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更多線索
「讓我猜猜，你的交易該不會就是告訴我逃出失落之城的方法吧？」
笑面臉發出嗤笑聲：「要是真有那麼簡單就能逃出去，我早就逃了，還用得著你來提醒？」
「你真以為誰都能靠著那面鏡子穿梭到其他夢境之城？沒有阿米修斯的允許，沒人能離開自己的夢境，哪怕是我也不能。」
這次笑面臉說了很多上次存檔沒說過的話。
他微眯眼睛，盯著克萊斯：「而你，只不過是個被選中的幸運兒，有命運之輪在後面給你撐腰，阿米修斯也不得不放了你……能有機會逃出這個鬼地方不感恩戴德的趕緊滾，跑來我這裡是活膩了么？」
這傢伙知道的還真多啊。
阿米修斯、命運之輪他竟都一清二楚。
更讓周澤驚愕的是他說了這麼多辛密，以前曾經懲罰阿卡的那股神秘力量全然沒有影響到他？還是說，笑面臉已經強到可以無視那股杜絕信息透露的神秘懲罰了。
「我說的交易可不是這個。」
克萊斯固然也有疑惑，卻沒有主動詢問，平靜的繼續說：「我所能給出交易的籌碼是，自由。」
「自由？呵，怎麼說。」
笑面臉微眯眼睛，依舊是幾分漫不經心的語氣，但他微垂的手卻證明了他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把你知道的情報全告訴我，等失落之城解放后，你就自由了。」
克萊斯面龐夾雜著一絲虔誠與敬畏：「指引我的那位大人，冥冥之中祂的低語告訴我，祂的意志不僅僅是幫助我逃離這座城市，更是要以無上神力拯救這座沉淪於永恆噩夢的失落之城，讓所有人都能恢復自由之身，不再受困於此。」
咳咳，捧過頭了啊。
周澤尷尬的撓撓後腦勺。
被人誇挺舒服，但被人尬吹就有點……
無上神力什麼的太扯，搞的好像他隨隨便便就能把失落之城解脫一樣，實際上，哪怕用了『神鬼辟易』體驗卡也頂多只能讓阿米修斯拿他沒辦法，最後還是得一個個把造夢者收進須彌秘境里。
「拯救失落之城？讓所有人恢復自由……」
笑面臉陷入沉默，不光沒有第一時間去譏諷嗤笑，反而還被有些說動了。
他知道克萊斯身後站著的是命運之輪，一言一行都有可能代表著其背後勢力的意思，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真有機會得到自由呢？
「你……不，你背後的那位大人，祂打算怎麼做？」
「主宰大人的意志不是你我所能揣測的。」
克萊斯·卡恩一副神棍嘴臉，事實上，他也壓根不知道拯救失落之城的方法。
反正低語中也確實說了會拯救失落之城，只要扯虎皮繼續忽悠就對了。
「相信我們，對你而言沒有什麼損失，但不相信我，你就會失去得到自由的希望。」
笑面臉陷入沉默，將手持的兩把衝鋒槍隨手扔掉。
「阿米修斯作為我們所有人的精神聚合體，它幾乎掌握洞悉著一千零一座失落之城中的一切，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它的預知中，如果有逃出的可能性，它也會提前以其他方式施加阻撓。」
笑面臉盯著克萊斯：「但，你是一個特例。」
「你背後的勢力不光能指揮你的行動，還能憑空賦予你物品和能力。」
「你在阿米修斯所掌控的失落之城中是一個極大的變數，它無法掌控也很難預知你的行動軌跡，也難怪它會主動把你送出失落之城，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但願意放你離開，和讓你在失落之城四處亂竄刺探情報是兩碼事。」
「失落之城不像你想象中那麼簡單，人和事都遠比表象要更複雜……比如我，你以為我是什麼？匪幫的頭目笑面臉么？」
克萊斯：「我覺得你不是人類。」
「看來你已經刺探到不少情報了。」
笑面臉隨意漫步，皮靴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啪嗒聲。
兩人從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變成了正常閑談的氛圍，至少笑面臉這邊沒了敵意，克萊斯仍然對眼前這個不好對付的敵人報以警惕。
「讓我猜猜，你應該還沒和邪教那邊的瘋子談過吧？」
笑面臉從懷裡掏出一根雪茄點上：「那個瘋子叫布萊茲，它和我不一樣，我是被迫才順從阿米修斯的意思，而它，壓根就是阿米修斯的忠誠走狗，把阿米修斯奉為更高級的生命形式。」
「邪教的話題等會兒再說，不如先來談談你。」
