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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nbsp; 滿口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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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大早接到黎里的留言,  都顧不上和父母打招呼,就匆匆趕到黎里這兒了,還沒來得及問黎里留「速來,  事急」這種留言是怎麼回事,就先被當頭討款。

  吳琰不免有些情緒,  他說:「不是,加錢好說啊,  但你總要告訴我理由吧?」

  「你遇到什麼情況了,怎麼給我留這樣的簡訊,  聽起來怪嚇人的。」

  黎里琢磨了一下昨夜情況,覺得用嚇人來形容也沒什麼問題。

  她看了看自己的會客廳,問了吳琰一句:「你送我的這屋子夠安全嗎?能說堪比十幾年前恐襲情況的大新聞嗎?」

  吳琰一聽黎里這麼說,  立刻緊張了起來。

  他說:「你不是就去看了眼趙真殿下,  怎麼一下又扯到十幾年前?」

  吳琰有些猶豫,  他和黎里說:「這宮殿雖然是我造的,但我送過來是要經過皇室安保部門的檢查,而為了皇室的安全,你的宮殿里應該是有一部分監視器的——至於他們在哪兒,我就不清楚了,  但可以確定都是在公共場合或者走廊通道之類的地方。」

  黎里想了想,道:「也就是說不那麼安全了?」

  吳琰搖了搖頭:「也不能這麼說,皇室也是有隱私權的,甚至在法律上,  他們的隱私已經到機密的程度了。除非有特殊的許可權——比如陛下和皇太子——其他人是不能查閱有關皇室成員的信息的。」

  「所以要說安全,  你的宮殿其實很安全。」

  黎里聽到這裡,差不多也算明白,為什麼趙錫敢在趙真已經暴『露』出那麼多聯邦人的特點后還敢讓趙真留在宮中的原因。如果皇室的信息是被加密的,  那麼只要趙真沒有被趕出皇宮一日,她的異狀,就不會被公布。

  不過——

  黎里想到原著趙里最後被判叛國發配寧縣,直接證據就是她宮中的監視影像這一點——她就覺得最好還是不要冒險在這座宮殿里說出太多秘密。

  黎里想了一會兒,對吳琰說:「那我們還是等一等吧。」

  吳琰不明所以:「等什麼?」

  黎里坐了下來,打開視頻信號很自然地先開始學習了今天的課程。

  她一邊和信號傳輸來的老師問好,一邊和吳琰笑著說:「等太子來。」

  「等他來為我們提供一處絕對安全的場所。」

  趙錫來到「空中花園」的時候,黎里的課程剛好上了一半。

  她在補習帝國史,學得倒還挺有興緻。

  趙錫在門前敲了敲,發出響動才引起了屋內兩人的注意。

  他看了一眼在黎里身邊坐得隨意,見了他卻本能地收斂儀容起立的吳琰,不動聲『色』地笑著說:「黎里在學歷史我不覺得意外,吳琰,你怎麼也跟著學習這個?」

  「我記得你應該不是很喜歡這些才對。」

  吳琰回答:「不是我想學,是殿下的妹妹想法總是千奇百怪——」他看了黎里一眼,忍不住繼續反駁,「說了一萬遍傳說是傳說,歷史是歷史。『聖禮』是探險隊受到『射』線影響出現的人體進化,只不過被當時的民眾神化了而已。」

  「神明這個概念,在王星是不被承認的,第七星系作為最邊緣的遺民,他們才信這個。」

  吳琰皺著眉頭:「你說你是從寧縣來的,寧縣雖然荒涼,但好歹是軍事重鎮,沒人信教——你怎麼會比第七星域的古董還要『迷』信?」

  黎里順口答:「我只是單純覺得好奇而已嘛。畢竟君權神授這麼好用的借口沒道理不用啊?」

  「這發展不符合正常的邏輯。」

  吳琰面無表情:「我覺得你整個人的成長狀態就挺不符合邏輯。」

  黎里聽著話就不高興。她正要繼續反駁,趙錫已經替她向遠程視頻的老師請了假。

  趙錫道:「我難得有空閑時間,想與我的妹妹聊聊,不置可否佔用些您的教學時間?」

  皇室的老師會有什麼不同意的,她向黎里告假,切斷了傳輸信號。

  屋裡沒有其他人了。

  黎里抬眼看向這位帝國的皇太子。

  她和趙錫長得還真有些像,尤其是眼睛——只是她的顏『色』要更淡一些,趙錫的更深一些。他們兩個若是並肩走出去,的確是不用做什麼監測都會被認作兄妹的長相,如果兩人間的氣氛能變一變的話。

