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制禁錮軍閥x落魄少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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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實的感觸從嘴唇上細密的神經網路傳到大腦,沈遇白恍惚間知道兩人哪裡相接觸。
「二哥我不是故意的」
沈遇白感覺他的聲音像是縹緲在千里之外傳來,將他環繞在內,形成如同雲層般的空間,整個世間好像除了他們以外再無其他人。
心臟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儘管以前沒動過情,但他怎麼也是聽過不少戲曲的人,自然懂得那些情愛之事。
只是沒想到,他耍盡手段想讓季然愛上他,對方還沒怎麼的時候,自己卻不知不覺先動了心。
他並不是惱,只是有點矛盾,原本他的目的堅定不移,早就把一切都算計在內了,卻獨獨忘了算入自己的心。
就像紮根幾百年的大樹,沒想過樹根處被一隻地鼠打了洞,不知不覺中那洞越來越大,幾乎將樹的根莖截斷,大樹從樹根處開始搖晃。
沈遇白知道自己猶豫了。
那天沈遇白也忘了自己後來是怎麼處理的,只知道後面的幾天,他夜裡都會夢見一副眉眼。
那副眉眼生動如畫,眼尾的小痣像是長在他心上,一顰一笑都攪得春心蕩漾,耳畔總是聽到少年清凌凌的聲音喚他「二哥」。
他也知道是在夢裡,於是不管不顧地將那個讓他左右矛盾的、心心念念的人壓在身下。
可是夢了這麼多次,卻次次都不如他所願。
當他要將人身上衣物剝落時,那人卻對著他一笑,再然後,他就會醒過來,被慾望憋醒。
醒來后,他低頭一看自己的褲子和已經硬到不能再硬的某處,苦笑著自己動手紓解,然後去將褲子洗乾淨。
沈遇白的傷根本不嚴重,就是凝血障礙使傷口不停流血,這在蔣燁給他止住血后就已經沒什麼事了。
他之所以在家休息這麼長時間,一是因為自己原本的計劃,想讓季然以為自己受傷嚴重,對他產生難以啟齒的情感,從而接受他一切要求;二來是因為司令齊莽給他放假,讓他在家中養傷。
將近半個月的休息,加上沈遇白身體本就強健,病假結束這天,肩膀上的傷口連之前結的痂都脫落了,只有一道淺淺的痕迹。
他換上放置了半個月的軍裝,肩上副官級別的肩章依舊在陽光下發亮。
來到司令部,一切都像是半個月之前的樣子,兩側警衛攜槍站在門口,遠遠見到沈遇白就恭敬地低下頭:「沈副官。」
「嗯。」沈遇白辦公室的路必經司令辦公室,而司令辦公室門上設有一個小窗,輕而易舉就能看到誰從外面路過。
他走到司令辦公室門口時停下腳步,拐到門口時正準備敲門報備一下,透過窗看到齊莽帶著一副耳機,似乎在接收什麼電報。
他正猶豫要不要敲門,齊莽就已經看到他了,將耳機拿下來,朝他招招手。
沈遇白推門進入。
「齊司令。」
「回來了?傷養好了?」齊莽將耳機隨手放在辦公桌上,向後倚靠在椅背,食指交叉,言行間都是上位者的姿態。
沈遇白微微點頭:「養好了,多謝司令關心。」
齊莽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向前俯下身,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
許久,他開口:「遇白啊,當副官要做的事很多,你一定要注意身體。」
沈遇白眼底閃過一點冷意,抬頭帶著感激的笑:「我會的,謝謝司令。」
「你之前太累了,我準備再給你放兩周假,你回去把身體狀態調整到最好,然後再回來。」齊莽滿臉的「我為了你好」。
這話沈遇白一聽就明白其中的含義。
齊莽能做到司令這個位置,說到底還是運氣好,手下能力都不錯。
其他人位置坐得不高,齊莽也就沒有了顧慮和猜忌,可沈遇白這個位置僅次於他司令的位置。
齊莽很清楚,如果沈遇白真的準備篡權,等對方謀划好,他真就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了。
就像自古幫著帝王打天下的忠臣最後都沒落得什麼好下場。
所以他要趕在沈遇白產生二心之前,不給對方留餘地,這樣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齊莽這話聽起來像是建議,但話里話外都沒有給沈遇白留選擇的空間,說句不好聽的,這就是一句命令,是一種變相的革職。
沈遇白沒有拒絕的餘地。
「是,司令。」轉過身,他舔了舔后齒,眼神
一片冰冷。
有幾個同僚這時也到了門口,見沈遇白出來,便打了個招呼。
其中一個叫李舜,之前是沈遇白的上司,人品不怎麼樣,有功全都攬到自己身上,遇事一律往下屬身上推。
沈遇白沒少為這人背黑鍋。
後來沈遇白地位越來越高,直到選副官時,跟李舜成了競爭對手,結果可想而知,李舜的票數還不足沈遇白的一半。
這仇也就因此結下了。
