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重逢X離別

  「噠噠」

  王永華踏著樓梯，他的堅硬的鞋底在階梯上發出聲響，這是一家酒店，他有著一間單獨的房間就在三樓，他走上三樓，地毯將他的腳步聲掩蓋住，323室就在前面了，隨著越走越近，王永華的腳步放慢，最終他停在了門口，他拿出鑰匙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臉上掛著深深的倦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王永華終於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房門。

  「老王你回來了」洪珊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驚喜說道。

  「嗯，老婆煮什麼好吃的，真香」王永華露出笑容，作出嗅味道的動作。

  「這次這麼快就回來了，沒出什麼事吧」洪珊拉著他的手上下觀察。

  「嗨，能有什麼事」王永華摸摸肚子說道，「先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洪珊趕緊進去廚房端出飯菜，就一道菜午餐肉燉榨菜，不過王永華依然吃得津津有味，洪珊倒是有些心無在焉的挑著米飯。

  「老王，最近你們沒有再去紹興那邊了嗎」洪珊突然說道。

  王永華筷子一頓，他咽下米飯沉默片刻才開口「上一次我們整個小隊都沒能回來，上頭決定先不探索那邊」。

  「嗯」洪珊不在說話，她默默的給老公夾了點菜，王永華悶頭吃飯，餐桌上的兩人都陷入沉默。

  「咚咚」

  這時敲門聲響起，「王少校，請速來一樓大廳，有緊急聯絡」門外的人大聲喊到。

  王永華趕緊掃光米飯站了起來，洪珊也站了起來，她有些不安的看著老公「不是剛回來嗎，怎麼又有狀況，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你別著急，我下去就知道，你先吃飯」王永華一邊說著打開了大門，洪珊哪裡還有心情吃飯，她緊跟王永華到了門口。

  「王少校」門口的年輕帥氣的軍人啪敬了個禮，「辛苦你了」王永華回了一禮。

  「這位同志，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身後洪珊忍不住問道。

  「我也不清楚，上頭說要找王少校」年輕軍人搖了搖頭說道。

  「你先回屋，我下去就知道了」王永華安撫著妻子。

  兩人並肩走下樓，一樓大廳中有兩個人已經在等待了，見到王永華到來，兩人迎了上來。

  「王少校你好，我是正？治聯絡部的秦俊輝，這裡有緊急聯絡找你的」。其中一人說道，手中遞給他一個聯絡器。

  王永華不明所以的接過，猶豫了一下摁下對講。

  「我是開荒C組的王永華少校，不知是什麼……」

  「老爸！我是玫玫！我們也來到西湖了」聯絡器突然響起聲音。

  「玫玫！我…」王永華難以置信的喊到，心中的狂喜將他整個人淹沒。

  「你姐呢！…我…你媽很擔心…你們現在在哪！」王永華激動到口齒不清。

  兩人隔著聯絡器雞同鴨講，各喊各的。

  「爸，我們現在還在檢查，姐就在我旁邊，她高興的都哭了」王玫終於停止亂叫，王永華帶著抑制不住的笑容剛要說什麼。

  「嘩啦啦」

  聯絡器那邊傳來一陣清晰的鎖鏈聲，王永華一愣隨後立馬又聽到一聲驚叫聲：

  「吳常！」

  這是他大女兒的聲音

  ……

  「報告長官，兩個名字都沒查到…」聯絡器里傳來消息，王琦觸電一般回頭，她臉上掛著未乾淚痕有些驚慌的看向吳常，原本找到家人的那股喜悅，此刻被沖淡大半。

  吳常背對著她，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的背影孤零零在擁擠房間里格格不入，像黑夜裡的一點燈火，那麼清晰卻又那麼遙遠，一閉上眼就會消失。

