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下雨了
第二日，早朝。
「臣彈劾！開國縣侯蘇牧，逞性妄為，毀壞祭祀！」
「臣彈劾盧國公，教子無方，與那蘇牧同流合污！」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豈能任由兩小兒胡作非為！」
「陛下未親自祈雨，德行未復，災民陷害，又如何堵住這天下悠悠眾口？」
「此言極是，滿城流言四起，百姓們議論紛紛，若這些流言傳播到各地去了，民心不穩啊！」
「陛下！莫要被奸佞迷惑啊！」
「請陛下，大義滅親，嚴加懲處！···」
世家官員這下撿到槍了，抓著這點大肆攻擊。
他們不敢直接攻擊聖人，便對著蘇牧等人狂噴。
見這幫人又裹挾著民意，要求懲處蘇牧，言語之中還暗指其為奸佞。
這陣仗，是要逼朕將他斬殺不成？
李二陛下皺著眉頭，扶著腦袋，只感覺頭痛非常。
本來他是不想上朝的，等緩幾日下了雨，再啪啪打世家的臉，豈不妙哉。
但畢竟已經有兩日無故罷朝，他是要當千古明君的，若老是不上朝成何體統。
「放你娘的屁，俺看你們就是做賊心虛。」程咬金不幹了連聲罵道：「那日襲擊駙馬，火燒作坊不成，便想著在這裡大做文章。」
「什麼心虛？難道盧國公還認為是我等，放火襲擊？」
「呵，盧國公可有證據？」
「小心我告你誹謗！」
有三個昏迷活口一事，只有李二陛下和一眾心腹還有蘇牧知曉。
對外則是宣稱襲擊者全部死了，這幫世家官員也不知道。
李二陛下見程咬金又把話題扯了回來，便扶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順勢說道：「此事調查得如何了？」
本來他是想等降雨後，再和此事一併拿出來，雙管齊下給世家來個狠的。
但這世家在朝堂上，一套一套的，還說得冠冕堂皇，壓得他沒辦法。
真是麻煩！
長孫無忌聽了，上前一步正要開口。
殿外，卻突然有些吵鬧聲。
一個侍衛進來，躬身說道：「陛下！河東道，蒲州急報！」
王德一陣小跑，將摺子接過，送到李二陛下面前。
「河東道，有什麼急報？」
「難道是災情憋不住了？」
「唉！我就說要讓聖人親去的。」
世家官員紛紛猜測。
李二陛下翻開仔細一看，一下子，滿臉綳不住的笑意。
河東道，降雨了！這下舒服了！
旋即開口道：「輔機，繼續說！」
長孫無忌見李二陛下滿臉笑意，心領神會，立馬說道：「此事已經查明，那日襲擊者還有三個活口，只是為了調查順利，未曾公開。從他們口供得知，他們一人乃王氏死士，其餘二人原是軍中士卒，被那張慎之威逼利誘，成為其賭坊打手。」
「那日，乃是盧承望受長輩之命，勾結與駙馬有隙的張慎之，糾集數眾，意圖火燒工部作坊，謀害駙馬。各大世家都有參與，原因是因為駙馬辦書坊便宜販書，有損他們利益。」
「而且還藏有弓弩刀具，也不知意欲何為。」
長孫無忌說罷，站的筆挺，眼睛死死盯著那幫世家官員。
「不可能！定然有詐！」
「冤枉啊！三個不知哪裡來的山野莽漢說話，怎能採信？」
「與我鄭氏無關啊，都是他們···」
世家官員沒料到事情會有反覆，頓時慌了神，有的還把髒水往其他人身上潑。
李二陛下在上面，笑的有些意味深長，沒有理會這幫世家官員。
反而拿起手中的奏本，說道：「諸位愛卿，可知這上面寫的什麼？」
也不等群臣回答，旋即威嚴垂眸說道：「河東道！下雨了！大雨滂沱！災情也必然逐漸緩解。」
「太好了！俺就說下不下雨，跟陛下沒有關係！」程咬金興奮的大喝道。還敢參俺！這下該你們倒霉了吧！哈哈哈！
「這說明，陛下聖德永存，朝中也無奸佞。」魏徵也出言幫襯。
「駙馬如此行事，上天仍有甘霖降下。失德，奸佞之說不攻自破已。」房玄齡搖著頭說道。
「你等誹謗聖人，冤陷忠良，蠱惑百姓！該當何罪？！」杜如晦張目大喝一聲。
「還得加上縱火行兇，私藏弓弩，意圖謀反！」長孫無忌也在一旁悠悠出聲。
世家官員面若死灰，連連跪倒在地。
見時機已到，李二陛下神色一整，垂目問道：「克明，誹聖之罪，按照大唐律法，應如何處置啊？」
「乃是大不敬之罪！當斬！」杜如晦回答道。
李二陛下，旋即怒道：「你等膽敢，誹謗君王！大不敬！若不懲治，國法何在？將這些人！推出柴市斬首示眾！」
又看向跪在一邊，嚇得不敢說話的鄖國公張亮，接著說道：「張亮！你跟著朕這麼多年，沒想到現在竟然私藏弓弩，意圖謀反！當抄家滅族，推出去一併斬首！」
李二陛下並未將謀反罪名扔到世家頭上，剷除他們還要慢慢來，先將與其勾結的勢力剔除。
「諾！」一幫侍衛湧入殿中。
「冤枉啊！陛下」張亮伏在地上，滾到殿前，痛哭流涕道：「陛下還記得嗎？那年玄武門，還是臣保守的秘密！「
李二陛下聽完，臉色更黑了，直接揮手不言。
這件事一直是他的一個心結，他最避諱談這個了。
還敢當眾揭朕的短？！趕著去死啊？！
隨著張亮被拖走。
「冤枉啊···」
「饒命啊！陛下！」
其他世家官員也叫喊著被拖走，其他人都冷眼旁觀，他們自找的。
李二陛下狠出了一口氣，心裡十分痛快。
叫你們讓朕罪己，讓朕吃蝗蟲！先把你們朝中勢力清剿，再慢慢挖你們的根！
李二陛下雙手握拳，眼中凶光閃現。
···
東市菜市口，百姓們圍觀著行刑。
「那不是鄖國公嗎？怎麼要被斬首了？」
「那不是崔家四少爺嘛，聽說在朝中當大官呢！怎的也要殺頭？」
「聽說他們誹謗聖人，還誣陷駙馬！」
「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講講。」
「就是河東道旱災呀，最近又變嚴重了，他們就···」
「那河東道，真的降雨了？」
「當然蒲州八百里急報，剛剛公開！」
隨著數十人頭落地，又得知河東道降雨的消息。
世家們散布的關於蘇牧的謠言不攻自破。
「我就說嘛！蘇公子神俊無雙，上次募捐也是慈悲心腸，怎會是邪祟奸佞？」
「駙馬仙人下凡，一言一行皆有深意，只是尋常人無法理解罷了！」
「就是就是，這些人竟敢陷害駙馬，死不足惜！」
「就你昨天還跟我爭，還說駙馬壞話？」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拎著一個矮個男子的耳朵，說道：「現在呢？走！跟我回家！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哎喲！娘子！我錯了！我再也不說駙馬壞話了！我不回家！」矮個男子哭天喊地的被胖婦女拎著耳朵，回家去了。
也不知，回去以後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