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 收集那個暴戾兇殘的少帥47
「蕭邢,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知道嗎?」
穆安寧坐在蕭邢的床前,看他昏睡了好幾個時辰,終於醒過來了,一直懸著的心才慢慢鬆了松。
「小姐……咳咳……咳咳咳……」
蕭邢強撐著,想坐起來,結果剛一動,就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
穆安寧趕緊上去,扶著他,一隻手輕輕在他脊背上拍著,幫他緩氣。
「好了,你別亂動了,身上還有傷呢,小心咳厲害了,傷口會崩開的!」
蕭邢在她的幫助下,勉強靠在了床頭上,咳嗽聲才慢慢停了下來。
他的臉色看上去仍然很白,額頭上還有些未乾的冷汗,看上去極其的虛弱。
「少帥和陸少爺,都沒事吧?」
穆安寧聽到他的話,臉上表情驀地一窒,不自覺地咬了一下唇,低著頭,沒說話。
蕭邢看著她,眸光輕輕一閃,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怎麼了,他們受傷了,還是……」
穆安寧重重搖了搖頭,「沒有,他們都沒受傷,你別瞎想!對了,蕭邢,之前都沒顧上問你,你原本不是在別苑外面嗎?後來是怎麼進去的,怎麼沒直接過來找我們呢?」
她有些不自然地岔開了話題,潛意識裡不想談論和穆靖雲、陸笙有關的話題。
蕭邢聽到她的話,又不知道穆靖雲和陸笙的事情,便以為這話是在懷疑他。
他眸光一凜,又重重咳了幾聲,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比之前更難看。
「咳咳……我當時是……咳咳咳……」
「好了,蕭邢,別說話了。是我不該這個時候問你的,你別說話,萬一傷口真崩開了,就麻煩了。那些事,我們稍後再說。」
「咳咳……好……咳咳咳……」
就在蕭邢說完,他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穆安寧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雙手指尖狠狠一絞,神情驀然變得有些緊張。
蕭邢注意到了她的反常,臉上不動聲色地道:「直接進來吧。」
他的聲音剛落下,房間的門就被人從外推開了。
門外站著的是穆靖雲,一身軍裝、神情稍顯冷淡,他眯眸看過來一眼,視線先落在穆安寧身上,再慢慢移到了她身後的蕭邢身上。
他抬腳走進來,軍靴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一下一下,就好像落在穆安寧心上似的。
她還沒理清自己的情緒,這個時候,最不想見的人,一個是穆靖雲,另一個就是陸笙。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更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蕭邢,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遲點再來看你。」
眼看著穆靖雲離她越來越近,穆安寧有些慌亂地一下站了起來,急匆匆扔下一句話,然後便快步往門外走去。
她跟穆靖雲擦肩而過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自家哥哥一眼。
但穆靖雲的神情略顯冷淡,也沒有叫住她,反而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她緊抿了下唇,直接加快了腳步,看著背影,簡直像是落荒而逃。
蕭邢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有些異樣的情緒在心尖滾了滾,總覺得穆安寧的反應不對,但面對著穆靖雲,又不敢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少帥,小姐這是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
穆靖雲三兩步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倚靠在床頭,滿臉病容的蕭邢。
「為什麼要背叛我?傅家許了你什麼好處?」
他這話一說完,整個房間里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蕭邢對上穆靖雲那雙暗沉沉的眸子,斂著眉,並未做聲。
「蕭邢,算起來,你跟在我身邊已經超過十年了。我今日就一直在想,我穆靖雲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虧待了你,讓你寧願背叛我,也要幫傅家?」
穆靖雲目光湛冷地看著蕭邢,聲音比之前更冷。
蕭邢對上他的視線,喉結輕輕滾了兩下,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少帥待我恩重如山,從不曾虧待我。」
「既然從不曾虧待,那你為何要背叛?蕭邢,我自問看人眼光還算不錯,你絕不是那種貪財忘義之人,傅家不可能用錢收買你!至於女人,就憑傅瑜,我也不信!」
一個人偽裝,能偽裝一時,絕不可能十年如一日地偽裝。
蕭邢待他和安寧如何,穆靖雲很清楚!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蕭邢背叛之後,他沒有將他關入地牢,而是請來醫師為他治傷,還准許他睡在從前的房間里,甚至也讓穆安寧跟他接觸的原因。
蕭邢被穆靖雲的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他雙手猛地一下攥成了拳頭,支起身,掀開被子便要下床。
但是他剛一動,肩膀就被穆靖雲猛地一下按住了。
「身上有傷,躺著吧。」
「少帥,蕭邢有愧,蕭邢愧對少帥這麼多年來的栽培和信任!」
十年前,若不是穆靖雲的提拔,他至始至終還是一個普通的士兵,絕不可能成為副官,成為少帥身邊最信任的人。
他每天進出大帥府,哪個人看到他,不對他恭恭敬敬的。
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來自於穆靖雲的信任,但他還是背叛了這份信任!
蕭邢沉著臉,眉心擰得緊緊的,眼中彷彿露出几絲掙扎之色。
而穆靖雲就這麼看著他,並未催促,彷彿在給他足夠的時間做心理準備似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也彷彿隨著時間的消失而變得更加冷凝。
蕭邢就那麼坐著,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唇線緊抿,眉心緊蹙,眼中的掙扎之色更濃郁了幾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開口,只是聲音啞到了極致,彷彿染著極壓抑的情緒。
「我其實也算是傅家人,少帥當年剛提拔我,傅家的人就找上了我。我娘一直在他們手上,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但我可以發誓,除了今日之事,我從前並未真的背叛過少帥!這一次若不是他們用我娘來逼迫,我絕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蕭邢終於將憋了這麼多年的心事全部吐露出來,這十年來,他沒有一時一刻輕鬆過,身上永遠像壓著一塊磐石似的,早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