到來的時間還有足足六個時辰。

  一個黑影站在一座高樓頂端，背負雙手，向下看著這些人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嘿嘿，又是個自作聰明的傢伙。」他突然飛身而起，向著其中一個人的方向追去。

  六個時辰很快過去，林玄此刻還在分舵大廳里，他盤膝而坐，五心向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內力不斷的在他身體中運轉，他的內力大多得自那『蘑菇』和赤焰蛇，不過從小修鍊的卻是正宗的道家內功，道家內功的缺點就是進展緩慢，循序漸進，優點就是不容易走火入魔，根基極穩，他現在不缺內力，只需要儘可能的穩定根基，任由內力自行運轉，自然就會不斷進步，這道家內功旁人修鍊，沒個幾十年難見功效，但卻反而成了最適合林玄的內功。

  突然，林玄感應到了什麼，他睜開眼睛向著門口看去，只見一個中年人出現在那裡，他出現的很突然，林玄雖然在練功，但是他的五感同時也被提升到了巔峰，不停的觀注著周圍的狀況，而這個中年人此刻卻是非常悠閑的站在那裡，手裡正轉動著一枚金錢鏢。

  他身穿金色長袍，一臉富態，身材雖然被長袍遮擋，但也看得出來略顯臃腫，絲毫不像是一個武林高手，這種人若是站在店裡，十個人進店，十個人都會叫他一聲「老闆」。

  「你就是索命財神？」林玄問道。

  對方笑得非常親切的點了點頭，彷彿他面前的是一個金主，正準備談一樁大買賣。

  「來取李小姐的命？」林玄依然坐在那裡，一點也沒有大敵入侵的樣子。

  對方依舊點了點頭。

  「李小姐今天一早已經走了。」林玄淡淡的道，「現在已經走了有六個時辰了，你應該是追不上她了。」

  「哈哈哈，你這少年有點意思，當我索命財神是什麼人？這種伎倆也在我面前耍？不怕告訴你，這招已經有很多人用過了，沒有一個能走掉的。」

  「哦？是嗎？」林玄起身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用障眼法這種小孩子把戲就想引我走？當時我就斷定，這裡面肯定沒有一個是真的李夢瑤！哈哈哈，這鬼主意是你出的吧？你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們的個子都太高了！李夢瑤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身高自然不會高到哪裡去，可是出去的那些人，隨便一看身高都近七尺，這麼大的破綻，你當我看不出來嗎？」

  林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然後強自鎮定下來，開口道：「我讓李小姐用了一些方法，將身高增加了一些，沒想到真的騙過了你，嘿嘿。」

  「哼，還死鴨子嘴硬？不錯，的確有這種可能，所以為了謹慎起見，我還是挨個追了上去確認了一下，當然是在他們都不知情的情況下確認的，那裡面根本就沒有李夢瑤！整個鏢局裡武功最高的就屬你和那魔僧兩人，你們都沒離開這裡，她又怎麼會出去？是你讓她自己出來，還是我殺了你和魔僧之後再把她找出來？臭和尚！沒想到你也會有一天做起保護人的事來，出來吧！」

  度厄的身影慢慢的從後面轉了出來，他看了一眼林玄，表情有些古怪：「唉，還是輸了……」

  「沒想到讓人聞名喪膽的魔僧居然會主動認輸，哈哈哈，看在你我同行的份上，我留你全屍便是。」『索命財神』笑道。

  「別誤會，老子是說老子打賭輸給這個小娃娃了，他說他的計劃一定成功，老子賭他不成功，輸的人一會兒要請客喝酒，沒想到你這個名動江湖，號稱從不失手的『索命財神』也會有喝了他的洗腳水的一天，哈哈哈哈……老子這頓酒請的爽，沒什麼比看你吃癟更爽的事了！」度厄笑得很開心，好像乞丐突然撿到了金元寶似的。

  「你說什麼？！」『索命財神』臉色一變，林玄的性格他不清楚，但是度厄不說謊這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事，他說自己吃癟，自己就一定是吃了癟了。

  「我說，你千算萬算，最後還是喝了這娃娃的洗腳水！聽不清嗎？哈哈哈哈哈……」度厄狂笑。

  「還是我來說吧。」林玄接過話頭：「雖然江湖上關於你的消息很少，但是按照你的行事作風和昨天你打進來金錢鏢時故意打死那隻麻雀的表現看來，我分析你應該是一個擅長暗器輕功，聰明，自信……不對應該說是自負的人，所以針對你，我做下了這些布置：首先，我讓人給李小姐準備了雙加厚底的鞋，然後再做了一種可以套在身上的竹筐架，然後把衣服套在框架外面，知道為什麼所有出去的人都要帶那種斗笠那？隱藏面容還是其次，主要就是為了掩蓋那個框架，因為那個框架在頭的部分還加高了許多。這樣一來，李小姐的身材和其他鏢師的差距就彌補上了。」

  「這不可能！就算如此，我也挨個確認過了……」『索命財神』還是不相信。

  「我當然知道沒那麼容易騙過你。不過我也知道你雖然會去確認，但只要時間沒到，你就不會動手，加上他們是往不同方向走的，留給你仔細觀察的時間不多，這樣一來，只要他們不主動拿下斗笠，不出聲，那麼你能確定他們身份的方法就只剩下一個——氣味，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