「喲,沈副官一來就又要走了啊?」這話說的任誰都能聽出不對來。
沈遇白當他在拿嘴放屁,該怎麼走還怎麼走,腳步頓都沒頓一下。
「你這副官位置坐得可夠久了。」李舜臉上帶著得意的笑,說著陰陽怪氣的話。
沈遇白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
李舜臉上帶了點警惕,謹防他隨時進攻,但沈遇白的反應跟他想的一點不同。
沈遇白勾了勾唇:「是啊,副官的位置該換人了。」司令的位置也該換一換了。
回到家中,老遠就看到季然在院中的桃花樹下,搬了一個躺椅躺在上面睡覺。
這天是錦城入秋以來難得暖和的一天。
那每每出現在他夢中的眉眼映入眼中,花瓣飄落在季然身上,沈遇白倒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的歲月靜好。
眼睛緩緩睜開,季然醒了。
「二哥?」
其實沈遇白回來的時候他就聽到門口汽車的聲音,故意假裝睡眼惺忪的樣子。
「二哥怎麼又回來了?」
「司令部那邊沒什麼事,就回來了。」沈遇白解開自己的披風,走過去將披風披在季然身上,「怎麼也不找毯子蓋著點,再著涼了。」
季然朝他笑起來,笑容恣意張揚,在沈遇白的心裡橫衝直撞。
「今天天氣很好,我就想出來曬著太陽看書,結果發現完全看不懂。」
沈遇白一看地上,果然那本《軍事作戰策略》被扔在地上,他無奈地笑了笑。
「二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季然發現沈遇白的笑只是淡淡的,一直沒有到達眼底。
沈遇白沉默了一瞬,抬起頭跟季然對視:「然然,二哥可能要受罰了。」
「為什麼?!」季然驚訝地望著他。
「司令下了命令,要求我們必須找到光鑒,可是這麼久了,一直沒能找到,我作為負責人,受罰會很重。」他抓著季然的手,輕輕揉捏季然的指節,「然然真的沒聽季伯父說過關於光鑒的事情嗎?」
季然搖搖頭:「沒有。」
沈遇白沒再說話,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聲急促的剎車聲從院外傳來,沈遇白望過去,發現是剛才那群同僚之一,是個中等三級的協參領,長相就能看出精明。
這種人很聰明,能夠通過一句話就能判斷局勢。
協參領從車上下來,卻沒有立刻將門關上,很快又下來了一個挽著頭髮,穿著銀白色旗袍和高跟鞋的女子,長得溫婉可人,舉手投足間卻帶著風情萬種的姑娘。
協參領一進院子就看到桃樹下的兩個人,爽朗地笑著,朝沈遇白走過來:「沈副官,沒有提前告知就來打擾,希望您不要怪罪啊。」
「不會。」沈遇白心知他的目的。
他想要篡權,必定要有後背支持力量,單槍匹馬絕對不會是齊莽的對手,這人能夠光明正大地來到他家裡,不怕齊莽知道后對他產生猜忌,這樣的誠意絕對是夠了。
「協參領這次來到我這裡,想來不是單純做客的吧?」
他們這些人在官場混久了,說話都拐彎抹角,一切都要等著對方先說。
協參領本就帶著誠意,自然不會讓沈遇白主動提出:「那我也不繞彎子了,這次來的目的呢,就是希望沈副官未來卓有成就的時候,我能夠成為您的左膀右臂。」
話說的雖不直白,其中的意思卻很清楚。
他說完立刻將身後那個姑娘拉過來:「這姑娘叫小柔,是孝敬沈副官的,絕對知根知底,沈副官想要收作姨太太或者怎麼處置都可以。」
聽到這話,旁邊圍觀的季然心裡感覺日了狗了。
老子還沒成功讓他動情,你他媽還給老子送絆腳石,安的什麼心?老子招你惹你了?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季然表情卻掩飾得非常好,一點都看不出心裡想什麼。
沈遇白用餘光探了眼季然的表情,發現竟然沒有什麼變化,微微皺
了皺眉,嘴角勾起的弧度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好啊,那我就收下了。」
沈遇白把這個姑娘收下之後,就讓老管家將人安置在一處不大的小屋中。
偶爾季然出來走動能跟對方打個照面。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從那天第一次見面,這個小柔看他的眼神中,就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直到這天他再次來到桃花樹底下睡覺,隨便從沈遇白書房中拿了本書擋太陽用,一股濃郁的脂粉香味傳來。
臉上的書被人拿開,陽光穿過層層交疊的樹枝和葉子,直直打在他眼皮上,讓他沒法立刻睜眼。
他只感覺胸口多了一隻輕柔的手在打圈,耳邊傳來柔得發媚的女聲:「季少爺。」
季然勉強睜開眼,發現人已經跟他面對面,畫得鮮艷的紅唇眼看就要吻上來。
他猛地偏過臉,紅唇最終落在他的耳後,留下一道玫紅色的唇印。
他下意識將小柔推開。
小柔也沒想到他會直接將自己推倒,一下歪在了地上。
這時,季然看到沈遇白站在不遠處,眼裡無法遏制的怒火幾乎焚燒整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