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結怨
學校的宿舍是雙人宿舍,二三十平方,不同的宿舍樓擁有不同的風格。根據各個專業同學各自的選擇和舒適度,設計出不同的類型。每個宿舍都配備有空調、單人卡座、獨立衛生間以及24小時熱水供應。
蔡逸辰在宿舍戴著索尼降噪耳機正打著王者,門「嘀」的一聲開了,突然門猛烈地被推開,撞擊在牆壁上發出「轟隆」一聲,驚嚇到蔡逸辰。抬頭一看,是周言。周言撐著門緩緩走進來,詭異的步伐讓蔡逸辰感到情況不對勁,摘下耳機,「喲,你這是怎麼了?」
「別提了,干看著幹嘛,過來扶我一下呀。」顯然,蔡逸辰要是再不去扶住周言,周言就要倒下去了。
蔡逸辰徑步走到周言面前,扶著周言坐在自己的躺椅上,周言緩緩躺下。蔡逸辰驚訝地發現周言火紅的左臉,「兄弟,你這是被人打了呀!這是誰幹的!老子替你報仇!」
「哎喲,別提了,我還被她踹下懷了呢。」
「下手這麼狠,哪個專業的?叫啥?」
「哎呀,我剛不是去女生宿舍樓下那棵樹上抓蟬么。蟬是抓到了,哪想到下面有個女生經過,濺到她一身水。我好心好意地道歉,她倒好,居然誣陷我偷看女生宿舍,還把我拍下來,揚言要上傳表白牆敗壞我的名聲。我都把我抓到的蟬親手送到她面前讓她看得仔仔細細,她倒好,不相信先不說,給我一巴掌直接跑了。這我哪忍得下去,追她到女生宿舍門口,還沒說幾句,直接給我一腳,還特地踹下懷上,不知道不能踹男人的褲下懷么?」
在聽完周言一番敘述之後,蔡逸辰怒氣全消,「哈哈哈,不是,你這也太離譜了,叫你不要去你偏要去,你看誤會來了吧。不行,讓我笑會兒。」整個房間充斥著蔡逸辰的笑聲,讓上下樓層的同學都得聽見了。「兄弟,我敢保證,要是有人錄下視頻,你絕對是全校自開學以來最火的人,哈哈哈。」
「完了,我周家三代一脈單傳,我家還指望著我能傳宗接代,這不是要毀我周家基業呀。」周言生無可戀的眼神把蔡逸辰給逗地捧腹大笑,「哈哈哈,兄弟,要不咱們去醫院看看,哈哈哈。」
周言岔開雙腿仰頭望著天花板,「別笑啦,我那照片還在那女人手裡,她要是發表白牆誣陷我,那才是最麻煩的。」
「哎,現在最要緊的是身體。走,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看樣子你這傷得不輕,去看看也安心,」蔡逸辰將桌上的車鑰匙別在胯間。「來,我開車送你去。」
蔡逸辰讓周言勾著自己的脖頸,順勢將周言從躺椅上扶起,邁著外八字的步伐,好不容易磨蹭到樓梯道。「周言,你這樣,咋爬上四樓的?」蔡逸辰望著狼狽的周言,對著他滿臉好奇。
「靠男人鋼鐵般的毅力。」周言一臉嚴肅樣,凝視著樓梯,逗得蔡逸辰笑得不停,全身都在顫抖。周言每走一步樓梯,下懷都是鑽心般疼痛。
待蔡逸辰攙扶周言走到蔡逸辰的特斯拉前,將周言安放副駕駛,按照導航帶著周言開往附近的醫院。
許諾微紅著眼,渾身濕透走進寢室,直打哆嗦,水珠從髮絲末梢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許諾的舍友蔡逸語對許諾濕身的狀態感到詫異,「你這是咋啦?你不會是剛才淋著雨回來的吧?」
許諾嘆了口氣,「就剛剛,我遇見一個變態,自從遇見他就沒發生好事。」
「啊?變態,我們學校居然有變態?沒對你怎樣吧。」蔡逸語邊憐惜地看著許諾,邊給許諾拿個干毛巾擦拭頭髮。
「我正走在回來的路上突然被濺了一身水,抬頭一看,就看見那個變態掛在我們宿舍樓下的樹上偷看女生,我訓斥他,他還狡辯說自己抓蟬。哪個正常人會去樹上抓蟬,當時我就火,我不得給他拍下來發表白牆,讓全校女生都認識這個死變態。更可恥的是,他做賊心虛扯著我不讓我走,把我肩帶都差點拉斷了,當場給他一巴掌,扇得他媽都不認識他。」
「這麼變態?!這種人是咋進我們學校的,要是我見一次打一次,不踹幾腳都不解氣。」
「那可不,關鍵他還追我到宿舍門口要我刪照片,給他下懷就是來一腳。」
「牛呀,這種人就得斷子絕孫,免得禍害。」
「那是,待會我要把他發到表白牆上公之於眾,讓全校的女生都好好認識這個變態!」
「姐妹,我支持你。」
「你都不知道,當時把我堵在宿舍門口的時候,我當時害怕極了。還好是大庭廣眾之下,不然還真不知道他會對我做出什麼。」