克萊斯依舊矗立在原地：「你是什麼？」
「我是什麼？」笑面臉的笑容更燦爛了：「其實，每天你都能見到我，只是你認不出來。」
「每天？」
克萊斯皺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群苟延殘喘的螻蟻，他們為了延續生命所啃食的肉塊，就是我。」
笑面臉用平淡的語氣說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話：「現在懂了么？」
「你……是地底下的那個怪物？！」
克萊斯錯愕，完全想象不到那些匪幫每天分發的怪肉竟然就是笑面臉的身軀，或者換句話說，是從眼前這個被當做笑面臉的怪物身上切下來的。
「你去地底見過我的本體了？」
見克萊斯一下就猜出，笑面臉倒是饒有興趣。
「不，沒有，我只是猜測。」
克萊斯道：「城鎮經常地震，很多人都認為地底下藏著一隻龐大的怪物，而這些肉就是源自那頭怪物，匪幫掌握著通往那頭怪物本體的隧道。」
「那幫螻蟻猜得倒挺准。」
笑面臉深吸一口雪茄，吐出煙圈。
「沒錯，我的本體在地下沉眠，只有在被切肉的時候才會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掙扎一下，這具身體只是我用一些手段控制著的分身。」
他眼神陰沉：「當初沉眠於阿茲卡城鎮下的我也被卷進這個該死的噩夢之地，不知多少年前，阿米修斯就開始強迫我割肉為這些該死的人類續命。」
「你說可笑不可笑，在夢裡不吃東西竟然也會餓死，呵。」
笑面臉似乎只是在向這位來之不易的傾訴對象隨口抱怨。
克萊斯認真聽完他的話后，開口道：「既然你知道主宰的意志是拯救解放這裡的所有人，那能否為我提供一些幫助，比如，我需要知道該如何找到夢境的造夢者？」
「你應該也知道，每場夢境中的人都只不過是其他造夢者的精神投影，只有抹消掉所有精神投影，才能讓造夢者們從這場錯綜複雜的夢境里脫身。」
「對，我是知道。」
笑面臉聳聳肩：「如果不處理掉所有精神投影，哪怕造夢者在自己的夢中被殺了也會被外界精神投影的力量復活，必須所有投影死亡，造夢者的主精神也陷入半死半活才能脫離這裡……這些我都知道。」
「但區分造夢者的方法，我不知道。」
「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座城市的造夢者是我。」
這座城市的造夢者是笑面臉……不，地底的那頭怪物！？
難怪阿米修斯說克萊斯初始的那個城鎮絕對不會發生誤殺造夢者的情況，也是，地底那頭怪物可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更別提殺死它了。
克萊斯皺眉：「那冒昧的問一句，我去了其他城市，該怎麼殺死你的投影？」
「這確實不那麼容易。」
笑面臉低頭朝地下看了一眼，就像穿過深深的土壤與地底的自己對視。
「我的本體跟這座城鎮的一半差不多大，它們平常切肉餵食那些居民其實也只是相當於砍下我的一根手指，雖然疼，但也沒造成多大傷害，花不了幾個小時就能再生出來……」
「以你的能力想殺掉我的本體，可能性微乎其微，哪怕只是精神投影，在相應失落之城中也有著和本體一樣的自愈能力。」
「不過硬要說的話，我的本體有一個弱點，或許能幫上你。」
「從左側進入，再從右側出去，最後在三丈位置用力將一顆差不多和你身體一樣大的肉瘤搗毀，我的本體就會在短期內陷入更深層次的沉睡，時間大概在三到五分鐘之間。」
可以看出笑面臉說這個秘密並不是太情願。
「還有什麼要問的，儘快問。」
克萊斯沉默片刻：「該怎麼找到邪教頭目？」
「你找它做什麼？」
笑面臉眯著眼：「它可沒我這麼好說話，作為阿米修斯忠實的走狗，你要是見到它，它可絕對不會給你談條件的機會，而是會第一時間殺了你。」
「那我該怎麼殺了它？」
克萊斯道：「我得想辦法殺光這座城市除你之外的所有人，才能讓精神投影消失，所以，邪教頭目我也不得不接觸。」
「這可不容易，那傢伙的能力很棘手，雖說不是我本體的對手，但也絕對不是你這種小雜魚外加一個劣等惡魔所能抗衡的。」
「劣等惡魔？！信不信我吃了你！」
一直沒吭聲的惡魔提拉特忍不住了。
「呵，聒噪。」笑面臉完全沒把提拉特放在眼裡。
他扭頭對克萊斯道：「不如你放棄邪教祭祀吧，不用救它，就讓它永遠沉睡在這裡，呵呵，滿足它永遠和阿米修斯待在一起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