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又不是第一天做老糊塗
紀眉在得知樂茗他們被催婚之後沉默了好久好久。
就在樂茗覺得自己心中的疑問終於能得到解答的時候,紀眉不滿的抱怨著:
「我家茗寶還是個崽崽呢,催婚幹什麼?嫁封珩這種坑那麼著急跳幹啥?茗寶你聽伯母的哦,結婚什麼的你不急,想什麼時候結咱就什麼時候結!」
「不過嘛,你記得沒事兒多來和伯母吃個飯就好,不用帶封珩那種更好……」
樂茗眼神複雜的看向封珩:「……」
封珩揉捏著額角,鬱悶得要命。
其實說真的,真的,他從沒有做過什麼讓自己母親能如此嫌棄自己的事情。
但他母親還是一如既往的嫌棄他。
可能不是樂茗,就是他最大的錯了。
但,他明明已經把樂茗拐回家了啊!
怎麼就不夠贖罪的呢?
掛斷電話,封珩抱著樂茗的腰,把下巴搭在了她的肩頭:「小祖宗,安慰我。」
樂茗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揶揄的看著封珩:「老封,你是不小心拿到了女主劇本嗎???」
封珩冷眼看她。
樂茗笑得肩膀都在顫抖,她回身揉著封珩的臉,把這張無數少女夢寐以求的臉揉得都變了形:「好嘛好嘛,不氣不氣,你還有我吶!」
如此應付的安慰,也就封珩能接受了。
他重新抱好樂茗,貼著她的耳邊說著:「有坑,越沒有人知道,這坑越大。」
「的確,我也覺得。」樂茗很認真的點著頭,「只是不知道兩位老爺子在密謀什麼。」
「或許是什麼契約。」封珩的眉頭皺得緊了些。
「也有可能是他們著急退休。」樂茗一手托腮,擰眉思索。
兩個擅長挖坑的人,在面對前方隱約有可能出現的坑時,表現得相當謹慎。
不過他們倒是都沒有想到利益驅使一類的過於黑暗的想法。
這也算是給了兩位老人家些許的面子了。
書房裡,封溥淮和虞屏山面面相覷。
「這倆小祖宗怎麼能這麼犟?」虞屏山連連搖著頭,很鬱悶的模樣。
封溥淮撇了撇嘴,輕哼著:「我那混蛋孫子,這會兒不一定要怎麼想我們吶!」
虞屏山嘆了口氣,搖搖頭:「罷了罷了,催不來,由著他們倆自己後悔去吧。」
封溥淮看著他的眼中多了抹擔憂:「不管了?」
虞屏山無奈的攤手:「怎麼管?不管了,讓他們以後自己後悔去!」
封溥淮思量片刻,點點頭,喝了口茶之後若有所思的模樣笑著:「年輕人吶,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自己疼了才知道聽長輩的話還是很明智的!」
兩位老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揶揄的笑意。
不聽就不聽,誰後悔誰知道! -
除夕。
樂懷昨夜幾乎一夜未眠,早上起床的時候卻仍舊神采奕奕。
他換好衣服下樓吃早飯,樂靖堯已經吃完了飯,正坐在桌邊喝茶等他。
父子二人誰都沒說話,直等到樂懷放下餐具,這才開了口:「父親,新年了,我打算公布茗茗是我養女的事情,雖然媒體方面一直有所猜測,但我還是打算再聲明一次。」
樂靖堯一愣,擰著眉頭看向他:「你覺得我會同意?」
樂懷擦了擦嘴,放下餐巾後轉頭與他對視:「您現在攔不住我,這才是事實。」
樂靖堯的眉頭越皺越緊,他死死地盯著樂懷,一字一頓的說著:「你是腦子壞掉了?當年虞媛是怎麼對你的?你都忘了?」
「阿媛從未對不起我過,」樂懷面色平常,「我選擇愛她,而非逼她愛我,至於我守著她撫養茗茗,這更只是我的事情,她甚至未曾留下過隻言片語。」
樂靖堯氣得胸口悶痛。
他仍舊咬著牙,搖頭:「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同意的!」
樂懷錶情平常,語氣也平常,沒有一點兒急躁模樣:「我觀察了這些日子,樂家的子孫,沒有一個能堪大用,我死後,樂寧財閥何去何從?」
樂靖堯瞪他:「那也輪不到一個外人——哦不,那也輪不到虞家人來繼承我們家的產業!」
「您把她當外人,茗茗卻始終喊您一句爺爺。」樂懷看著他,淡淡的說。
他這些日子從管家口中沒少聽老爺子對樂茗的評價。
雖然就只有亘古不變的那一句話,但也可以說明很多的問題。
樂靖堯沉默了。
他想起那個大雨天,樂茗在他面前,哭著要見爸爸。
心裡莫名的疼了一下。
樂靖堯緩過神來,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我不允許,絕不允許!」
他很用力,似乎想要以此來提醒自己什麼。
樂懷終於皺了下眉頭,反問:「那如果茗茗是我女兒呢?」
樂靖堯的眼睛漸漸瞪大。
他看著樂懷,眼中帶著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我說,」樂懷又恢復了平淡模樣,「如果茗茗是我女兒呢?您也會因為她身上流淌著阿媛的血,不認她?」
樂靖堯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你是那種人?」
「為什麼不是?」樂懷的胳膊搭在餐桌上,「不說,是覺得這樣對兩家的名聲更不好。」
樂靖堯用寫滿了疑惑的眼神看著他,還是搖頭:「你是,虞媛可不是。」
對此,樂懷只是說:「您不了解我,其實我比您想象中,更禽|獸一些。」
樂靖堯:「……」
片刻后,他說:「叫上樂茗,現在去做DNA,我挑醫生,我要親眼看到結果!」
樂懷毫不猶豫:「好。」
他的果斷,讓樂靖堯有些遲疑了。
他太了解自己這個情聖兒子了,說樂茗是他的親生女兒,那還不如說地球是方的更讓他能相信。
不過……
那丫頭,其實也不錯。
樂靖堯起身去換衣服,管家替他系扣子的時候問了一句:「老爺子,您真的相信?」
樂靖堯瞥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長:「我又不是第一天做老糊塗了。」
管家的視線與他的相碰,瞬間就像被看穿了全部心事一般,倉促的低下了頭。
樂靖堯沉默片刻,嘆了口氣。
他朗聲說:「這事情不光彩,別帶多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