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夫子
「不行啦，父王說我要長大，不能再逃學了。」賀皓鼻頭紅紅的，卻一臉認真地道，「逃學的話，父王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悅兒為難地努努嘴，思索片刻，「那你等我長大一點，等我快有你高的時候，我帶你去爬樹玩。」
賀皓歪頭想了一下，點頭答應道，「好的呀！我在九夷的時候，有好多和房子一樣粗的樹，還有人把家安在樹上。可惜京都沒那麼大的樹，不然我們也可以在樹上建屋子。」
悅兒從沒見過那麼大的樹，也沒見過樹上的屋子，聽得眼睛亮亮的。
兩個小孩很快就拉著在一塊聊天，賀皓從九夷來，沒有京都人那麼多規矩。悅兒從小就沒被拘束過，很快和賀皓談到一起去。
蕭隨看兩小孩相談甚歡，再去看安芷。
「他們倆，倒是有些像我和許文娟以前的樣子。」安芷和蕭隨道。
「您和王妃，是極好的。」蕭隨道。
「當初許文娟生賀皓的時候，我覺得真不錯。」安芷回憶道，「畢竟有了兒子，她在九夷也會好一點。現在看來，還不如生個女孩兒。」
生了女兒，就不用送來當質子，至少能有賀荀這個父親的陪伴。
蕭隨聽出安芷的話外之音，並不敢接這話，「世子也是個好的，等他弱冠后，便可回九夷了。」
「那還要十幾年呢。」安芷感嘆道，「這十幾年，要辛苦你了，賀荀能讓你跟著來京都，說明很器重你。賀皓這孩子不錯，就是心性單純了一些，往後你可要看緊一點，可別被人騙了。」
京都里什麼樣的人都有，賀皓才那點大，安芷很為賀皓感到擔憂。而且賀皓日後要入太學，和皇子宗室的孩子一塊，沒點心思真不行。
蕭隨點頭說是，來京都時，主子就反覆交代，世子本性單純，太好騙走，讓他多注意一點。
賀皓和悅兒一塊兒玩了會，天黑后，安芷派人送賀皓回去。
悅兒依依不捨地送到門口，等看不到賀皓后，捨不得地道，「母親，我什麼時候才能有個哥哥啊，好多人都有哥哥，我也想有個哥哥陪我玩。你可以給我生個哥哥嗎？」
春蘭忍俊不禁地笑了，「姑娘，夫人可生不了哥哥給你，但是你以後會有弟弟妹妹的。」
「為什麼不會有哥哥呀？」不等別人回答，悅兒先道，「算了啦，沒有哥哥也行，反正我有其他哥哥，能有弟弟妹妹也可以。娘親，那我要多幾個弟弟妹妹，讓他們都陪我玩。可以嗎？」
安芷摸摸悅兒的頭，「這種事隨緣的，悅兒還小，以後不許說這個啦，等你長大就懂了。」
悅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娘親不讓她問，那就不問了，不過她還是打算等父親回來后，找父親說一說弟弟妹妹的事。
夜幕降臨，京都今晚的月色很美。
安芷牽著悅兒往回走，之後的幾日，只要賀皓沒事，安芷都會把賀皓喊到家中來。
悅兒多了一個小夥伴后，日日都期待著賀皓過來找她玩。不過賀皓要開始上學，不能每日都過來。
悅兒在家中無趣，吵鬧著她也要去上學，安芷這才想到芝蘭書院的事。
之前因為圍剿裴鈺，芝蘭書院被毀壞不少東西，經過那麼長的一段時間，該修的也修得差不多了。安芷挑了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帶著悅兒一塊出城去。
書院辦了一段時間，在有人從書院學習到謀生手藝后，慢慢地多人來了。不過，還是沒有其他人來報名讀書。
安芷到書院時，看到重新休整好的書院，心中有些惆悵。
悅兒卻很高興，「娘親，這裡就是我以後讀書的地方嗎？為什麼沒有其他學生？」
安芷看著空蕩蕩的書院，鬆開悅兒的手，「是的，這裡就是你以後讀書的地方，等時間長了，就會有其他學生。不過現在，你要做這裡的第一個學生，你高興嗎？」
「高興呀，我是第一個誒！」悅兒開心得在書院里跑起來。
用了三天的時間，安芷把芝蘭書院收拾好，帶著悅兒在這裡讀書。
至於教書先生嘛，自然就是她自己。之前的女先生，因為一直沒有學生，便請辭了。
在悅兒讀了五日書後，便覺得有些無趣，因為只有她一個學生，先生還是娘親，這不是和在家裡一樣。
直到張姨娘把悅兒小姨安芸給送來了，安芸比悅兒大了三歲，性子也更靜。以前她們也見過，不過一個好動，一個嫻靜，便難玩到一起去。但到了書院里，沒有其他人一塊兒玩，悅兒便拉著小姨一塊玩。
張姨娘看著兩姑娘一塊兒玩，欣慰地和安芷道，「你這個妹妹啊，平時不怎麼愛動，安靜得很。聽說你辦了書院，我便去問過太太，把她給送來了。」
張姨娘自己也識一些字，帶著女兒學記賬本可以，但吟詩作賦就不行了。女兒家的，年紀慢慢大了，若是能上學多懂一些道理，張姨娘覺得也挺好。而且書院有安芷在，她很放心。
安芷笑道，「姨娘倒是信得過我。」
「自然信得過你。」張姨娘肯定道，「放眼京都里，再沒有幾個比你更有見識的婦人。有你在這裡當先生，我放一百個心，是其他人沒有見識，不懂姑娘讀書的重要。」
安芷是張姨娘看著長大的，安芷的品行如何，張姨娘心裡清楚。她把女兒送來書院，也能沾沾安芷的光。
從張姨娘送了女兒過來后，成家大房也把兩個女兒送來了。
看到成家大夫人帶著女兒來時，安芷頗意外。雖說成國公夫婦回了老家，但成家大爺官至二品，在京都頗有聲望，若是成家的女兒來書院，她們便是活招牌。
成大夫人看出安芷的意外，笑著道，「是舍妹極力推薦我們夫婦，說你學問比京都里其他女夫子都要好。女孩家讀點書也很重要，得開闊眼界。咱們這些世家大族的姑娘，也該多出去走走，別把自個過在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