  「嘩啦啦」

  清晰響亮的鎖鏈遊動聲忽的響起，黑白光影像霓虹燈一樣，將房間打成黑白兩色。

  過去的時間已經流逝，而未來的時間此刻已經停止，在光影之中吳常回頭看向王琦等人，王琦臉上未乾的淚痕、王玫欣喜咧開的嘴角、胡狸擔憂的目光、吳燕玲的茫然無措、丁小純難過的捂住嘴、湯圓……嗯？對著林莉雅傻笑。

  他將目光回到自己的右肩，羽絨服下的血肉被侵蝕得發出哀鳴，他的肩膀一步步的被鎖鏈代替，深入骨髓的劇痛並沒有因為時間而停止。

  但那又如何，吳常嗤笑一聲消失在房間之中，黑白光影也隨之消散，房間重新

  「吳常」王琦驚叫一聲，她伸手想去拉住消失的身影，但吳常早已不在。

  而吳常在哪呢？

  晴天的夜晚星斗漫天，無數繁密的華珠鑲嵌在夜幕上，一個大大的玉盤與點點星光融洽相處，盡情的灑下光芒，沐浴之下的一道身影立於虛空不言不語。

  吳常面無表情的低著頭，底下西湖避難區光明一片，在黑暗大地之上格外的醒目，在黑暗裡不時有一道不明實狀的身影前仆後繼的撲進光明之中，像飛蛾一般汽化消失。

  吳常收回目光掃視著四方，他在辨明方位，父親開的飯店在浙江大學的附近，他高考完還在裡面打過工。

  但是黑暗中根本沒法確定方向，他身下的西湖就是整片黑暗中唯一的燈塔。

  光影再閃，他消失在了半空中。

  邢羽森苦惱的撓了撓頭髮，吳常消失了，首掌的任務也泡湯了。

  「怎麼辦」王琦六神死死抓住胡狸的手，「吳常不見了，他會不會不回來了」，她驚慌失措的問道，整個人已經六神無主。

  「姐，吳常去哪了」王玫一臉懵懵的問道，怎麼一轉頭人就不見了。

  湯圓則疑惑的嗅著氣味，似乎不明白吳常怎麼不見了。

  「嘠！」烏雞哥見吳常不在，又朝湯圓殺了過來，湯圓怪叫一聲趕緊跑到胡狸身後。

  黑白光影一閃即逝，吳常又重新出現在房間內。

  「吳常！」王琦趕緊撲了過來，烏雞哥趕緊停下追逐也湊了過來。

  「王琦你們好好獃在這裡，你們爸媽在我也能放心出去」吳常任由王琦抓住他的手臂，「我必須得去找我的爸媽，多一分鐘他們可能就會有危險，胡狸你也安心等我回來，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忘記」。

  「吳常兄弟你別急，明天一早我陪你去找，你趕緊先跟我去見下首掌」邢羽森看著他重新出現鬆了一口氣，一旁的張偉達和林莉雅跟見了鬼一樣看著他。

  「邢隊長，你知道浙江大學西溪校區在哪個方位嗎」吳常並沒有回答他，反而問道。

  「知道啊」邢羽森一愣點了點頭，下一刻他被光影嚇得閉上雙眼，好冷啊！怎麼突然風這麼大，他睜開雙眼。

  「啊啊啊啊！」眼前的景象嚇得邢羽森差點魂飛魄散，他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邢隊長你幫忙指下路」旁邊的吳常往他腦袋上一拍，邢羽森這才驚覺的抱緊吳常。

  「吳吳…吳常兄弟這到底怎麼回事！」邢羽森嚇得結結巴巴。

  「現在在西湖上空，你別怕，邢隊長你看浙江大學在哪個方位」鎖鏈侵蝕還在繼續，吳常強忍著疼痛問道。

  邢羽森定下神來，他頂著恐懼往下看，又趕緊收回目光。

  「在那邊」他指了指右前方，「西溪校區離這大概就幾公里」。

  「那好我們走吧」

  走吧？邢羽森還沒理解這個詞的意思，眼前浩瀚星空為之一暗，下一刻兩人消失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