  夾在中間的吳琰顯然深受其苦。

  他看看自己熟悉的發小,又看了看坐著沒動的黎里,想要開口說點什麼,但顧及到兩人之間的氛圍,還是沒有開口。

  直到皇太子說:「你告訴吳琰了?」

  黎里回答:「沒有,這不在等你找個安靜的地談談嗎?」

  皇太子聞言頓了一瞬,慢聲道:「你會這麼考慮,倒讓我對你有些改觀。」

  黎里回答:「不是我考慮,我怕回頭出事你冠我一個誹謗罪——」她看了吳琰一眼,「誹謗、侮辱皇室,罪都挺重的對吧?」

  吳琰聽到這個罪名嘴角一扯,他低聲對黎里說:「不是說好了不提這事的嗎?」

  黎里笑了一聲。

  皇太子聽出了黎里的言下之意,說道:「你對我的防備很重,為什麼?」

  黎里看著對方回答道:「彼此彼此。你對我不也很提防嗎?」

  皇太子凝視了黎里一會兒,解釋道:「我並不是在防備你,我只是需要時間來適應與你的相處。」

  非常聰明的回答。

  如果不是在黎里闖進趙真的房間之前,他都沒有任何要在乎一下自己的跡象的話,黎里大概會相信皇太子現在來真是為了看她,不會做出任何對她不利的事。

  不過人心都是偏著長的嘛,男主偏心女主天經地義。

  黎里對這位便宜哥哥也沒什麼真情實感在,大家維持個表面兄妹就挺不錯的,所以黎里也沒有去戳穿皇太子的借口,只是借著抬了抬下巴問:「去哪兒說事?」

  皇太子思考片刻,看向了吳琰:「阿琰,我好久沒去你家了,可以去你那兒嗎?」

  吳琰莫名其妙,他看了眼黎里,見黎里沒有反對的意思,也就只好點頭說:「行,我去安排。」

  他先離開了,房間里一時也就只剩下了黎里和趙錫。

  趙錫找了把椅子在黎里的不遠處坐下,說道:「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黎里敷衍地嗯了一聲。

  趙錫看著她又說:「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殺過人。我以為在寧縣那樣的地方活出來的人,會是只有利益沒有感情的怪物。」

  這樣的稱呼令黎里皺眉。

  她看向趙錫,本來不想回話,但還是忍不住氣,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寧縣這地方再混『亂』暴戾,也是帝國造出的蠱場。始作俑者應該沒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們活得不夠漂亮才對。」

  趙錫沒有反駁她的話。

  甚至她這麼說了,他還笑了笑。

  他只是順著自己一開始的話接下去:「小真是很天真單純的孩子,她沒法適應你那套生存法則,甚至也不像你能夠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還能堅強的活下去。」

  「她和你是不一樣的。或許對於我這時日的疏忽,你會覺得傷心,不甘,甚至於憤恨——但我想要你知道的是,我和父親並非不愛你,也並非不歡迎你。只是我堅信著來自寧縣的你會比小真更堅強,更能適應環境,所以才會更多的去照顧弱小的那一個——」

  黎里聽著忍不住:「……」

  她看著趙錫,真情實感說了句:「太子殿下,平時沒少做國民講話是吧?」

  趙錫被黎里打斷,不由蹙眉。

  黎里才不管他,她現在已經得到了皇帝的歡心,並不那麼一定的需要皇太子的友善。

  更何況,從他說出話來看——他根本從一開始就對寧縣來的人抱有偏見。他認為寧縣都是群沒什麼原則的交易人,當然不能說這點不對,只是他說法實在是令人討厭。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對妹妹來自的地方抱有偏見,哪有上來就和親妹妹做交易的?

