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一切都是幻象？
遊戲里穿著病號服的克萊斯也顯得極為驚恐。
哪怕他在之前屠戮自己的過程中已經瀕臨麻木，但在瀕死後又身處未知環境，這種巨大的落差仍然使他的心理防線再度被打破，驚慌不定，忍不住想要詢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嗚啊啊，呃哇啊啊……」
可當克萊斯張嘴試圖說些什麼，卻發出了怪叫聲，連一句完整的話竟都說不出來。
他面前的醫生依舊在說著話，但音箱中發出的卻是些雜亂不堪的噪音，似乎是模擬了克萊斯的精神和身體狀態，幾乎聽不清也說不出話來……
【克萊斯認出了醫生的臉！是藥店老闆！那個戴著眼鏡的光頭中年人！】
克萊斯的表情迸發出疑惑以及驚喜，在這種未知地方遇見曾經見過的人，哪怕對方和自己並不熟，也不像是什麼好人，卻依舊顯得那麼親切。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中年醫生的話語逐漸清晰，他口中說的什麼『明白意思』，讓周澤和克萊斯都一頭霧水。
「這段時間，你眼前看到的幻象恐怕變得越來越真實了，克萊斯·卡恩先生，但不要擔心，這些問題馬上就能解決了……徹底解決。」
幻象？
他是指失落之城？
還沒等克萊斯開口詢問，醫生就轉向了旁邊一位負責按著他的醫護人員：「傑克，留意這個病人的任何暴力行為，或是不合作的反應。」
周澤這才注意到兩側的醫護人員也有些面熟，竟是之前在藥店內負責看守的那些打手保鏢？
「你……你是……藥店老闆？」
克萊斯艱難的連貫說出一句話。
可醫生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完全沒搭理他，就像是習慣了病人的瘋言瘋語一樣，轉身離開。
當醫生以及醫護人員離開病房之後，克萊斯終於能自由活動了。
「讓我看看這座病房的真面目吧，深淵凝視……恩？技能呢？」
周澤剛準備讓克萊斯使用深淵凝視去觀察這間病房裡的人和物，卻發現，克萊斯的技能欄竟空空如也？不光賦予的技能用不出，就連他原本的邪術也沒辦法使用。
不光是技能被清空，物品欄的道具也一樣。
克萊斯身上的口袋幾乎空空如也，除了二十根香煙之外別無他物。
周澤又試著將鏡花水月這項技能賦予給克萊斯。
但屏幕卻蹦出一行提示。
【受神秘力量屏蔽，角色處於特殊狀態，無法進行賦予。】
「強制剝奪戰鬥能力么？接下來要走強制解謎路線？」
擁有多年玩單機遊戲的經驗，周澤一眼就猜出了劇情的後續發展。
操縱克萊斯在擁有多個床位的寬闊病房中晃悠，先讓他和其他病友互動一下，看看能不能搜集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線索。
隔壁病床的隔簾是封閉的。
克萊斯走過去互動拉開，意外發現，一位熟人正坐在病床側榻。
戴著眼鏡一臉白鬍白髮的老人，不正是阿茲卡古董店的那位老闆？喜歡收集鑰匙以及神秘學聖器的怪老頭。
這個老頭也身穿病號服，正坐在臟污病床一側，手裡擺弄著一堆不知道從哪兒收集來的無用垃圾，專心致志心無旁騖，格外的專註，就像在欣賞無價之寶。
他捧著一雙塑料模特的破手，口中嘟囔著：「太獨特了……我從來沒想過，聖文森特之手居然真的存在，來自法國的聖者大主教的遺物，蘊含著難以想象的神秘力量。」
「看看我們都有什麼吧。」
他又拿出另一件垃圾，把臉湊上去：「啊，這就是聖文森特之血！裡面流淌的血液是文森特苦修士的血液，充滿了聖潔的力量。」
「還有這個！莫非是羅睺之面……」
老人突然停下自言自語，終於意識到了克萊斯的存在：「怎麼了？你在找什麼特殊的東西嗎？」
好傢夥，我直接好傢夥。
這老頭也被抓來精神病院了？
他現在看上去就跟個妄想症精神病患者沒兩樣，把一堆垃圾當成自己的聖器收藏品，他床頭擺著的破鑰匙則和失落之城裡相差不大。
「古董店老闆？！能在這種地方見到熟面孔，真讓人開心！咱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克萊斯四處張望，似乎也意識到情況有些詭異：「這看起來不太妙，一點都不妙。」
「沒錯，我就是古董店老闆，和我的商品一樣。」
他指著他那些來之不易的垃圾：「我也已經在這個地方落灰很久了。」
「看上去你需要幫助，和我說說我該怎麼幫你的忙吧，或許，你該怎麼能幫我的忙？」
除了把垃圾當成擁有神秘力量的聖器之外，古董店老闆看上去還是比較正常的。
看起來正常也有可能是因為克萊斯先入為主把他當成了古董店老闆，進入了精神病人的幻想世界的緣故？如果是個『正常人』從旁邊看可能反而會覺得兩人都不正常。
精神病人和精神病人在同一頻率交流，自然會相互都覺得正常。
「我是在什麼地方？我得從這個地方逃出去！」
克萊斯有些沉不住氣：「我記得我在……提拉特呢？」
他注意到與自己契約的惡魔也不見了蹤影。
「我以前有本《蠕蟲的秘密》的拓印本，但關於那本書，我知道的並不太多。」
古董店老闆自說自話的不知所謂，和克萊斯的問題驢唇不對馬嘴。
克萊斯重複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我的古玩店，或者說是它的廢墟……哦，不好意思，我猜你指的應該是街區吧？我們現在在阿茲卡城東的山丘位置。」
古董店老闆睜著眼睛說瞎話，就像依舊沉浸在他的妄想當中。
克萊斯清楚他是真瘋了，沒辦法從他嘴裡問到有價值的情報，轉頭去跟其他床位的病友討論。
在古玩店老闆旁邊床位的，也是個熟人，酒吧老闆拉諾特。
無一例外，他也穿著病號服，只不過手裡依舊拿著一個玻璃杯在熟練的擦試著。
「難道，我真的瘋了？」
克萊斯恍惚的動搖了信念：「失落之城、食屍鬼、毒霧街，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其實我一直都在精神病院？壓根沒有什麼逃出失落之城，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掙脫幻象回歸正常……」
【不，不是這樣。】
【不，不應該是這樣。】
【不！絕不可能是這樣！】
「啊，這遊戲玩的我頭疼。」
周澤放下手柄：「之前在失落之城見過的好幾個熟人出現在精神病院里，這一切都暗示失落之城真的是主角的幻想……但，阿米修斯的引導絕不可能是幻想，所以，這一切暗示都是誤導么？想讓主角止步於此，放棄逃出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