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二十五個字，硬語盤空

  潑墨揮毫？

  李二陛下的話，使得眾人瞬間期待起來！

  蘇牧的字，他們已是有所耳聞，但坊間傳聞虛虛實實，不曾親眼見到，誰也不知那自成一脈的字體是何等風采！

  今日得此機會，眾人自然不會錯過。

  尤其是酷愛書法之人，更是隱隱興奮起來。

  其中，以虞世南為最！

  虞世南，初唐著名書法家，因為書法造詣高深，深得李二陛下器重。

  他率先開口，神情中盡顯迫不及待之色：「駙馬，藉此大喜的日子，您何不作詩一首，再以您那書法寫就出來，我等也好觀摩一二。」

  「不錯。」李綱含笑點頭，說道：「坊間將蘇小友的書法傳的神乎其神，老夫早就心癢難耐，想要見識一番了。」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說道：「詩字雙絕，若是這幅字真的寫出來，老夫當真想要收藏起來。」

  「哈哈哈……」程咬金又搗亂了，沖著蘇牧擠眉弄眼，咧嘴道：「駙馬，給俺寫個用兵如神，百戰百勝如何？俺想掛在廳堂。」

  「呸，好不要臉.……」

  「此刻你應該安靜……」

  文臣討論書法，一個不識幾個大字的武將出來搗亂，一眾文官們怒了，紛紛呵斥。

  程咬金不以為然，鼻孔朝天的看著眾人，甚至挖出一坨鼻屎向著呵斥他的幾人彈了過去。

  程處默看的興奮莫名，俺老爹的風采果然了得.……

  「粗鄙.……」

  「你你.……」

  「行了。」李二陛下揮了揮手，打斷眾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蘇牧，說道：「朕與諸位國公大臣皆是拭目以待。朕很好奇，你會寫出何等佳作。」

  「作詩便算了。」蘇牧垂眸一笑。

  既然李二陛下如此執著，他便也不會吝嗇。

  畢竟今日一事，也勉強算是完成賭約。

  求字，賜婚公主。

  即便這個公主並非親生，但蘇牧對於這一點並不在意。

  秦如英那臉蛋，那身材……是不是公主還重要麼？

  緩緩搖頭，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蘇牧沉吟須臾，隨即凝視李二陛下，說道：「盛情難卻，既然如此，那便送陛下一幅字吧。」

  「好。」李二陛下含笑點頭，身後竟是有人上前，手中捧著文房四寶。

  「上好的筆墨紙硯。」李二陛下指著筆墨紙硯說道。

  眾人一看，陛下這是有備而來，既然如此，這字最後定然是落在陛下手裡了啊……

  唉.……且先看看那自成一脈的書法，若是了得，日後再求。

  有人這般想著，而蘇牧已是拿起毛筆。

  「前日剛剛封筆，今日卻又拾起……」蘇牧輕聲感慨。

  李二陛下：「.……」

  他稍微有些堵得慌……

  太監磨墨，斷袖添香？

  蘸墨，凝神！

  「駙馬，聽陛下那意思，貌似您會武藝？一會兒寫完，可否與俺過上幾招？」程咬金在旁嗶嗶。

  眾人紛紛怒視，生怕蘇牧的思路被其打斷。

  就連李二陛下的眸子都睨了過去。

  「嘿嘿.……」程咬金閉嘴。

  而蘇牧，已是開始落筆。

  「不……」

  當第一個字寫出，於書法一道有些造詣之人的眼睛便是大了。

  當真龍蛇飛動，鱉擲鯨吞。

  這字，嘶……

  「不稱.……」

  兩字一出，眾人訝色更濃。

  然而，第三字寫出之後，眾人怔了，隨即神色莫名，緩緩沉默。

  「不稱臣……」

  李二陛下的眉頭不知不覺皺了起來。

  對於眾人的反應，蘇牧視若無睹，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意，繼續揮毫。

  「不稱臣，不納貢，不和親，不割地，不賠款！」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二十五個字，以柳體行書揮就，硬語盤空！

  輕輕放下毛筆，身後是死一般的寂靜，蘇牧回身一笑，輕聲說道：「強說愁的詩詞語句不太適合送給陛下，我想了想，便寫了這句話。陛下覺得如何？」

  李二陛下擰眉不語，深深的看著蘇牧。

  身後，眾人噤若寒蟬，倒不是被蘇牧的書法驚到。

  驚到他們的，是這段話的內容！

  他們看向李二陛下，不知李二陛下該是何種反應。

  同時，在場之人無不是想起三年之前，突厥入侵，大軍一路南下勢如破竹，兵臨長安城外，渭水河畔。

  那一年，陛下含恨斬白馬，立下了引以為恥的白馬盟約！

  如今，蘇牧將這句話寫出，難免會被理解為在李二陛下傷口上撒鹽。

  這.……

  他們佩服蘇牧的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