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激戰
末央秘境內,有股意志,好似感受到了綉月劍與那劍鞘,緩緩蘇醒。
「雲魔!是你嗎雲魔!」
與此同時,三人看著遍體鱗傷的葉之嵐,有些心驚。
先前那紅衣女子強的讓人喘不過來氣。
沒想到,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築基期,竟也讓人髮指。
簡直離譜!呂言采,徐士卿,吳瓊玉,三人現在驚得說不出話來。
方才對方那樣一擊,換成他們三人之中的任何一個都絕無活路,對方竟然這都不死!那劍鞘與黑劍絕對是重寶。
想到此處眾人不得不思考,此人來自哪裡?
呂言采則更加震驚,看錯了吧.……一定是我看錯了吧。
應該只是與描述中的天劍-月華很像,應該不是吧……
因為葉之嵐方才使用的,看起來分明是天劍宗鎮山劍術之一!
近百年來,無人學會此招,就連宗主東方乾,當年也是花了三十年時間才觸及皮毛。
對方什麼境界?築基而已啊.……在修行界堪堪入門而已,怎麼可能!
隨後又想到,第一次交手,若不是對方對自己劍術路數非常吃透,絕不敢用手接劍,也絕無可能接的下。
葉之嵐此刻雖然遍體鱗傷,但氣勢如虹。
從未有過的鎮靜出現臉上,面對三人毫無懼色。
當年的正道最強劍修,如今手中終於有了趁手的劍。
葉之嵐將劍鞘別在腰間,雙手持劍,月華灑在劍刃上,透出冷冷寒光。
隨後,劍音長嘯,劍光傾瀉,劍鋒過處如風吹野林,剎那間古境內樹木紛紛被劍光斬斷。
吳瓊玉將呂言采和徐士卿護在身後,祭出本命物,一面巨大圓鏡擋在身前,隱隱可見中間有一道細細的裂痕。
劍光沒入圓鏡內消失不見,但傾瀉的劍光連綿不絕,有江水滔天之勢。
且劍光精準,或斬貨刺,招招皆擊中裂痕。
終於,鏡上裂痕逐漸擴大,最後猶如蛛網。
硴啦一聲輕響,吳瓊玉一口鮮血噴出,倒飛出去,身前圓鏡支離破碎。
鏡碎之後,葉之嵐長劍拄地,佝僂著腰,大口喘氣。
這時面前的徐士卿嘴角一絲冷笑,同時另一個徐士卿出現在葉之嵐身後,一劍直刺葉之嵐心臟。
葉之嵐彷彿早有準備,左手握住別在腰間的劍鞘,向後一揮,劍鞘精準無比的護住后心,擋住長劍。
同時葉之嵐緩緩側頭,語氣森冷的說「以為我還會犯同樣的錯誤嗎,該你償還那一劍了。」
面前的徐士卿緩緩化為霧氣消失不見。
原來方才那一擊之後,藉助耀眼的白芒,徐士卿用霧氣分出一身,真身一直在潛伏。
瞅準時機給葉之嵐致命一擊,卻沒想到被對方識破。
葉之嵐轉身迎著徐士卿,手中綉月如游龍。
劍勢快如疾風,在徐士卿耳邊留下陣陣嗡嗡之聲。
方才那一擊竟被對手看破,徐士卿一擊不中本想退去,沒想到對方依依不饒,劍招凌厲至極。
手中綉月每次擊中對方霧劍,都能感覺絲絲真元匯入體內。
葉之嵐此刻越戰越勇,再看徐士卿每次與對方黑劍相交,總能感覺真元丟失,同時心中傳來一陣刺痛,對方黑劍大有古怪。
黑劍霧劍再次交錯,葉之嵐雙手持劍,加重力道,竟嵌入霧劍半分。
徐士卿大驚,對方手中兵器太過古怪,一身劍術更是離譜,這樣下去,自己本命物也遲早被毀,心中已萌生退意。
綉月擦著嵌入的霧劍,向下拖動,冒出陣陣火星,帶動的聲響刺耳無比,但此刻葉之嵐卻覺得甚是悅耳。
嘴角忍不住發出一身冷笑,心中充滿快意。
徐士卿再不敢戀戰,向後撤去,頭也不回,御風疾馳。
葉之嵐看這遁逃的徐士卿,並未追擊,而是壓低身段,緩緩弓步,將綉月收入劍鞘。
左手握住劍鞘,深吸一氣。
此時萬籟俱寂,滿是斷木的樹林與乾枯的池塘,透漏著一股肅殺與蕭索。
隱隱有龍鳴之聲從鞘內傳出,接著長劍出鞘,有音從耳邊傳來,如龍嘯九天。
一道透明的劍氣似很緩,緩到一旁的左懷靡與虞素依都能看到,空中有一道淡淡的微波,緩緩飄去。
