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怕失手打死你

  沙瑪果果和江小年被錄取后，在場的學生都動了心思。雖然自己被錄取的概率極低，可總算有了一點念想。

  張小寧也不問其他兩位的意見，直接開始考核選人。老師有交待，無論如何要把小師弟帶回燕北。

  「各位同學，燕北大學異能學院……。」

  話剛說一半，就被同學們的掌聲、尖叫聲淹沒。燕北大學，盤古國第一學府，每個學子嚮往的地方。

  張小寧乾脆把話筒扔到一邊，運起功力直接講。聲音不大，卻穿透所有雜音，傳到每一個學生的耳朵里。

  肖穹一陣激動。他感受到了張小寧的外放功力，與自己同出一脈。確切地說，這個張小寧跟自己的二師兄張小寧是同一個人！

  「現在，我放出一隻紙鳶，在離同學們頭頂約一米高的地方飛行。不管是誰，只要抓住紙鳶，就是燕北大學異能學院的首批學生……。」

  四名教授沒什麼反應，而那些帶隊老師、家長皺起了眉頭，這也太兒戲了吧！

  張小寧找工作人員要了一張紙，折成紙鳶。用回形針刺破右手食指，點上眼睛，放進一個大紙箱里。再弄一陣風，將紙箱卷上半空。在盤古國，有一個專門的異能網，各色各樣的異能者經常播放一些稀奇古怪的視頻，同學們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把紙鳶抓到手上。

  紙箱在空中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一隻紙鳶出現在體育中心上空。

  「同學們不要擠……。」

  同學們激動異常，哪裡還聽得進去！看到場面要失控，四名教授一齊出手，用靈壓鎮住體育中心。上萬人被釘在原地，不能動腳、只能動手。

  緊接著，紙鳶以幾何數字出現。兩分鐘后，數以萬計的紙鳶在體育中心飛翔，場面非常壯觀。

  「同學請注意，在這些紙鳶中，只有一隻是真的，其餘的全是樹葉。你們現在要做的，是擦亮眼睛，找到那隻真的……。」

  當數以萬計的紙鳶從天而降時，體育中心頓時被尖叫聲淹沒。不僅僅是學生，老師、家長、工作人員也忍不住出手。

  一名同學身高臂長，率先抓到了一隻，興奮得大叫起來：「燕北大學錄取通知書到手！」

  周圍同學一陣鬨笑。低頭一看，原來抓到手的是一片竹葉，上面印有小鳥的卡通形像。

  「抓不到真紙鳶，假的也行。如果你抓到一百隻假紙鳶，同樣也能成為燕北大學異能學院的一員……。」

  同學們像是著了魔一般，不管有沒有紙鳶飛過，兩手亂撈。

  看著紙鳶幻影漸漸變少，張小寧有些急了。他想給小師弟傳聲，卻又怕被在場的高手識破。要是被捅上去，扣一頂內幕交易的帽子，一世英名算是完了。

  所有的學生都在忙著動手，只有肖穹背著手，昂首望天。

  江小年急了：「小蟲，都這個時候了，還裝！」

  「我在尋找那隻真鳥呢。」

  「……。」

  看著漫天飛舞的紙鳶，肖穹心想不用點真本事是不行了。於是聚氣凝神，運起瞳術。

  瞳術是萬佛山的絕技，也是肖穹這些年來除基本功法以外，唯一修行的技法。瞳術練到小成是紅瞳，視力超常，夜視能力驚人。練到中成是金瞳，沒有白天黑夜的區別，並且一目百行。憑藉這樣的能力，他將課本「掃描下載」，考試時直接照抄，在初中完成了從學渣到學霸的逆襲。別的同學想盡法子考高分，而他挖空心思讓自己的年級排名在五十名左右。偶爾犯點小錯，跌到百名開外，方便老師「教誨」。

  大成是紫瞳，一對眼就能將對方腦子裡的信息截獲。他目前剛剛晉級紫瞳，雖然在異能者面前不堪大用，可對付普通人足夠了。張小寧與肖穹從未謀面，只知道小師弟修的是瞳術，在鶴城三中讀書。他不知道肖穹的瞳術修到了哪個境界，只把難度定在金瞳。可這樣，增加了被其他人抓住的機會。

