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悔之已晚

  看到雲淵如此，南宮宇面上的冷意更深，自己奪了那個人的生命，但云淵卻誅了她的心。他和他又有什麼不同呢，都是傷害了林沐沐的人。南宮宇斂起眼中的情緒，淡漠的說道：「雖然尊上並不愛她，但當初尊上在眾人面前承諾過，會照顧她一輩子。如今，逝者已逝，勞煩尊上為她妥善辦理身後事。」言下之意，就是雲淵所煩之人，所厭之事都將在林沐沐的葬禮之後，一切都塵埃落定，徹底了斷。「尊上若是覺得對不住沐沐，便好好安葬她。」南宮宇說著，瞥了眼陷入沉思中的雲淵，末了，冷笑一聲，說道：「不過尊上又何曾對不起誰呢？世人皆道，雲淵尊上最是……無情。」說完這話，便轉身離去。……祛毒成功的夏雨薇在當天下午，悠悠轉醒，並且從侍從嘴裡得知了林沐沐逝世的消息。夏雨薇聽到這個消息時，眼中劃過一抹欣喜。林沐沐終於死了，這是她多年來夢寐以求的事情，竟然不用她出手，不費吹灰之力，就死了了。夏雨薇覺得心情大好，臉上不禁多了三分笑意。林沐沐早該在三年前就死了。當年滅林家之門，居然被她活了下來，不過……今天你還是死了，雖然老天讓你多活三年，為的就是今天，讓你作為藥引，所以你永遠也比不過我，三年前如此，三年後亦然。夏雨薇想到這裡，只覺之前因中毒所受之苦都值得，她躺在床上休養，安靜等著那個男人來見她。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搶走她的尊上了，四年前她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便動心不已，也得知他在等候之事，才會有後面的一連串事情。想了很多過往的事，加上剛祛完毒，身體還很虛弱的夏雨薇便沉沉睡去了。直到傍晚時分，才又轉醒過來，喚來侍從問雲淵的行蹤。侍從回答到：「尊上，還未回雲禁之巔，想是……還在冰室。」「冰室？！尊上在冰室做什麼？」夏雨薇不自覺掙扎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侍從。「今日長老為您祛完毒之後，便回稟了尊上，毒已解之事，只是那位引毒的小姐，已然去世，就放在冰室，尊上想是去冰室看她了，只是……還未歸。」什麼！這消息對於夏雨薇而言，無疑是當頭一棒。尊上為何要去冰室看那個女人，他一向不是最討厭林沐沐的嗎？從她解毒到現在應已有八九個時辰，為什麼他還在冰室？夏雨薇臉上儘是不可置信，尊上可是比自己還要厭惡林沐沐的人，這個時候居然在冰室守著林沐沐的屍身，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不用怕，林沐沐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再跟她爭尊上，不怕。但不知為何，夏雨薇心中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林沐沐突然就這樣死了，怕不是為了讓尊上惦記著她。雲淵靠著冰棺沉默不語，守著林沐沐，寸步不離。直到侍從過來詢問是否要做下一步處理，讓實體入土為安。雲淵才緩緩轉醒過來，林家滿門滅絕，再無人替林沐沐收屍，安排身後事。雲淵揉了揉陣痛的額角，逝者已逝，自己再如何……也該讓她入土為安。但又該以什麼身份為她主持葬禮呢？他還沒娶她，她還不是他雲淵尊上的夫人，而她的親人都已經沒有一個了。侍從彷彿幽幽聽到雲淵尊上說了一句話，那聲音很輕，很細——「沐沐，我還沒娶你呢……」還沒娶你，你怎麼捨得離開。交待了侍從一些事後，他一步步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冰室走下去。這一段路上他回想起很多事。第一次見林沐沐時，是十年前，她第一次隨家人到雲禁之巔參加宴會，手裡抱著著兔子，靜靜坐在涼亭里看著他。那是他和她第一次見面，可她卻不覺得陌生害羞，直接跑到他的面前，主動牽起了他的手。看著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哥哥，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此刻，雲淵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林沐沐是什麼樣的感覺，驚訝？還是厭惡。再次見她，還是從三年前的林家開始的。躺在血泊中的她那樣嬌小脆弱。為了減少世家對夏家的憎恨以及討伐，他將她接入雲禁之巔，這三年來，他無視她的存在，但是她總會用不同的方式在他面前出現。那一年她的生辰，她對著河燈許願，許願永遠跟他在一起。雲淵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當時他是怎麼想的呢？那時他只希望這個累贅快點消失。現在果然消失了。可是……他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