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長孫皇后的憂慮
李二陛下身體猛然一顫,整個人如遭重擊。
他感覺天空之中彷彿有一道驚雷劈下,上蒼是要來奪他的性命啊!
程咬金不願意來?是了,我和知節的關係那麼好,從過去一路走來,他悲傷也是正常的。
這樣的消息,他怎麼忍心親自告訴我呢?
他還喝了整整一下午的悶酒。
他還一直打程處默,看來他是真的為朕感到悲傷。
朕能感受到他的痛,朕的心也好痛…
李君羨一定也不願意親自來,才拖了這麼久,讓程咬金來…
這一切的一切,無不昭示著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得了連蘇牧都治不好的病!
朕,難道命絕於此?
「陛下,程處默已經走了。」長孫皇后神色複雜,眼角帶淚。
「走了也罷,看來朕是真的病了…咳咳咳…觀音婢你不要悲傷,咳咳,朕只是小病,咳咳咳!!」
李二陛下說著說著,忽然就咳嗽了起來。
長孫皇后依舊沉浸在悲傷之中,沒有說話。
「咳咳咳,觀音婢,你跟了朕這麼多年,真是苦你了…咳咳咳!」
李二陛下仰天長嘆,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失去了力量。
「不,臣妾不苦,處默那個孩子才是真的苦。」長孫皇后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啊?」李二陛下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程處默苦什麼?真正苦的,是他好嗎?
「程處默居然被他爹打成了那樣,我們的孩子,可一定不能那樣管教。」
長孫皇后抹了抹眼角的淚,一副母愛泛濫的樣子。
李二陛下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他艱難道:「打孩子…咳咳…」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自己似乎最近經常在打李泰?
但是旋即他搖了搖頭,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怎麼還在想這些事情?
他都得了絕症了,想這些也沒有用了!
一念至此,他忽然說道:「觀音婢,朕頭暈…」
「陛下,您到底怎麼了?」長孫皇后蹙了蹙柳眉,疑惑道。
「朕……朕病了。」李二陛下嘆了口氣。
「程處默不是說您沒事了嗎?」長孫皇后鳳眸微微睜大,眼中儘是不解之色。
「沒事了?」這下輪到李二陛下震驚了,他驚訝道:「程處默哭成那個樣子了,難道不是在哭朕嗎?」
長孫皇后忽然笑了出來,「陛下,您在說什麼呢,那孩子是被打的!」
李二陛下皺起了眉頭:「可是朕一直都在渾身出汗!」
長孫皇后不確定地說道:「或許只是熱了?」
「可是朕還睡不著!」
長孫皇后再度說道:「或許只是您最近思慮繁重?」
李二陛下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朕還…沒有行房事的心思!這是為什麼?」
「這…是不是臣妾無法得到陛下的歡心了?」長孫皇后泫然欲泣。
「不不!不是的,朕真的是病了!」李二陛下的話脫口而出。
長孫皇后揉了揉眉心,她忽然覺得,這可能是個重要的事情…
另一邊,董興再度敲開了的劉凱大門。
劉凱皺著眉頭打開了門,臉色十分不好看。
董興絲毫不在意劉凱的臉色,滿臉笑意,「劉兄,我又來了。」
「說。」
劉凱冷哼一聲,淡淡地看著他。
狼孩一直沒有回來,他的心情很不好。
董興打了一個冷顫,連忙笑著說道:「我還是來買木炭的,這次的價格一定讓你滿意!」
「多少?」劉凱依舊不咸不淡地看著他。
「四十文!」董興興奮地比了一個手勢,「你知道嗎?你是三十五文買的,現在四十文賣給我,這麼多木炭,你就賺大發了!」
「似乎是哦。」劉凱依舊淡淡地看著他。
「這…要不,四十五文?」董興流頭上有冷汗流下,他想起了昨天被暴打的場景。
劉凱沒有說話,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五十文?這就是最高了!」董興咬著牙說道。
「狼孩!」
忽然,劉凱眼睛一亮。
董興猛然一驚,昨天他就是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後,發現宅邸之中衝出來一隻野獸!
颼颼的涼氣從他的背後傳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一點一點地將脖子轉了過去。
但是他看到了一幅怎樣的場景?
在他的身後,有無數只豎瞳,在黑夜之中正散發著光芒,如同鬼火一般。
「娘呀!!!」
董興一聲驚呼,一頭暈倒在地。
陰影之中,狼孩緩步走了過來,有些疑惑地看著面前躺在地上的人。
而在他的身後,一大群狼出現。
「狼孩,我不是說了,不要帶著狼群到人的面前來嗎?」劉凱見到狼孩,先是一喜,但是又是出聲訓斥道。
「夥伴。」
狼孩嘿嘿一笑,揮了揮手,狼群快速離去。
「你今天又去哪裡了?」劉凱問道。
「撒尿。」狼孩撓了撓頭。
「這樣啊……以後到近一點的地方就可以了。」劉凱點了點頭,再度看向了面前躺在雪地里的那個人。
「狼孩,端水來!」
「嘩!」
狼孩端著一大盆冰水,一把將董興澆了個透心涼。
董興一個激靈蹦了起來:「我的娘呦,凍死我了!」
他連忙站起身來,忽然發現,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男子。
男子一步上前,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對他伸出了手:「握手。」
董興摸不著頭腦,於是和狼孩握了握手。
他昨日還沒有見到狼孩的面容就被嚇跑了,今天更是直接被嚇暈了,因此一直不知道狼孩的相貌,此刻自然也是認不出來。
他握手結束,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是忽然發現狼孩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不鬆開,臉上依舊是一副和煦的笑容。
他皺了皺眉頭,卻聽劉凱說道:「不必驚慌,這是我兄弟,劉狼。」
劉凱都這樣說了,而且他是有求於劉凱,於是他只得點了點頭,任由狼孩握著自己的手。
「劉兄,能否進屋一敘?」董興打著寒顫,此刻他的全部衣服都是濕的,在寒冷的冬夜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就在這說!」劉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董興一滯,不是人啊……
但是奈何他想起了昨天的場景,旋即瞭然,只能挨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