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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符山

  「我能有什麼壞心思。」

  姜余走過去拾起自己暈倒時掉落的短刀,刀刃上已有一道淺淺的裂痕,想必是昨夜砍殺屍狐所致。

  她轉過身,將短刀遞給宋平安:

  「姜家有把家傳的寶劍名曰『赤霄』,是高祖親賜的斬妖利刃,姜家先祖用此兵刃立功無數。

  後來天下太平,妖魔寂滅於世,朝廷便禁了術法,赤霄也就成了家族榮耀傳承下來。

  如今姜家人雖然不修習術法,但赤霄的威力仍在,加上姜月輝功夫傍身,斬殺幾隻屍狐全身而退還是足夠的。」

  他那把長劍確實厲害,來的路上宋平安已見識過了,輕易可將那屍狐攔腰劈斷,自己也仰仗了姜月輝一路斬妖除魔,都沒輪得上自己出手。

  「輪到你了。」姜余說。

  「嗯?」

  「你為什麼會來,又怎麼和他一道同行?」

  宋平安揉揉鼻子:

  「這有什麼可說的,任務既然接了,總要有人完成,我與三公子也是偶遇,既然都要上山,便同行了。」

  姜余沉默了片刻,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任務?你會接任務?」

  要知道,他宋平安惜命如金,凡是有半點性命之憂的任務,他都是不肯做的,充其量願意為團里跑跑腿,做些可有可無的事。

  最過分的是他一次次干擾姜余正常接任務,凡是有人競爭的任務,在宋平安的助攻下,她就沒成功接到過,最後只能和他組隊跑腿。

  永遠沒晉陞,永遠是個編外人員。

  怎麼,如今轉了性子了,做起刀口舔血的生意了?

  宋平安笑眯眯的:「你走了就沒人拖我後腿了,難度高一點的任務自然敢接了唄!」

  你!說!什!么?

  我拖你後腿???

  姜餘一時怒火攻心,抬手就要打人:「宋平安你還好意思說!十二歲那年銀幣團收新成員,我去參加選拔,誰在淘汰賽上肚子疼還不讓我走,最後硬生生把我拖出局的!?又是誰我爭奪劫鏢案時摔倒,順便把我扯下河的?!又是誰…」

  「是我都是我。」宋平安叫她不要再翻舊賬,「那也是意外不是?還是你姜余夠義氣,這般被我拖累,都不曾想過換搭檔。」

  姜余忽然安靜下來。

  宋平安原意是岔開話題,最多不過被她打罵兩下而已,但看她反常又不免擔憂:「我跟你開玩笑呢!」

  「你當年救我,宋大娘對我又照顧有佳,從小到大都受你家恩惠,自然不該把你拋下。」姜余說罷,指著自己的短刀,「我來之前,預料到屍狐難纏,但沒想到這小妖的能力超出我預料,怪我知道的太少了,有些輕敵。」

  宋平安不知道在想什麼,想的出神。

  「這個啊,我倒是知道一些。」很快回過神,宋平安拿起短刀在手裡擺弄,一邊將他知道的,一一說給姜余聽。

  《四方輿圖》曾載,傳聞逢戰亂時節,就會有狐狸以食用死人的肉為生,但若是吃得太多,生下的崽就會帶著很強的煞氣,長相上就異於同類,出生時它們會劃破母體並食用,它們是天生的妖物,冷血異常。

  它們以腐肉為生,非常喜歡攻擊人類,喜歡與獵物糾纏,至死方休。

  它們有鋒利的爪子,削鐵如泥。

  而且尋常兵刃傷不到它們,它們身型小且敏捷,若是有了道行,還會施展邪術。

  又因為天生一隻眼,有人叫它們「單眼屍狐」。

  光是聽他這麼講,姜余就已經脊背發涼。

  那東西用單眼看人的時候,著實讓人覺得陰森森的。

  「你不覺得,它們出現在這兒很奇怪么?」宋平安抬頭問。

  如今大穆朝政權雖在,但王畿確實不如當年,加上對各方管束削弱,這天下不太平,四處興兵,有戰爭就有死亡,有死亡就會生邪祟,有什麼奇怪的。

  宋平安指著腳下:「此處叫『符山』,多年前白家一支軍隊被朝廷判做亂黨,就地坑殺,二十萬人屈死,怨氣衝天,為避免怨氣滋生出邪祟,朝廷特意派高人前來鎮壓,據說高人寫了一道血符貼在山中某個角落,才鎮住了怨氣,此地故名『符山』。」

  姜余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手:「在此之後符山一帶並未發生過戰亂,而之前的亡魂又被符籙鎮壓,所以這裡不該有東西能吸引這麼多屍狐!」

  宋平安點頭。

  所以沿路被屍狐啃食的,是曾經白家將士的屍骨…

  「普通兵刃雖然傷不了這妖物,但你使的斗雷訣殺傷力足夠,我和三公子也是見到山腰上閃現的雷光才確定你在這兒的,只要你體力恢復的足夠,你我配合,殺下去不是問題,只是…」

  只是這裡的封印被破壞了,這裡封存的二十萬屍骨和衝天的怨氣還會引來更多,到時候不僅紅河鎮,就連天承郡和天都,甚至大半個冀州都會受牽連。

  也許就連倪嵐都沒有想到。

  這些宋平安不說,姜余也能猜到大半,此刻她傷口雖然還沒有癒合,但是身體已經基本恢復。

  「我覺得情況並沒有想的那麼悲觀,也許符籙老舊鬆弛,但沒有完全損壞,這雪松雖然能除穢,但屍狐不靠近,更可能是因為那道血符就在附近,時間尚早,不如查清楚再回去,也能為師父分憂。」

  只是這血符要如何找到呢?

  兩人對視,而後不約而同望向雪松林中的一棵枯木。

  生門屬土,居於東北方,主生;《青囊解經註疏》中曾有一種論斷,死門雖與生門相對,亦屬土,生死相對亦相依云云,與當下場景倒是映襯。

  即使猜錯了,於二人也沒太大損失,所以二人想也不想就走了過去。

  宋平安燃松枝化雪水,又用雪水點額心,再睜開眼時,果然看到枯木上貼著一張古舊發黃的符籙。

  符紙上半用血畫出繁複的符籙,下半段卻已經模糊,符紙也有一般剝離開來。

  確實老舊鬆動了。

  宋平安摸著下巴打量了一番:「眼下只要我們修復好,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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