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駙馬將功抵過，從犯重罰
「陛下.……」程處默望著李二，可憐巴巴。
「哼……」李二陛下沉著臉，走向蘇牧。
「咋整？」秦懷玉訥訥道。
「唉……」程處默悵然一嘆，說道：「繼續放吧，擠擠還是會有的。」
無法，沒有李二陛下的話語，二人只得繼續撅著屁股放血。
看著蘇牧身下的躺椅，李二陛下眼中閃著好奇。
嗯，不能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李二陛下提醒自己，淡聲說道：「起來。」
這麼多人看著，給你個面子.……蘇牧緩緩起身，坐到一旁的石墩上，眸中含笑。
李二陛下橫了蘇牧一眼，旋即轉身，坐下。
「哎……哎.……哎.……」
躺椅搖晃，李二一慌，手忙腳亂。
「陛下.……」一眾官員驚呼，連忙跑來扶住李二陛下。
霎時間，李二陛下滿身大漢。
蘇牧見此，好笑搖頭，說道：「這叫躺椅，倒不了的，陛下放鬆便是。」
「退下。」李二陛下擺手，試著放鬆身體，果然，不僅倒不了，還很舒適。
顏面啊.……李二陛下心中悵然，狠狠的瞪了眼蘇牧，說道：「整日凈是鑽研這些奇淫巧技，你的才華就不能用到正事上？」
蘇牧搖頭道：「我也沒什麼大理想，自然要想辦法讓自己過的舒服一些。」
你可是有著遠大抱負，還在朕面前隱藏.……李二陛下呵呵一笑，說道：「你明知朕今日會來，卻叫他二人殺牛，是何用意？」
「沒什麼用意。」蘇牧輕笑一聲，說道：「只是想吃牛肉了而已。」
「想吃牛肉？呵.……」李二陛下嗤笑，沉聲說道：「你可知，大唐律法，禁止宰殺耕牛。」
小長樂走到蘇牧身邊，楚楚可憐的道：「父皇，不要怪駙馬好不好，夫君只是要給麗質做美味吃食，您要怪就怪麗質吧。」
李二：「.……」
那麼多文武官員看著呢，今日李二若不嚴懲，那還了得？
帝王威嚴何在？
大唐律法何在？
「自然知道。」蘇牧點頭，順便摸了摸長樂的小腦袋瓜。
「既然知道，你還知法犯法？」李二皺眉說道。
蘇牧垂眸說道：「一頭牛而已，何須在意。」
「什麼？」李二直接坐了起來。
官員們亦是露出詫異的目光。
駙馬……當真敢說。
在大唐，每一頭牛都是寶貝，而在駙馬口中，竟是成了無足輕重.……
這.……官員們面面相覷，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
旋即，有人釋然。
差點忘記了，駙馬不僅才華橫世、謫仙臨凡、醫術超絕、武力無雙.……貌似膽子也很大的。
不理會眾人駭然的目光，蘇牧則是淡聲說道：「陛下，大唐律例，為何禁止宰殺耕牛。」
「你在問朕？」李二凝視蘇牧。
戶部尚書戴胄上前說道：「萬事農為先，自古以來，耕田務農便是一等一的大事，然而大唐耕牛有限，若不禁止宰殺，用不了多久，大唐便到處是荒田。」
這老哥認真的解釋，頭頭是道。
蘇牧點頭，平靜的直視李二陛下，說道：「禁止宰殺耕牛，無非就是耕牛不夠用，既然如此，讓耕牛夠用便是，何須在意這一頭已是死去的耕牛。」
「讓耕牛夠用就是？」李二陛下笑了，說道：「你說的倒是輕鬆，如何讓耕牛夠用？你雖然頗有才華，但朕也絕不相信，你會解決耕牛緊缺的問題。讓耕牛夠用？哈……滑天下之大稽，耕牛生育，一年一崽，若是要讓耕牛夠用，豈不是得等到地老天荒？」
「是啊，駙馬，您說的話太不切實際了。」
「若是真有耕牛夠用的那天，大唐處處都是良田，那該是何等的盛世景象啊。」
「老夫此生怕是看不到那樣的場景啊，唉.……」
「陛下，今日宰殺耕牛一事，理應重責。」
「是啊，若是不然，以後豈不是可以輕易宰殺耕牛了？」
「若是那樣，大唐根基毀矣。」
官員們跟著附和，亦有人鄭重諫言。
當然，他們並非針對蘇牧，而是針對這件事。
律法為重，倘若此事不做計較，那便是開了一個口子。
無論何時，只要開了一個口子，就會變得不可收拾。
就像蘇牧前世，閑暇之餘寫了本小說，在管理夠用的情況下，讀者群里總是有人要管理，倘若給了，便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要，從而一發而不可收拾。
「陛下。」魏徵沉吟須臾，開口說道：「駙馬三人宰殺耕牛一事影響惡劣，但臣忽然想，於雪鹽一事，駙馬功在千秋，此事倒可不必重罰。」
「對啊，忘了雪鹽一事了……」
有官員醒悟，說道：「如此說來，確實在理。」
「但宰殺耕牛事態嚴重，若是就此揭過，也未免不好。」
「那該如何？」
「不如這樣，駙馬將功抵過，陛下賞賜時縮減一二，也算是小懲大誡。」
「至於程處默二人……嗯，雖是從犯，但理應重重責罰，以示懲戒。」
「嗯，言之有理。」
官員們三言兩語，為此事定下基調。
秦懷玉：「？？？」
程處默：「？？？」
寶寶俺雖然長得一般，但也不至於這麼討人嫌吧……
委屈……
二人各自看向自己的親爹。
秦瓊嘆息搖頭不語。
程咬金眼睛一瞪，罵道：「看俺幹啥？以後殺牛，能不能找個隱蔽的地方？氣死俺了。」
眾多大臣看向程咬金：「？？？」
「唉……」
二人嘆息，秦懷玉問道：「繼續放血？」
程處默悲傷道：「擠不出來了，你從那頭使勁擼兩下吧。」
悲催的孩子屁股都撅麻了。
李二陛下則是凝視蘇牧，說道：「他們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蘇牧笑了笑，說道：「陛下和諸位不相信我的話？」
「你覺得真會相信么？」李二陛下呵呵一笑，說道：「耕牛夠用，你能讓一頭母牛一年生五個崽？」
那些大臣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也不需要他們說話。
不相信！
長孫無忌上前說道：「陛下，您不是帶我們來看寶貝么？不知那又是何等寶貝？臣覺得，若是那件寶貝也是了得，倒也可以不計較今日之事。」
對啊……
因為牛的事，眾人都忘了此來的目的了.……
李二陛下深深的看了眼蘇牧，旋即起身，別有深意的說道：「差點忘了正事，朕已經把大臣們帶來了，馬蹄鐵在何處？」
「馬蹄鐵？」
奇怪的稱呼，讓大臣們一怔，不明所以。
蘇牧則是搖了搖頭，沒有接話，而是淡笑道：「且先不說這個，我只是好奇，若我真的可以讓耕牛夠用，陛下該如何？」
唉.……誰說想要耕牛夠用，就一定要提升耕牛數量？
蘇牧無語，也不知李二陛下和這群大臣是怎麼想的……
稍微……轉動一下腦筋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