  當肖穹運起功力后，張小寧立即感受到了，鎖定方位，控制紙鳶朝那個方向飛去。

  紙鳶太多，看得肖穹眼花繚亂。他想了想，乾脆把身邊一名同學的遮陽帽拿過來，反戴在頭上，擋住眼睛。然後用靈力搜索真紙鳶。

  體育中心的監控系統無比強大，幾秒鐘之內鎖定這個異類，並投放在大屏幕上。

  「這是誰？」

  「不看也能抓著？」

  「刷存在感吧。」

  「想出名想瘋了。」

  ……

  一分鐘后，肖穹的手動了一下。與此同時，漫天飛舞的假紙鳶頃刻間消失，化為樹葉飄下。

  「湊齊一百張樹葉也能上燕大，搶啊！」

  同學們的想法很快破滅了。兩秒鐘后，所有的樹葉在空中燃燒，化為灰燼。

  「怎麼回事？」

  「紙鳶沒了！」

  雖然隔著近百米，張小寧還是快速鎖定肖穹。他裝著什麼也不知道，大聲問道：「哪位同學捉住了紙鳶，請交上來。」

  體育中心頓時嘆息聲不斷，上燕北大學的機會就這麼沒了。

  看到一萬多雙眼睛溜溜地轉，肖穹害怕引起混亂，站在椅子上，高高舉起右手。

  「是肖穹。」

  「高三三班的小蟲！」

  「剛才蒙眼瞎抓那位。」

  全場頓時沸騰起來。

  紙鳶突然發力，帶著肖穹腳不沾地來到張小寧身邊。

  「這位同學，是你抓住了紙鳶？」

  張小寧裝著互相不認識，肖穹可不能這麼干。他交上紙鳶，後退兩步，撲通跪在地上，在一萬多人的注視下，恭恭敬敬給張小寧叩了三個響頭，師兄弟算是正式見面了。

  「這位同學，請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好填寫錄取通知書。」

  「我叫肖穹，是鶴城三中高三三班學生。」

  「肖穹同學，恭喜你。」

  四名教授立即感受到張小寧、肖穹身上相同的氣息，明白兩人師出同門。心裡冒出想檢舉揭發的衝動，逗我們玩呢！

  這時，體育中心一角傳來一個突兀聲音：「黑幕！」

  李市長使了個眼色，一名老師心領神會，拿過話筒，大聲問：「誰亂說話，站出來！」

  一名身材瘦弱的同學站了起來，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來到運動場中央。

  「我叫林祖光。」

  肖穹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死對頭名叫文征程、外號坦克，是本次大賽的五號選手，林祖光是他的跟屁蟲。文征程追求肖穹的同桌美女姜小玲，而姜小玲芳心暗許肖大仙人。於是氣急敗壞的坦克費盡心思欺凌肖穹，幾次將他打得吐血住院。文征程隨母姓，他的父親就是鶴城市市長李先農！

  「你是哪個班的學生，叫什麼名字？」

  「報告老師，我叫林祖光，是高三一班學生。」

  「能把剛才說的話再講一遍嗎？」

  「燕北大學選拔是黑幕！」

  「有證據嗎？」

  「一個蒙著眼都能抓到紙鳶的人，不是事先配合好是什麼？」

  很有道理啊！

  「還有嗎？」

  「肖穹是鶴城三中的名人，外號小蟲。別看他長著一米八的大高個，可性格糯弱，是被欺凌的對像，曾經十多次被打住院。這樣的軟骨頭，怎麼可能成為異能者？」

  張小寧忍不住把臉擰到一旁。偶的個神啊，咱們的老師叫你磨鍊心智、不暴露實力。可不是叫你當縮頭烏龜，丟萬佛山弟子的臉！

  老師一把拎住林祖光胳膊：「欺負同學還有理啦！」

  「我是就事論事。」

  李市長扭頭看著四名教授：「你們怎麼看？」

  「好像是這個理！」

  四名教授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們想看看燕大教授如何收場。

  「肖穹同學怎麼看？」

  「我不還手，是因為……。」

  上萬名學生齊聲回答：「我怕失手打死你！」

  肖穹嘿嘿一笑，這句話都成鶴城三中的名言了。

  「同學，你想怎麼樣？」

  「我只想要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張小寧與肖穹對視了幾秒鐘，用瞳術進入交流。

  「好，我如這位同學所願，只要有人能打敗肖穹同學，就取而代之。」

  此言一出，整場轟動。

  「名額只有一個，要是有兩個人以上打敗肖穹，又當如何？」

  東華大學的林子流教授開口了：「這個人東華大學錄取了。」

  海河大學的郜嶺教授也來湊熱鬧：「海河大學也打算這麼來，只要打敗肖穹同學，立即錄取，不限人數。」

  聽了這話，體育中心上萬人一齊鼓掌。

  張小寧狠狠瞪了兩位同行一眼，咱能不這麼玩嗎？正想表態時，突然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了陣非常輕微的靈力波動。不僅是他，另外四外教授也感覺到了。五人用眼神交流，互相詢問。

  轟的一聲輕響，張小寧感覺氣血翻湧。而肖穹臉色蒼白，突然間七竅噴血！

  這一突出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的人慌了神。

  「醫生、醫生，有人暈倒了！」

  「被人揭穿，崩潰了。」

  「聽說要要和人比武，嚇得吐血了。」

  「小蟲就是小蟲，廢物一個。」

  「燕大教授不知道收了多少錢。」

  「黑幕、黑幕。」

  ……

  看著小師弟奄奄一息，張小寧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面目猙獰，仰天長嘯。體育中心的學生沒什麼感覺，聽著就和普通人的聲音一樣。遠在幾公里之外，參與此事的人，被這一吼弄出心率不齊的毛病。整個鶴城市區的鳥兒被驚起，在空中盤旋了好久。若干年後，很多人提起這一幕，依然心有餘悸。

  李市長嚇得連連倒退，躲到幾名教授身後問：「這傢伙不會當場殺人吧！」

  「沒事，他這是在警告背後作祟的小人！」

  聽了這話，李市長抖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