但二人都知道,這便是劍已快到極致,只能看見劍氣以極速,撕裂空間留下的淡淡痕迹。
極速遁逃的徐士卿,在空中被斬成兩半,臉上充滿驚恐。
那一擊之快,快到當時的他毫無察覺。
還是看到另一半身體緩緩墜落他才察覺,但為時已晚。
未成元嬰,如此傷勢便只有隕落。
他功法詭異,年紀輕輕就修至金丹,心術堅忍,出手狠辣,還被一脈單傳的霧隱山看中,本來前途一片光明。
遠處傳來徐士卿不甘的怒吼。
葉之嵐,舞了個漂亮的劍花,背對對眾人緩緩側目,手握劍鞘,負於身後,綉月至上而下歸入劍鞘。
迎著月色,滿是傷痕的葉之嵐,目光如水,一旁歸鞘的黑劍,迎著葉之嵐的眼眸,泛著寒光。
耳邊傳來徐士卿的怒吼,再看眼前之人,只是築基期而已,竟猶如天上劍神親臨,攝人心魄。
吳瓊玉本命物被毀,早已昏迷不起。
當下三人竟被對方打的一人深受重傷右臂被毀,沒有靈丹妙藥,或突破金丹期到達元嬰重塑肉身,怕是再難翻身。
一人本命物被毀,若無補救之法,再難存進,修行之路就此斷絕。
一人更是直接就被對方誅殺。
葉之嵐緩緩向呂言采走去,走得很慢,但呂言采不敢逃,方才一幕太過攝人!生怕也像徐士卿一樣。
當下心中也覺得有些可笑,為什麼會這樣,三人個個都是天驕僥楚,圍攻一個築基,竟是這個下場,說出去誰信?
看到走來的葉之嵐,衣衫襤褸,形若瘋魔,呂言采再不敢猶豫,掏出一個小瓶「青蓮靈露給你!求你繞我一命。」
看著毫無戰意的呂言采,耳邊有女子笑道「殺了他,哪有這麼好的事。殺了他一樣可以拿到想要的。」
手中綉月,有些渴血,有殺意自葉之嵐心中瀰漫。
感受到對方的殺意,呂言采急忙說「看閣下所用招式,應與我天劍宗有些淵源,我師父是成飛羽!」
他不說這句還好,此話一出,葉之嵐再也忍不住!長劍出鞘,一劍掃過。
呂言采心中驚懼,閉起眼睛。
但過了好一會,身上並未傳來痛覺,緩緩睜眼,原來方才那一劍,離自己脖頸就差分毫。
對方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止住了。
葉之嵐拿走裝著青蓮靈露的小瓶,眼睛瞳孔有些泛紅,聲音沙啞的說。
「滾。」
呂言采如獲大赦,緩緩離去,他心中糾結無比,不敢走的太快,怕像那徐士卿一樣,又不敢走的太慢,提心弔膽,生怕對方反悔。
看著呂言采緩緩消失在樹林之中,葉之嵐一口鮮血噴出,方才收劍讓他此刻有些錯亂,再加上之前的戰鬥傷勢嚴重。
心中那女子又說「為什麼?為什麼放了他。」她本就是魔劍,渴求殺戮,是為殺人而鑄。
葉之嵐盯著綉月長劍緩緩呢喃「可不管如何,我都想要守住初心,我知道這很難,可我……很不喜歡殺人……我不想墜入魔道。」
聽到對方如此言語,心中女子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再無言語。
葉之嵐收起小瓶,鬆了一氣,終於拿到青蓮靈露,這下一定能夠救她。
這時左懷靡手持長槍,看了眼身旁的虞素依,起身慢慢走來。
左懷靡,葉之嵐,二人相望,彼此心中都有些決絕。
「葉兄,青蓮靈露,我也需要。」左懷靡開口,他先前與沐雲笙互換一掌,本就有傷,最後一擊更是真元幾乎枯竭,如今他毫無戰勝葉之嵐的把握。
看看朝夕相處的師妹,他下定決心,雖然知道葉之嵐急需此物,但此時不爭,他心中有愧!
「絕無可能。」葉之嵐形若瘋魔,態度堅決,他已是強弩之末,一身傷勢危在旦夕,體內也是真元寥寥,先前全靠綉月一點一點饞食對方。
月黑風高,月下兩人都是有傷在身,都是真元所剩無幾。
目光交匯,都看出彼此心中堅決。
長劍出鞘,長槍襲來,末央秘境之內,兵刃交錯之聲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