  皇太子不喜歡寧縣來的人,這點和如今站在這裡的是趙里還是黎里,似乎關係不大。

  黎里並不討厭寧縣。

  雖然寧縣的『毛』病有一大堆,但人總是會對自己的出生地多那麼點濾鏡。

  黎里的確在寧縣遇到過很多糟糕的事情,也正因此,才會覺得那些好事是那麼值得人珍惜。退一萬步來說,至少寧縣是自由的。它雖是暴力下滋生出的畸形自由,但好歹邊軍之外,大家都是平等的螻蟻。沒什麼種族歧視。

  趙真要是活在寧縣的話,那點鱗片的問題早就被治好了。

  也不會被當成什麼怪物一樣藏著掖著,差點還出了心理問題自己帶走自己。

  黎里也不討厭趙真。誰會討厭人魚公主呢?

  她的手指有些不耐煩地敲著桌面,和趙錫道:「我來自寧縣,從小學會的是自己給自己找生存的意義,而不是需求別人的信任和賦予。我是不是個堅強的人我自己心裡清楚,並不需要太子殿下來做肯定。您也不必拿這件事來遮掩對我、以及我生長之處的不滿。」

  「我先前就借吳琰和您說過了,我並不在乎您是否喜愛我,甚至見了趙真殿下之後,我覺得或許不被殿下喜愛才是一件好事。」

  「那個種族。」黎里考慮一下宮殿安全『性』,說的還是含糊,「他們是什麼樣的,我相信殿下作為帝國的繼承人,不可能不清楚。」

  「他們從不是能用『脆弱』來形容的戰士,是您親手養育出了一尊玻璃像——」

  「真可怕。」黎裡面無表情,「您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這話顯然就說過了。

  趙錫氣道:「趙里!」

  黎里抬了抬手,她說:「別生氣,更過分的話我還沒說呢。殿下要是現在空閑的話,不如結一下費用。」

  趙錫冷漠道:「你還想和我要封口費?虧得小真還覺得你會是好姐姐。」

  黎里笑了:「我是個好姐姐和我是個壞妹妹並不衝突。」

  「現在不想給也沒關係。」黎里收回了手,「等談完了,你會付的。」

  基地里滿是從軍艦下來的帝國軍人,他們向她行禮,要迎接她回帝都。

  黎里還有點挺不適應的。

  幾個小時前,她還是沒想起這個世界是什麼地方的小走私販呢,幾個小時后,她就成了書中世界的皇女殿下了。

  黎里不免在星艦啟動前打下的刺目光線中閉目祈禱。

  如果這是一場夢,請讓我早點醒來吧。

  我希望醒來后——

  黎里睜開了眼。

  她扯了扯嘴角,心道:算了,醒個屁。如果祈禱真能奏效,我也不會在寧縣吃這麼多年的礦砂。

  不管是什麼夢了。

  就像王奕說的,能有個吃喝不愁的機會總是好的。再說了,吳琰的態度也表明當不當這個皇女,根本就不是她能說了算的。與其反抗走上一條顛沛流離的路,倒不如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

  畢竟是皇女呢,雖然是個惡毒反派的身份,但聽新聞說,皇室都是有合法持有機甲權的,連證都不用去申請。一想到她馬上就能從賣淘汰機甲零件的走私販子變成能合法擁有機甲的皇室——黎里就能想得很開。

  所以她並不介意吳琰那表面尊敬其實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的敷衍態度,也不在意這敷衍態度代表的皇宮態度,更無所謂於劇情里她將要經歷的「孤獨」。

