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怨靈珠
創造出靈修秘法的時候,虞歸寒用的其實是凶獸的異核與靈魂,但在經歷過前世人族的背叛之後,重生而來的虞歸寒根本不會對自己施加那麼多的限制——
人族尚且可以用自己的同胞作為材料,來曲解自己的秘法獲得實力的提升,那她又何必在意不能對神魂下手這一點禁制?
是以此時她立刻旁腿坐下,手中捏訣,口中念咒,將所有的怨靈都聚攏在自己的身邊。
江琊甚至沒來得及問,她就已經入定進入狀態,只能替她護法。
只見那濃重到看不出怨靈本體的黑霧,朝著虞歸寒所在之處奔赴而來。她的神魂如同一個巨大的爐鼎,將這些黑霧煉化成為千分之一的形態。
最終所有的怨靈都被積攢在一處,熔成了一顆漆黑的珠子。
若是仔細看,還能看見那珠子上千瘡百孔,有無數張扭曲的人臉,或是海物曾經存在的形態、
「回去吧、」虞歸寒此時有些虛弱,本能就將自己砸在了身後的江琊胸口,半點力氣也無。
後者無法,只能先將她抱起來,沿著來時的路回去。
「為何事先不與我商量?」江琊問道。
這個問題,其實自從認識虞歸寒之後,他已經問了許多遍,畢竟虞歸寒一直都是私自行動,自己往往是等到她涉及兇險之中,才得以參與。
這是他十分惱火的一點。
好在虞歸寒也知曉他的情緒從何而來,將頭在他的頸窩蹭了蹭、
「此處的怨靈已經被束縛住了,並不能造成多少影響。我是有完全的把握,才會動手,因此沒有與你商量。」
她方才施展的術法輕車熟路,江琊也能看的分明,是以知曉她並沒有說謊。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痛快,抱著她的手微微緊了緊,唇角依舊是緊緊抿著的狀態。
虞歸寒清楚他一定不會真的怪罪自己,見他不說話,乾脆拿著那顆珠子,仔細把玩起來。
「你知曉這一顆珠子裡頭,包含著多少怨靈嗎?」虞歸寒問。
江琊沒回,她便自顧自說道:「足足有七萬之數。有些怨靈隨著時間的消磨,已經只剩下絲絲縷縷的殘念,是以縱是七萬之數,也只是凝結出這麼一點。但我方才發現,那小女孩和中年海族的神魂,並不在其中。」
「她們不是已經身魂俱滅?」
「正是因為神魂已經滅失,所以我才會覺得奇怪。你想啊,因為這禁咒死去的人雖說埋在這裡,但神魂已經不在了,無法化作怨靈,那這裡的七萬怨靈,又是從何而來?」
聽此,江琊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曉。
虞歸寒措辭片刻,將自己的懷疑與他說了個仔細。
「剛去祭台的時候,我曾看見過許多的金光,那些是這片海域曾經存在過的生靈。只是因為獻祭,它們已經徹徹底底消失在了海域,祭台之上留下的,也不過只是他們生前的殘像。」
因怨氣的存在便是黑色的霧氣,所以不論是怨魂還是怨靈,都必定不會呈現出金色的樣貌。
虞歸寒甚至不用想,都知曉才入海域之時所看見的那些金光與今日收服的這些不同,而江琊經過她的解釋之後,也能理解分明。
「你的意思是,這七萬怨靈,是當初獻祭大典之時所留下?」
虞歸寒點點頭。
「一片海域能有多少生靈,雖沒有詳細記載,但絕對不止七萬之數。這怨靈珠中存在的,有許多已經即將消磨殆盡,想必之前就有不少消失在時間的洪流之中。畢竟就算是怨靈,也躲不過這千年光景。」
「所以?」
「所以我奇怪之處便在於,這禁咒是何人所下。」虞歸寒又提及之前的話題,「如果說在我娘逃走之前所獻祭的那些怨靈都還在,而唯有她死後才下了禁咒,便說明下咒的人並不想有人了解海族的前任神女。這究竟是何人所為,又抱著何等目的?」
「或許與海神有關?」
「海神啊……」虞歸寒呢喃了一聲。
海神這個存在在虞歸寒看來,便是如同一個家族得道飛升的老祖宗那樣的存在——
便是這個族群曾經擁有過,而現在消失,唯有作為一個信仰,才算是有了意義。
但要是這個海神現在還存在,甚至會緊跟時事,做出自己的選擇呢?
虞歸寒不由有些心虛,「若真有海神存在,你我豈不是難以對付?」
「便是存在,想必也並非鼎盛之時,否則何須獻祭神女?」
「這倒也是,」虞歸寒似乎是被他的話安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只是不知海神何時出現,我還想見見她的真容呢。」
跟汘婆婆說的見過海神,也不過是虞歸寒的一場騙局,至少對於汘婆婆這種盲目推崇海神的族人來說,這個借口簡直不要太好用。
那海神神威,也不過是她用自己的魂力去迷惑眾人,利用他們對魂力靈力了解不深的前提為自己造勢、
但要說那海神,她是真的沒有見過,是以當真好奇,這能將海域與外界隔絕前年的高手,究竟長得什麼樣,是什麼身份,又為了何等目的。
「能見到的。」江琊應答,「你我逃離之時,未必不會與她交手。」
虞歸寒無語一瞬。
「這又不是件好事兒。」
她就算再想見海神,也終是不想與這位交手,畢竟應對護海陣法就已經十分吃力了,到時候再來個海神,虞歸寒都不敢說有沒有把握。
但現在再怎麼想也是無用,該來的總會來。
虞歸寒將那怨靈珠收進自己的儲物戒,以供不時之需。
誰知剛往裡一探查,便看見了一個渾圓的明珠。
「這是什麼?」虞歸寒將它拿在手中,問道。
畢竟她是沒見過這枚明珠,而儲物戒是對江琊開放許可權的,沒見過的東西,一定是他放進來的無疑。
江琊則是回道:「從明珠之中提煉出來的靈力。」
「你不用?」虞歸寒不解問道。
「不用,只要保證你的安危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