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銅錢
安芷瞬間紅了臉，不許多想，她就知道裴闕要做什麼。
可是大白天的，外邊隨時都會有人來敲門。
「你快別鬧了。」安芷推了推裴闕的胸膛，卻沒能推開。
裴闕好不容易有機會多休息，是一會兒都不願意浪費，「夫人臉紅的樣子，可真好看。」
安芷本就生得美，白皙得皮膚染上一層紅暈，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你就渾著吧。」安芷咬牙道。
裴闕笑了下，正要傾身時，突然有人來拍門。
「誰啊？」裴闕沒好氣道。
「爹爹，是我。」悅兒拍著門，奶聲奶氣道。
聽到是悅兒，裴闕無奈下床。
安芷掩嘴低聲笑著起來，讓奶娘帶著悅兒等一會兒。
裴闕沒好氣地穿戴起來，一邊低聲吐槽，「奶娘也是個沒眼色的，主人家清早兒關著門，不就是沒起來么。」
安芷笑了，「你自己寵的女兒，難道不了解嗎？悅兒想來，誰能攔得住。」
話音剛落，外邊的悅兒又敲門了，「爹爹，娘親，你們還沒起來嗎？」
「來啦。」安芷開門抱起悅兒，瞧見悅兒帶著白色狐裘氈帽，白胖的小臉圓乎乎的，「悅兒怎麼起得這樣早呢？」
「因為悅兒想娘親了。」悅兒抱住娘親，在娘親面頰吧唧一口，軟軟的，「所以特意來找娘親用飯。」
安芷被悅兒哄得開心，牽著悅兒一起進屋。
方才還板著臉罵人的裴闕，看到女兒后，馬上換了笑臉，過去抱起女兒。
一頓早飯過後，客人們也陸陸續續來了。
裴闕出去見客，安芷則是留在內院操持。
忙碌的日子，一直到正月初九才結束。
初十家中沒有客人來，安芷便去隔壁叫了餘姚母女，一塊兒烤肉吃。
張瓊看到安芷第一眼，就問女子書院的事。
「得過了十五。」安芷幾人坐在長亭里，今兒陽光好，雖說有些冷，可沒有風，便沒有用帘子遮住長亭，「城外的流民開始返鄉，但還有好些沒走，若是這會出城辦書院，咱們能不能平安到莊子都不一定。」
雖說裴家有侍衛，可再多的侍衛，面對流民也不好下手。女眷若是被流民欺負了，那可是要人命的大事。
一聽還要拖，張瓊就失落地「啊」了一聲，「從年底我就在期盼，不曾想還要過了十五。裴嬸嬸，咱們可真難啊。」
餘姚適時插話，過來拉住女兒坐下，「哪裡來的們，都是你裴嬸嬸的事，又不關你的事。別瞎想，要是今年你還嫁不出去，我就認命送你回部落。」
餘姚都想好了，女兒是自己養大的，什麼性格她了解。想要留在京都，不太現實，只能送回部落。
以前張瓊是想回部落，可自從聽了安芷說女子書院的事，一心都鋪在書院上了，「娘，您送我回部落，還不如讓我跟著裴嬸嬸呢。到時候我們名垂青史，還能給你帶來榮耀呢。」
「得了吧，我才不敢想。只要你別給我惹事就行。」餘姚哼哼道，「瓊兒，你得為爹娘和妹妹們想想。」
有些話，餘姚不好直說。
但大家其實都明白。
安芷打圓場道，「今兒難得清閑，別說這些不愉快的事，咱們吃烤肉吧。」
肉是農莊前幾日送來的鹿，今早剛宰的，就為了吃個新鮮。
餘姚不敢多吃，倒是幾個小孩吃得歡快。
吃飽喝足后，張瓊帶著幾個妹妹去玩，安芷則是和餘姚繼續坐在長亭里休息。
「余姐姐，你真想好了，要送瓊兒回部落？」
「不然還能怎麼樣呢？」張瓊無奈道，「我也想成全她的心愿，可得將就一個入鄉隨俗，我們已經很不一樣了，若是再特立獨行，往後家裡剩下的女孩該怎麼辦？」
餘姚並不是只有一個女兒，也不是所有女兒都和張瓊一樣性格鮮明，她想要為張瓊打算，但也不能虧了其他孩子。
「其實書院當先生，也不會影響什麼名節。裡面都是女子，外男進不去，更不可能有事。」安芷委婉道，「就是什麼樣的人都有，一些人怕自家孩子沾染上一些窮人的習慣。但我覺得，像他們這樣端著過日子，實在太累，倒不如率性一點，只是真能洒脫的人太少。」
「是啊。」餘姚苦笑道，「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若是真能兩全其美，倒是真好了。」
二人一起笑了下，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休息了一日後，裴闕說城外的流民撤了大半，只剩下北方的一些人，暫時還回不去。而裴家的粥棚也可以減少放糧，讓安芷吩咐下去。
裴家是大家族，名聲要做全，但也不能浪費。
安芷次日就吩咐了下去，不過為了督促下邊人幹活，她親自去了城外一趟。不過沒有下馬車，而是在附近看一眼。
在安芷準備回去時，又看到之前救濟過的寧州幾人。
「不應該啊，他們怎麼還沒回去？」寧州在京都以南，京都的雪都化了，寧州應該春暖花開了。而且日子過去那麼久，該查的案子，也該查出來了，「春蘭，你讓車夫去把那幾個人帶過來，我有些話問他們。」
不一會兒，老婦幾人都被帶過來。
瞧見是安芷，老婦人立馬感激磕頭，「原來是您，真得多謝您那日帶我們回來，不然我們怕是到不了京都。」
安芷笑著說沒事，「你們還逗留在京都，可是寧州的案子還沒查清楚？」
「並不是，去查案的大人找到我們，說那黑心肝的劉大人已經被抓了，大人讓我們在京都停留一段時間，要當證人呢。」說到這個事，老婦人的面上就出現一些光彩，牽著的孫子一直蹦蹦跳跳，好動得很。
「查清楚了就好，我是裴家女眷，若是你們有什麼事，儘管可以去裴家的粥棚。」說著，安芷拿出一袋銅錢，「我女兒與你孫子一般大小，瞧見他如此活潑，我心中也歡喜，這點錢，你們拿去換身乾淨的衣裳。既然案子查清楚了，往後有好日子等著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