  寧縣人都是天生樂天派,不是樂天派都沒法在這裡活下去。

  她裹緊了王奕送的那條小毯子,也沒什麼負面情緒向來迎接他的軍士們回了一個軍禮,在吳琰微挑眉梢的神情中,主動登上了軍艦。

  登上軍艦時她還好心回頭提醒了吳琰一句:「不跟上嗎?」

  「還是你要在這——」她轉身問了問艦道上的士兵,以著「你是不是有病」的懷疑口吻說:「在這零下十度的夜空賞景?」

  吳琰:「……?」

  他兩步跟了上去,以行動表明自己沒興趣在這裡停留,同時為自己辯解道:「我以為殿下在登上星艦前,會想要先回一趟家。」

  黎里聞言站在艙門邊看他。

  她的眼睛是皇族一脈相承的琥珀『色』,在昏暗的黑夜中,顏『色』濃得像塊產於火山岩的黃玉。

  她說:「不用回家了。」

  「為了躲避您,我把木板砸了。」黎里抬頭看了看天,用著凍得發白的嘴唇說,「這會兒應該已經全凍瓷實了。回去也什麼都拿不走。」

  「看了還傷心。」她眨了眨眼,樸實道,「不看還好點。」

  說完,她冷得也不願再等吳琰了,徑自進了軍艦里。

  寧縣的夜晚溫度掉的很快。

  到了後半夜,幾乎是每小時三四度的速度在掉。到了最冷的時候,寧縣的溫度能到零下五十度。

  到了這個溫度,走在夜裡,除非穿著全包裹的恆溫衣,否則連眼睛都會凍傷。

  深知這一點的黎里當然不會久留,她順便還問了侍從能不能給她一杯熱巧克力。

  但吳琰卻好像理解錯了她的意思。

  他在艦外站了好一會兒,方才哈了一聲,面『色』古怪地問:「您是在指責我冒犯了您嗎?」

  黎里詫異:「您為什麼會這麼想?」

  吳琰聞言些微鬆了口氣,他正要笑著說什麼,黎里已經介面道:「冒犯這事,怎麼也得算您對著我待著的地方開光炮的這件對不對?」

  吳琰:「……」

  吳琰辯解:「我那是為了解救您。」

  黎里:「哦,謝謝。」

  吳琰:「……」

  吳琰皺眉道:「我真是為了您的安全!」

  黎里:「嗯,說過謝謝了。」

  吳琰盯著黎里看了好半晌。

  她看起來直白又質樸,和他第一眼見到時幾乎沒什麼區別——彷彿提起開炮那件事真的只是隨口舉個例子,毫無他意。

  可吳琰就是覺得,她好像變了點。

  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她眼中的原本的「質疑與警惕」不見了。明明知道的也不算多,可再從那小子的屋裡出來后,她再看他的時候,眼裡就莫名多了份「我看透了你」,以及「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憐憫。

  ——就像他剛剛來找到她的時候一樣,只是這會兒角『色』反了過來。

  吳琰忍不住覺得自己有病。

  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看見他的第一反應甚至是逃走的,荒野之處長大的野丫頭,能知道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她又能看透什麼東西。

  他怕這幾天找人累得都出幻覺了。

  尋回了皇女,星艦群便要抓緊時間回到帝都,眼看軍艦已經開始進行光年躍遷,吳琰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他和黎里試探著說:「我想您應該知道,皇室已經有了第二皇女。」

  黎里聞言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漫不經心地想:星艦也不錯,她也想買星艦……也不知道皇女的俸祿有多少,她是惡毒女配,皇帝願意多給零花錢嗎,那些錢加起來能不能買得起她想要的所有東西啊?如果不能,她是不是就虧了?

  吳琰見黎里不說話,便用著更寬容和善的語氣接著說:「她是當年被尋錯的皇女,雖然並不是你真正的姐妹,但陛下和皇太子仍然希望你能認可她作為姐妹,表態支持保留她皇女的身份。」

  「當然了,作為補償。您會被賦予僅次於皇太子的繼承權,趙真殿下作為皇女順位也會在您之下——」

  他盯著黎里,慢聲詢問:「這樣,您願意答應嗎?」

  黎里眼睛忍不住睜大,她的手指握緊了杯沿,她不確定的問:「您這是在和我做交易嗎?」

  吳琰道:「如果您要這麼理解的話,也可以。」

  黎里驚了。這是什麼瞌睡遞枕頭的行為。

  她剛在想錢的事,武侯就來送錢了,以至於她驚喜得第一時間沒能給出反應。

  黎里一時沒說話,吳琰見狀,心道果然不行。皇太子就是心軟,覺得做出讓步便能取得平衡,卻不知道寧縣的暴徒有多麼貪婪。一旦你讓她知曉她是誰,她就敢蹬鼻子上臉,一旦你讓她知道她有多少權利,她就敢要更多——

  還是他的辦法好,就不太說太多,直接把人哄著去做就行。只恨這丫頭做事太出乎人意料,『逼』得他竟然除了據實相告外沒別的法子。

  說起來,她當時為什麼沒有被自己哄住?沒有被自己的身份哄住,是不是從某種程度意味著,她其實並不貪戀權位,是個人善心美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姑娘?

  想到這裡,吳琰的眼神漸漸柔和了下來,他期待、鼓勵著黎里開口回答。

  而黎里沒讓他失望。

  長相與皇太子有著三分相似的皇女非常乾脆地開口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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