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陛下，能大氣點么？

  長樂公主的居所是一座獨立的院落，其內百花齊放，清幽雅緻。

  然而，此時此刻，眾人又怎會有心情賞景寧心。

  「陛下，老臣無能，還請陛下降罪.……」

  「陛下，老臣已是儘力，請陛下責罰……」

  一行人急匆匆剛進房間，兩位太醫便是迎了上來，面露慚愧之色，躬身請罪。

  二人是太醫署最為頂尖的太醫，乃太醫署令林求遠，太醫署丞鍾封言。

  除卻縹緲無蹤的神醫孫思邈，二人的醫術造詣堪稱無人可比，但面對長樂公主的病症，卻依舊無能為力。

  「哼，廢物.……」見此，李二怒由心生，憤而甩袖。

  二人羞愧赧顏，自責不已，醫者風度盡顯。

  「陛下。」林求遠悵然一嘆，說道：「為今之計，只有找到神醫孫思邈，才有救治公主的希望。」

  「若能找到，朕還會等到現在么？」李二沉聲說道。

  事實上，自長樂病重的第二日，他便已派人前去尋找，只是時至今日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浩瀚大唐，尋找一個人，可謂大海撈針。

  「父皇.……」一聲無力且頗為稚嫩的輕喚，讓李二消了怒火。

  床榻之上，是長樂公主嬌小的身軀，此刻正依偎在長孫皇后的懷裡。

  她臉色病態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眉宇之間並不舒展，貌似在忍受什麼痛苦。

  但她的嘴角依舊露出一絲淺笑，只是有些牽強。

  長樂有著一雙大眼睛，此刻暗淡無神，凝視著李二，帶著幾分懇求之色，說道：「父皇，兒臣的病，是兒臣的命……林太醫他們已經儘力了，您不要怪他們好不好……」

  病魔纏身，依舊在為他人著想，長樂的話語讓眾人鼻頭酸楚，黯然神傷。

  年僅十歲的長樂公主，卻是這般懂事……

  「老臣……多謝公主殿下……」

  林求遠二人神情悲切，躬身拜謝。

  「麗質放心，你父皇不會怪罪他們的……」長孫皇后泣不成聲，摟著長樂的懷抱愈發緊了。

  見此，蘇牧默然。

  如此蘿莉可人，當真我見猶憐。

  一時間，屋內有些壓抑。

  程咬金見此，想了想，忍不住說道：「陛下，那啥……現在是不是先讓蘇牧給公主治病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對對……」李二露出無盡希翼，看向蘇牧連忙說道：「快，快給長樂治病。」

  長孫皇后亦是抓到希望，破涕為笑，安慰著懷裡的長樂：「麗質不要怕，這個蘇牧公子會醫術，他可以治好你的病。而且……他還是娘給你找的夫君，等你病好了，你們便成婚。」

  長樂的雙眸一亮，能活著，誰願意死亡？

  「夫君？」而長孫皇後接下來的話語，則是讓長樂一怔，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在蘇牧身上。

  僅一瞬間，她便是羞紅了臉，躲進長孫皇后的懷裡。

  太好看了，長樂心如小鹿亂撞。

  見此，傷感之餘，眾人不禁莞爾。

  蘇牧搖頭失笑，這小蘿莉著實讓他喜歡。

  只是有些小，還得再養幾年……這是唯一遺憾，蘇牧暗自一嘆。

  「陛下。」蘇牧環視四周，皺眉道：「房間內太過悶熱，可否命人取些冰塊？」

  「冰塊？」李二一怔，指了指床榻邊上，那一盆已是快要化成水的碎冰，疑惑道：「那不是有么？」

  蘇牧：「.……」

  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

  蘇牧無語道：「陛下是在逗我么？再放一會兒，那都成熱湯了。」

  「這.……」李二露出些許尷尬，旋即命人去取。

  夏日炎熱，為了避暑，每當冬日之時，皇室便會儲存一些冰塊，以備夏日降暑之用。

  但存量有限，因此即便是皇室，亦要省著用。

  而長樂病重，李二極為關心，命人晝夜看守，更是冰塊不斷，只要化了，便可置換新冰。

  如此待遇，在整個皇室而言，無人能比。即便是李二本人與長孫皇后亦是不如。

  可那一盆冰塊在蘇牧看來，卻是太小家子氣了。

  這麼大的房間，那麼一盆冰塊，能起什麼作用？

  「陛下，冰塊來了。」

  適才離開的太監去而復返，手中是一盆嶄新的冰塊，還冒著絲絲的涼氣，當冰塊遞到李二面前時，李二陛下的精神則是為之一振。

  若非不合時宜，李二陛下恨不得大聲叫爽。

  「冰塊來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李二看著蘇牧，催促他快點為長樂醫治。

  長樂的病情，蘇牧已有推斷，為她治病，首先是先將屋子裡的溫度降低。

  可是……看著太監捧著的那盆冰塊，蘇牧遞給李二一個鄙夷的眼神。

  「陛下還在逗我是么，咱們能大氣點么？」

  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