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晉陞長老

  神殿偏室，玉床上，少恭一直沉睡不醒。

  筱寧的心始終懸著，焦急寫在臉上。平生不相愛，才相愛，便遇生死難，怎讓人不肝腸斷，茫茫一片苦！

  近兩個月來，她幾乎從早到晚都守在床前，時不時起身給少恭掐掐手，捏捏腳，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稍稍得到一絲心安。老天好不容易把自己喜歡的男人又還了回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弄丟了。

  奇奇和貝貝已經離開，回去了上封寺懷泉法師身邊。關長老每天都來，時間比較固定，朝八晚九各一次。來的時候會給少恭把把脈，觀察觀察皮膚和瞳孔。臨走是還不忘安慰一下筱寧，「沒事的，沒事的，這是靈魂喚醒時的正常表現，你也不用老守在這裡，該醒來時自然會醒來……」

  「能不擔心么？你這糟老頭壞得很！少恭這樣都是你害的，要是有什麼意外，我會跟你拚命！」筱寧斜視著關長老的背影，氣鼓鼓的。

  又一個清晨，五點剛過，筱寧頭歪靠著椅背，正迷迷瞪瞪。關長老破天荒喜氣洋洋大步邁進來，眼睛盯著筱寧，笑嚷道，「成了，成了，馬上就會醒來。」

  筱寧「嗖」地站了起來，睡意全消，陣陣狂喜從頭衝到腳，緊張而興奮地瞪大眼睛，心突到了嗓了眼，感覺自己全身快要炸了，是啊，整整煎熬了五十六天，終於守到雲開日出。

  玉床上，少恭眼皮忽地動了，一下、兩下，再連續好幾次……他真的醒了!剛開始的時候，獃獃地好象昏頭無知似的，伸伸脖子，伸伸手腳，打了好幾個呵欠。過了好一會兒，才元神歸位，本尊覺醒。

  少恭一睡來，就看到那張緊盯著自已的臉，充滿關切，特別憔悴，眼框黑且內陷，眼睛布滿血絲，還泛著淚光，頓時倍感溫暖，還有一絲絲甜蜜。

  「我是怎麼了？」他還是有些兒蒙，雙手放后交叉，枕著腦袋，想了又想：他想起了神殿洞，想起了神堂里的儀式，想起了自已被人圍著載歌載舞，然後暈到，接著做了一個奇怪而又奇怪的夢……夢很長、很幻，卻很真實。

  「真是夢么？」他懷疑地環顧四周，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他收斂心神，默默運功片刻，身體里真真切切感受到一股蓬勃的真氣，好象要衝出來，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

  關長老看到少恭左顧右盼，心裡想到他在找什麼，便上前攤開手心，手心裡躺著一個小小的黑色口袋。

  「這是吞月乾坤袋，專門用來裝東西的。」關長老頗為自得地說，「這東西可好了，可大可小，能吞世間萬物，不管多大的東西，只要被收納其中，就會變得輕若鴻毛，隨身攜帶極為方便，實在是居家旅行好幫手。」

  少恭急迫地拿過吞月乾坤袋，右手探進口袋，裡面的空間給人感覺其實還蠻大，裝了不少東西。他憑手感一件件往外掏，剛掏出來時都很小，說來奇怪，須臾間紛紛變大，不多久，玉桌上、地板上擺滿了金箍棒、后羿弓、穿雲箭、聚寶盆、飛天毛毯……一樣不少，連誅殺山怪時破了洞的七彩雲團也被補好了。

  他要找的東西全在袋裡。他知道，這一切絕不是夢。少恭抬頭看看長老，又垂首細細打量手中的吞月乾坤袋，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少恭和關長老回到了會客室，面對面坐著。

  筱寧已被長老支走，回客房睡覺去了。她太需要休息，現在可以開開心心安安穩穩地大睡一場了。

  「你的靈魂已被喚醒，算是我們陽教的正式成員了。按照貫例，你的行政級別定為文職一級，享受副長老級待遇，但暫時不能授予實職，先挂名為我們教務部內務司的巡視員吧。等下會有負責人事的教友過來，她會給你登記人事檔案、造工資冊，這樣你就可以按月領取薪酬了，具體福利待遇和工作細則，也將由她來給你詳細說明。」長老交待道。

  少恭千恩萬謝，送走關長老，然後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發上，他需要冷靜，這一切都太突然了。

  來的女孩叫江小航，小嘴小鼻子小眼睛，臉上帶點兒嬰兒肥。在少恭面前，小女孩緊張得象只兔子，還是那種膽子最小剛偷了人家蘿蔔的兔子。說話聲音小小的，動不動就臉紅。人事手續非常簡單，需要少恭配合的事項不多，半個小時就辦完了。小女孩接著講了一大堆教規戒律，少恭都沒聽進心裡去，但還是假裝在認真地聽，其實一直在欣賞小女孩認真而羞澀因而特別可愛的表情。

  末了，那個叫江小航的小女孩鄭重地把一張銀行白金卡和一大摞公司股權證交給了少恭。陽教暗中擁有不少獨資或參股的企業，新晉的中層以上領導，或多或少都會分到部分股份。

  「這些加上起來大概值多少錢？」少恭捧著銀行卡和股權證好奇地問。

  小女孩被逗樂了，莞爾一笑，「象你們這種身份的人，好像從來都沒人會去關心自己的身家。」

  教辦事效率真高，少恭剛離開會客室，沒等走近大堂的前門，棕熊已經遠遠地迎了上來，過去傻傻的表情不見了，一臉毛茸茸的諂媚。三隻鳳尾綠咬鵑也罕見地從櫃檯里一搖一擺地跑到棕熊身邊，齊刷刷地躹躬敬禮，「少長老好，歡迎少長老！」

  長老的待遇就是不一樣，不光住宿免費，而且是免費的豪華套房。說是套房，其實相當於一個獨立的洞府，緊挨著地下湖，一室一廳的起居室，獨立餐廳、按摩室、練功室，還配有室內溫泉、蒸汽浴室、桑拿室。客房後門直通湖邊的私人碼頭，碼頭旁泊著一艘阿茲慕遊艇。

  筱寧睡得正香，被少恭強行叫來這裡，剛開始還有點起床氣，這時已經是劉姥姥進了金鑾殿，花了眼，亂了心，又驚又喜，高興得象個孩子，在房子中間快活地旋轉、旋轉，幸福得不要不要的。花兒在燦爛地微笑，鳥兒在快樂地歡叫，我的心情啊，像吃了蜜一樣甜。

  「這一晚得多少錢啊」筱寧嘖嘖贊道，「關長老怎麼突然這麼大方了啊？就因為你的靈魂已經被喚醒了嗎？」

  「也算是吧。現在，我，陽教正式的副長老了，咱這級別就該享受這待遇啊。」少恭自豪地說。

  筱寧聞言驚喜地撲過來，摟著少恭的脖子，身子使勁地往前貼，狠不得把少恭摧倒。少恭突然發達的消息，讓她完全沉浸在美妙的興奮中，原本並不出眾的臉蛋此時泛著誘人的紅暈，顯得格外可愛嬌媚。

  「你現在身價多少了啊？」筱寧恬著臉笑嘻嘻的問。

  「象我們這種身份的人，好像從來都沒人會去關心自己的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