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初步同化
文瑤生前的藏品不少,多是在海域之中得來的東西,甚至還有一個魚形的骨架。
這種東西在虞歸寒和江琊看來,似乎並沒有那麼稀奇,但是海域之中早就沒有普通的魚群,文瑤能從何處搜索到這快要腐朽的魚骨,也是個值得探究的問題。
但現下還是肉眼可見的東西最是重要,虞歸寒跟著江琊來到深處之後,首先瞧見的便是那堆積成山的明珠。
「海域不是沒有貝類了?怎還有這麼多的珠子?」虞歸寒不由驚訝。
江琊自是無法給她解釋,捻起一顆珠子在手心查看之後,才道:「來處雖未知,但這確實是你我可用之物。」
這明珠里能夠儲存靈力,也不知文瑤這樣一個自小便生長在海域的人,為何會收集靈力。
可不管是故意為之還是無意造成,這珠子現在歸他們所有。
「等出去之後,看能不能將這些珠子匯聚一處,咱們到時候打起來,總不好一把一把地去灑吧。」虞歸寒說了一句。
江琊知曉她是在故意緩和氣氛,唇角略微勾起,但很快,虞歸寒便有新的發現。
「這是不是姑姑說的古籍?」虞歸寒問。
那散落在儲物戒中的皮紙,顯然是有些年頭了,但或許是被保存的好,還能依稀看見其上的畫作與文字。
而擺在最上的,則是形似鯉魚、身長雙翼的靈獸。
「文鰩?」虞歸寒辨認出那兩個字,不由微微蹙眉,「我娘的名字,難道是從此由來?」
「應當是。文鰩乃上古靈獸,人族中尚且早無記載,海族應更不知曉。」
虞歸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問:「那你怎知這是上古靈獸?」
「族中與靈獸相關,所以知曉些許。」
與靈獸相關?
虞歸寒還真想了想,但她也只能將範圍定在馭獸師這一族群之中。
江琊既不主動說,她也不問。
「下面還有兩張。」虞歸寒往下翻,見一張標著鳳凰,另一張則是寫著鮫人。
一個是鳥類,一個肖似魚族,而放在最上頭的那張「文鰩」,倒像是二者結合而來。
虞歸寒不由陷入沉默,半晌才一言難盡地看向江琊。
「如何?」對上她的目光,江琊不解。
而虞歸寒也解釋起來,「先前幻境之中,我還以為那名為荀璟的男子,應是我娘的桃花運,但眼下看來,他倒是像我外祖。」
外祖?
幻境之中的文瑤,觀面貌雖不過十八九歲,但那荀璟,看著也只是二十齣頭。
忽而從同輩變成了父輩,江琊想了想,只覺額角突突直跳。
「為何有此猜測?」他問。
原是想聽虞歸寒說自己不過只是玩笑,但偏偏她認真分析起來,還真頭頭是道。
「你瞧啊,這鳳凰乃為鳥族,而鮫人是人身魚尾,二者若是結合,鳥族的羽翼加上鮫人的尾巴,豈不就是這張文鰩魚?」
條理清晰,叫人不得不信服。
江琊不由沉默起來,或許是難以接受這番說法,轉而道:「再看看有沒有旁的東西。」
「你別不信啊,就荀璟那深厚的修為,說不準就是修鍊數百年的老怪,故意幻化為年輕的模樣去迷惑旁人。」
正說著,江琊便已走遠,顯然是不願與她聊這個。
虞歸寒撇撇嘴,心想江琊是越來越不聽自己的了。
前世分明那般順從於自己,也不知今生為何有此變化。
不過這樣也好,一味順從,倒是叫他們之間的關係,至死也沒有挑明。
在儲物戒中收拾半天,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入夜了。
虞歸寒感到有幾分睏倦,打了個呵欠,對江琊說道:「你先收著,我去換身衣裳。」
說著轉身離開。
江琊原先只是輕應一聲,但也不知為何,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面上雖不顯,可那複雜的目光,卻是顯現出了他心中的糾結。
聽著離他不遠處窸窸窣窣的聲響,他身形僵直,目光卻是忍不住朝那邊瞥了一眼。
虞歸寒換衣裳,有時候並不會避著江琊,畢竟又不是脫了乾淨,她與江琊相處多年,屬實不必在意。
是以此時外衣脫下,裡衣也有些凌亂地披著。
那薄紗面料根本阻擋不住裡頭的風光,可江琊卻是半點旖旎的心思也生不出來。
「你做什麼?」察覺到另一具身體突然靠近,虞歸寒嚇了一跳,本能問了一句。
誰知江琊卻突然扯下她後背處的布料,露出裡頭密密麻麻的鱗片。
「你背後這鱗甲是何時出現的?」江琊問。
聽他語氣沉重,虞歸寒才覺不對,趕緊朝後頭看了一眼。
只見她背後一直到大腿的肌膚,正被一層薄薄的金色鱗片附著,看那樣子,與之前化形丹幻化出的魚鱗十分相似、
虞歸寒自己都嚇了一跳,趕緊去抓,指甲劃過時帶起的刺痛,叫她知曉這真是她自己身上長出來的東西。
「別動!」江琊低斥一聲,抓住她的手。
他唇角緊抿,眼中似乎是蘊含著肆虐的風暴,只待暴戾地宣洩而出。
哪怕是前世,虞歸寒也鮮少看見這樣的他,最深刻的一次,便是他不顧一切地自爆,只為將她送出三界追殺。
「我也不知這是從何而來,但沅漌先前說過,入海域之後,極有可能會被同化,所以應當也是潛移默化之中,才產生了這樣的變化。」
虞歸寒故作輕鬆地解釋。
但江琊卻道:「先前沒有、」
「什麼叫先前沒有?你看過?」虞歸寒一時之間羞惱難當,「虧我以為你還是正人君子,沒成想你竟在看不見的角落裡窺伺!」
江琊內里其實是個臉皮薄又正經的人,若是放在旁的情勢之下,虞歸寒戳破他這一點微小的心思,定是會叫他紅了耳朵。
但眼下,他無法壓制自己的情緒,轉身便走。
「你到哪兒去?不許出門!」虞歸寒趕緊攔他。
江琊卻難得違背了她的命令。
「我等不及了。在這海域中多留一刻,危險便更多一重,我不能叫你一直深陷在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