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相
「什麼回事?」安芷眉頭緊鎖,只是拿錢貼補下娘家,不至於到打死這麼誇張吧?
安靖抽泣著,說得斷斷續續,「今兒個舅舅走了后,太太就派人來了,說她少了一個玉鐲,是母親偷了給舅舅。」
偷竊在內宅算的上大事了。
但安芷覺得奇怪,成姨娘平日里小心又膽小,根本不可能偷東西,更別提去偷孟潔的東西。就是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安芷怕去遲了真處事,忙帶著人快步去正院。
等她到正院時,成姨娘已經挨了兩板子,張姨娘跪在一旁哭著求情。
「太太。」安芷先和孟潔行禮,行刑的兩個婆子看到安芷來了,停住猶豫要不要繼續打,「女兒聽說成姨娘偷了太太的鐲子,是嗎?」
孟潔點頭,冷著臉,「我那鐲子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陪嫁,雖說不是很貴重,可對我意義不一樣,今兒個若不是成毅上門,我得知成姨娘偷偷塞給成毅東西,我還不知我們家裡竟然出了賊!」
說完,孟潔目光落在安芷身上,頗有較量的意思。
安芷:「成姨娘經常做些女工貼補娘家,這我是知道的,可她素來膽子小,是不會偷太太鐲子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安靖也跪在哭,在一旁發誓他姨娘絕對沒偷東西。
「誤會?」孟潔剛出聲,她身後的喜兒就拿了一張典當契約給安芷看,「芷兒你看清楚了,白紙黑字寫的,是成毅典當了我的鐲子。」
安芷看了契約,確實沒有錯,她想到成毅為人,「既然是成毅典當太太的鐲子,應該派人去抓成毅才是。」
對於成毅的死活,安芷是一點都不關心。
孟潔哼了一聲,「用得著找成毅嗎,這鐲子肯定是成毅給成姨娘的,不然成毅一個外男,我又沒見過成毅,他怎麼可能偷了我的鐲子?」
聽孟潔這麼說,安芷便知道孟潔是想拿成姨娘這事立立威風。其實這事她是真的不好出頭,可她若是不幫成姨娘,以成姨娘的性格肯定不會推給成毅,到時候真有可能被打死或者打殘賣了,可安靖還那麼小,安芷於心不忍。
「太太此言差矣。」安芷還是出聲幫成姨娘說話,「那成毅一貫偷雞摸狗,他並不一定要在安家偷東西。成姨娘畢竟給父親生了一個兒子,等父親回來,他是最了解成姨娘的,太太不如把成毅帶來,問清楚才好,若是誤傷了人,對您名聲不好啊。」
安芷這話,不僅搬出安成鄴,還帶上了孟潔,可以說是直接和孟潔打起擂台。
她知道,如果不說嚴重點,孟潔肯定不會同意那麼麻煩。既然幫成姨娘就代表得罪孟潔,那她乾脆得罪得徹底一點好了,反正經過孟潔去裴家打小報告的事之後,她就沒再把孟潔當自家人。
而孟潔一聽安芷這話,臉色瞬間變了,拿茶盞的手也有些抖,餘光瞥了眼邊上的喜兒,見喜兒微微搖頭沒主意,只好咬牙答應了。本來今天她是想給府里的人來個下馬威,成姨娘的死活她並不關心,因為她發現府中的人還是更聽安芷的話,所以想藉此立威。
安芷看孟潔點頭,立馬讓福生去找人抓成毅,「先去京都里的賭坊酒樓找人,若是找到人直接堵上嘴綁來,別給他說話的機會。」
吩咐完后,安芷笑著誇孟潔,「太太真是體貼大方,您放心,這事我一定幫您討回公道。」
說完,安芷轉身先扶了張姨娘起來,又去看成姨娘的傷勢。
「小姐,我沒偷。」成姨娘哭得胖子都啞了,可來來去去也就是這一句話,安芷沒問出其他有用的。
安芷只好在院子里一起等人。
她今兒替成姨娘出了頭,眼下院子里的人又對她頗為敬服,只怕孟潔會因此記恨她,想讓她離開安家了。畢竟誰也不想當著家,手下的人卻想著另一個主子。
可這也不是安芷願意看到的啊。
從交出管家權的第一刻,她就希望孟潔能撐起一個家,可孟潔卻偏偏能力不足,眼皮子還淺。她又不可能上門說「太太你這樣不行,你應該這樣,那樣。」,所以說,做人真難啊。
眾人等了快一個時辰,下人們才把成毅帶來。
成毅瘦得顴骨高起,眼窩深陷。
安芷拿下成毅嘴裡的布條,「我問你,我家太太的鐲子是你偷的嗎?」
「不是,我怎麼可能近得了太太的身!」成毅大喊冤枉,「妹子,你可要幫我說句話啊,我來安家,可沒去見過太太。」
是了,這點安芷一開始就有想過,「你在安家沒見過,可不代表你在外頭沒見過。」
成毅慌了,眼神閃了閃,安芷看出蹊蹺,「怎麼,還不說?」
她冷冷笑了笑,「既然你不說,那咱們就去見官吧,想來你是不怕天波府的,不過最近天波府新來的老爺,聽說下手可狠了,審訊一次就能讓人皮開肉綻。」
「我說!」成毅轉了下頭,最後定在成姨娘身上,「是我妹妹給我的,對,是她給我的。」
成姨娘聽到這話,立馬呆住,轉而哭著指著成毅,卻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安芷回頭看了眼孟潔,見她面帶了一點笑意,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繼續問成毅,「那你說說,成姨娘是哪天把鐲子給你,又是怎麼給你,你典當了鐲子后,今天應該是來給成姨娘送錢的吧。冰露,帶人去成姨娘屋裡看看有沒有贓款,若是沒有,咱們就把成毅送去報官,到時候我一定請裡頭審訊老爺多喝幾盞茶,肯定能問出真話。」
安芷說完,讓人繼續堵住成毅的嘴,她轉身給孟潔回話,「太太,若是待會找出贓款,剩下的事,就請太太定奪。」
孟潔喉嚨一梗,她這會胸口堵得悶悶的,沒想到安芷會那麼聰明,知道把事情引到贓款上。她其實知道不是成姨娘偷的,因為那天她去裁縫店,看到成毅鬼鬼祟祟跟著她,故意把鐲子留下給成毅撿走。
見安芷一直盯著她,孟潔感覺這丫頭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讓她不由心慌。
這時安成鄴回來了,他看到院子里的情形,皺眉問孟潔,「這是怎麼回事?」
孟潔說成姨娘有可能偷了鐲子,瞬間得到安成鄴反駁。
「不可能的事。」安成鄴風流多年有個好處,就是懂女人,「成姨娘那麼膽小如鼠,你就是給她,她也不敢要你那麼貴重的東西。肯定不是她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