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轉移
在許文庸心急火燎地打轉轉時,雲興邦這會正在西陵里。
在雲興邦的正對面,太后正捻著一串佛珠,衣著十分素凈。
瞧著太后的茶盞里的茶湯有些涼了,雲興邦起身去幫忙換了熱茶來,「姐姐,這幾日下來,許文庸那個老頭可是忙得腳不能停呢。」
四周只有太后的貼身宮女在,為了表示親近,雲興邦便喊了姐姐。
太后微微抬了下眉毛,雲家有什麼動作,她都知道,「許文庸私自開採金礦和銀礦,想來有許多年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錢。可是興邦啊,你是拿到礦主的口供,還是許文庸和礦主的來往書信了?」
雲興邦語噎,這兩樣,他都沒有,只不過確認礦主是許文庸的一個遠親。
太后瞧著弟弟不說話,就知道弟弟又棋差一招,「許文庸那個老狐狸,他做事可不會留下把柄。你大張旗鼓地把事情鬧出來,已經打草驚蛇了,這次的事啊,就算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和許文庸逃不了干係,可證據呢?」
沒有證據,即使是皇上,也不能輕易抓人抄家。
畢竟抄了裴家,皇上的威望差了不少,若是再隨意滅了許家,天下的百姓就真的有怨言了。
太后是皇上的生母,打小起就疼愛皇上這個幼子,就算扶皇上登基有私心,還是想看皇上坐穩皇位的。
「哎,興邦啊,父親中風后,成日里地躺在家中,腦子也越來越遲鈍了。」太后的語氣有些傷感,「光是聽父親的意見,已經不夠支撐你繼續往下走了。」
「那姐姐,我該怎麼辦?」雲興邦著急問。
太后時常會感嘆,若她是男子,必定比弟弟們要有前途多了,可惜她偏偏是個女兒身。
「你得籠絡人心。」太后給出答案,「你看看許文庸,他斂財和攬權中,有哪一樣是他親手去做的?不都是他扶持的那些人幫他做的么,而且那些人對許家是忠心耿耿,不然你也不會一直審不出個結果。」
雲興邦有點懂了,他也有在拉攏朝臣,其中有不少和他示好,可雲興邦卻不能保證,那些人會永遠支持他。
「慢慢來吧。」太后嘆道,「雖說你這次不能拔出許文庸,也還不能確認許文庸是不是有謀逆之心,但許文庸偷偷囤積錢財,還結黨營私,這就不能容他了。你攪和了他的礦山也是有好處的。至少斷了許文庸最大的財路。」
沒了錢,什麼事都做不了。就是人情再多,想要干大事,也要有錢撐著。
「依姐姐的意思,咱們現在還要做什麼呢?」雲興邦問。
「既然不能把許文庸一口咬死,就別把人逼得太緊,不然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別提許文庸這樣的人。」太后從行宮回西陵后,日子實在是無聊,成日的念經打坐,讓她稍微淡定了一點,把過往都細細回憶了一遍。
雲興邦也怕許文庸反撲,「我們得把許文庸的關注點,轉移到別人身上。」
「聰明了。」太后滿意點頭,「你覺得轉移到誰身上比較好?」
「成國公嗎?」雲興邦分析道,「成國公有實權,也有背景,眼下朝中能和許文庸拼一拼的只有他了。」
聽此,太后卻搖頭說不行,「成國公為人忠義,即使皇上……有些任性,但成國公依舊一心為國。為了晉朝的發展,就不能把成國公拉出來當擋箭牌。」
雲興邦想不到了,「可京都里的其他世家,要麼當縮頭烏龜不管事,要麼手裡的權太小,他們都不頂事啊。」
「你別只盯著京都看啊。」太后笑了下,精明的眉眼裡流露出算計,「晉朝那麼大,許文庸再圓滑,死對頭也有許多。還有葫蘆島的裴闕,他可是許文庸最大的心病。」
也是太后和雲興邦的心病。
想到還活著的裴闕,雲興邦的臉上立馬出現愁緒,「明明探子說裴闕和安芷都快死了的,但都兩個月過去了,他們還是活得好好的。姐姐說得對,裴闕會被流放,許文庸可是出了最大的力氣。只要裴闕不死,許文庸就一天難安。」
太后說是的,「而且你真的以為,裴闕快要死了嗎?」
雲興邦不解地看著太后,「裴闕身上的鞭子,是我親手打的,他的傷有多重,我很清楚。即使這會沒死,也脫不了多久。」
「那你可就小瞧裴家的實力了。」先帝還在的時候,與太后還算不錯,偶爾也會說些裴家的時給太后聽,「據我了解,裴家暗地裡的實力,可比咱們雲家厲害多了,那可是布局百年的世家。只能怪許文庸太沒用,沒能一鼓作氣地把裴家連根拔起,不然咱們可以少一個後顧之憂。」
頓了下,太后嘴巴有些干,抿了口茶繼續道,「你給許文庸傳點裴闕不老實的消息,讓許文庸去解決裴闕吧。雖說輸的肯定是裴闕,但也能給你一些喘息的時間。」
弄死裴闕,太后的心病也能少一個。
雲興邦點頭說好,離開西陵后,馬上去安排。
與此同時的裴闕,正在永寧帶孩子。
天黑過後,永寧的夜晚比定安還要熱鬧,但安芷他們都沒有出門。
安芷早早就歇下了,次日天剛亮再起床。
到了鋪子的時候,冰露已經在揉麵粉。
因為開鋪子還是需要男人鎮場面,陶文恭被拉出來當店小二,已經給進來的第一個客人倒茶了。
「老闆娘,來一籠包子和一碗骨頭湯。」
「好嘞,馬上就來。」安芷嫻熟地繫上圍裙,以前的她,可從來沒想過會有親自上陣開包子店的這一天。
安芷他們在鋪子忙活的時候,裴闕則在樓上幫女兒換尿布。
「咦,你怎麼又尿了。」裴闕嘖了一聲,替女兒換完尿布后,走到房門口聽到鋪子里的熱鬧聲,只好先把尿布丟在木盆里,不情願地回到搖籃邊上,「你說你娘怎麼就要當寡婦呢,不然我還可以下樓幫幫她,你說對不對?」
悅兒被父親戳了臉,不是很高興地癟起嘴。
眼看著女兒要哭,裴闕趕忙做鬼臉逗女兒,「乖悅兒,看爹給你變戲法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