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捉鱉
「雲大人,您面色不太好看呀?」王文軒年輕氣盛,被雲老爺子擺了一道,心裡恨得滴血,這會看雲老爺子面色不好,故意笑眯眯地開口,「您若是不太舒服,就讓京兆尹扶著您去一旁休息,這裡有我們幾個就行。」
從成國公幾個進來后,府衙里的人都在悄悄打量他們,這會王文軒的話一出,他們心裡既緊張,又期待。
雲老爺子活了大半輩子,自然聽得出王文軒的挖苦,他這會只能保持鎮定,「老夫年紀大了,你確實該搬幾張椅子給我們坐坐。」
王文軒半眯起眼睛,轉頭看向京兆尹,那京兆尹看到事情鬧得那麼大,本就忐忑,被王文軒的眼神掃了下,瞬間坐在地上。
眾人都去看京兆尹,裴懷瑾也是。
這會有聖旨,還有成國公在,裴懷瑾不動聲色地退到了一旁。就算他曾今是這群人的頭頭,可致仕了就別在人堆里摻和了,在一旁聽著就行。
有了成國公他們一來,裴家被關押的兩個隨從也被重新審問,再就是重新驗屍,一切都重新來過。
而這麼一查,也就查出傅金旋是被勒死的,鎮撫司里的兩個細作招供殺了傅金旋后,再不肯多說,只說和傅金旋有仇。而王文軒的人去查了查,那兩個細作還真是臨安的人,至於是不是真的有仇,那就要派人去臨安證實。
案件到了這裡,暫且要停個兩日了,再要有突破,就要看誰家人馬先到臨安。
裴懷瑾在兩個細作招供的時候,就提前退場。
等他剛下馬車,就看到安芷跟前的王嬤嬤在門口候著他。
把安芷叫到正廳時,天已經微微暗,裴懷瑾說了白日在府衙的事,「那兩個細作都招了,這件事和咱們裴家,徹底沒關係了。」
「那咱們能不能借這件事,讓雲大人吃點苦頭呢?」安芷想到雲老爺子這般設計,心裡就很氣,「最好是讓他丟了輔佐大臣的位置,那他就不能再囂張了。」
「雲老頭雖然做事囂張,可他最會收尾,傅金旋這事,恐怕拿不到什麼證據。」裴懷瑾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但許多人都明白傅金旋家少了的十萬兩銀子去了哪裡,眼下新帝最依賴雲老頭這個外祖父。可再多的信任,都經不起一次次的猜疑。」
安芷明白了,老爺子是打算挑撥新帝和雲老爺子的關係。眼下雲家能門庭若市,就是因為雲家是外戚,而新帝還沒親政。可如果新帝和雲家生分了,那雲家還能如現在一般熱鬧嗎?
自然是不能的。
等雲家的門庭一旦冷下來,世人拜高踩低,雲家也就沒了囂張的倚仗。
「安芷啊,咱們不能和雲老頭一樣貪心,一口是吃不下一個胖子的。」裴懷瑾道,「雲家不比裴家差,你也知道裴家暗樁、門客無數,那雲家也是如此。咱們得一點點地來。」
「父親教誨得是,兒媳明白了。」安芷是太心急了。
她到底是更年輕,沒有父親的隱忍了見識,還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
從正廳出來后,安芷感覺今兒個的月色都是溫暖的。
她停在園子里的一棵梧桐樹下,問,「冰露,你說姑爺看的天空,和我們是一樣的嗎?」
「這個奴婢不知道。」冰露聽完老太爺說沒事了,這會心裡也跟著輕鬆許多,「但月亮肯定是一樣的。」
「是啊,不管在哪裡,看到的月亮都一樣呢。」安芷在想,也不知道裴闕到了哪兒了,吃得好不好手上的傷有沒有好一點。
與此同時,裴闕也在睹月思人。
從臨安往南走,裴闕的監管任務,輕鬆了許多,因為到了熟人的地界。
他這會站在屋子的窗邊上,也在想安芷在做什麼?
安旭在客棧遠處,就看到窗口傻愣愣站著的裴闕,他直接從一樓爬到窗口,跳進客房。
「你方才獃獃地看什麼呢?」安旭問。
這一路走來,裴闕已經摸清了安旭的性格,有啥說啥,直腸子一個。
「看月亮呢。」裴闕道。
安旭雙手環抱在胸前,瞥了一眼不算圓的月亮,嗤道,「那月亮不圓又不亮,有什麼好看的?要我說啊,你還是多想想京都里的事吧,雖說有你父親在,可你還有三個不省心的哥哥和沒腦子的姑姑,光是想想,我就替芷兒感到頭疼。」
「我父親老謀深算,就是我們兩個加起來,也算計不過他。」裴闕笑道,「雲老頭想要趁我南下攬權,可他不知道,會有今日,我與父親早就料到了,不然我才不會讓朔風又特意去京都一趟。」
「這倒是,你們父子倆確實夠聰明。」安旭放下手,撐在窗戶邊上,「哎,只不過雲老頭除了傅金旋的事,肯定還有後手,你有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事嗎?」
裴闕無聲勾唇,「經過傅金旋一事,雲家肯定得折損一些人手,雲老頭應該是想借傅金旋的死拖延時間,屆時假傳聖旨把我扣下。只要我一失去自由,就等於失去反抗的力量,想要弄死我輕而易舉,再找個地方官一起演場戲,要往我身上潑多少髒水都可以。」
安旭聽得直瞪眼睛,他功夫強,可在謀略上差了一點,所以根本想不到裴闕說的那些。
裴闕看安旭瞪大眼睛,一點也不意外,「咱們就等著吧,到時候瓮中捉鱉,就要看你的了。」
「行,你要我怎麼虐那些人,都可以!」安旭拍著胸脯保證道,「那到時候,我們是不是可以留活口,讓他們回京都指認雲老頭?」
裴闕搖頭道,「會被派出來的,都是死士,想要他們指認雲老頭是不可能的。但賀荀給了我一種葯,只要人還活著,就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說了要瓮中捉鱉,那就是要捉活鱉。」
「你可真夠狠的啊!」安旭激動道,「只要有活口,咱們就能逼問出雲家怎麼培養死士,便能派人潛入死士中。到時候搜羅到雲家的罪證,就是遲早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