「姐妹受委屈了,來抱一個。」
「我衣服還濕著呢,不跟你說了,我現在去洗個澡,去去晦氣,真是夠倒霉的。」
許諾從衣櫃中取出乾衣服,去浴室沖了個痛快的熱水澡。
蔡逸語日常刷著QQ空間,發現學校表白牆更新出一條即時消息,標題是「44號女生宿舍樓前情侶吵架,女生給男生一記斷子絕孫腳」。這不是我們宿舍樓么,蔡逸語好奇地點開視頻,這正是許諾和那個變態男生剛剛在女生宿舍門口前發生的事情,從視頻來看,應該是對面樓的人錄下來的。正當視頻中傳出男生的慘叫聲,許諾已經洗好出來。
「你在看什麼,那麼暴力,不會是小電影吧?」
「諾,你看看,是不是這個男的。」
「啥?這是哪個損貨錄的,閑著沒事,還往表白牆上傳!」
「你看看這個標題,我要笑死。」
「什麼玩意?!誰取的標題,誰和這個變態是情侶,這不是腦子有病么?這麼猥瑣的人,大家都看不出來是個變態?」
「還好吧,雖然隔著遠,但看起來有點小帥。」
「帥?我一口鹽汽水噴死你,不行,我才剛來這學校,不能因為這個變態就把我名聲給毀於一旦,我要在評論區說清事實。」頭髮還沒吹的許諾,就開始在評論區揭露自己眼中這個變態的真實面目。
蔡逸辰帶著周言在醫院的泌尿科掛個急診,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到醫生。周言邁著外八字的步伐走進來,坐在木椅上。「小夥子,你這是什麼情況呀。」醫生戴著口罩,但從稀疏的白髮可以看出應該有六七旬,皮膚褐色,肩膀寬大,一身白大褂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在白大褂的口袋中,別有一支鋼筆,看樣子是個老師傅,醫術絕對高超。
周言不好意思地回應,「哎,被一個女孩子踹了一腳。」
「被女孩子踹一腳?」醫生驚訝地看著周言,疑惑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周言身上。
周言將自己的經歷和醫生簡單敘述一遍,醫生聽后連連搖頭,「小夥子,你這純屬沒事找事呀。到後面來,我要檢查一下。」醫生戴上一次性醫用手套示意蔡逸辰把周言扶到後面的醫療床上,周言手扶著木桌沿站起,緩緩移到醫療床上。
醫生對蔡逸辰說:「你到椅子上坐一會,我要幫他看一看,希望沒什麼大問題。」待蔡逸辰遠離手術台走向木椅,醫生將帘子拉開,將醫療床遮蔽地嚴嚴實實。
「小夥子,把褲子脫下來。」
蔡逸辰就坐在木椅上,除了聽到醫生和周言的交談,什麼也看不見。他環顧四周,整個面診室,也就十幾平方的地,除了擺滿文件和一個老式電腦的一個大方桌和簡單的醫療床外,也就一些精密的儀器。大概五分鐘過去,蔡逸辰聽到手術台傳出周言拉褲鏈的聲音,醫生拉開帘子。
「醫生,他怎麼樣?」蔡逸辰急迫地問道。
「沒啥大問題,我開點消炎藥,回去吃幾天就沒事。」醫生將一次性手套丟進垃圾桶。
醫生隨後開了個藥單給蔡逸辰,蔡逸辰和周言謝過醫生。蔡逸辰帶著周言從泌尿科走出后,坐在過道的長椅上休息。
「還好,沒啥大問題。」蔡逸辰拍打這個才認識不到一周的舍友的肩膀。
周言搖了搖頭,「周家的基業算是保住了,這天下哪有下手這麼狠的女人。」
蔡逸辰發出一連串「鵝鵝鵝」的笑聲,「晚上想吃點啥?要不給你整點蛋吃,吃蛋補蛋。」
「別拿我開玩笑啦,不過今天還是得謝謝你,」周言感激地望著蔡逸辰。「不然別說到醫院,估計現在我還在宿舍躺著。」
「哎,既然我倆這麼有緣分成為舍友,就應當互幫互助,客氣啥。」蔡逸辰憨厚地撓著自己的後腦勺。「今天帶你到外面吃一餐,順便把我姐介紹給你認識。」
「你姐?你什麼時候有個姐姐,怎麼一直都沒聽你說起過。」
「我平時也不咋和我姐聊天,你不知道也正常。今天是周日,一般我和我姐都會聚一餐。」蔡逸辰向周言挑動眉頭,「我姐可漂亮了,到時候你好好把握。」
「別,你倆姐弟聚餐,我去不太合適。」
「這有啥不合適的,跟著我一起去,不去的話就是不給我面子。」
「好,我去。」周言知道蔡逸辰不喜歡別人拒絕他,索性答應下來。
「這才對么,到時候我給你點兩個蛋,晚上好好補補。」
「就我這身體素質還需要補?再踹一腳,我也頂的住。」周言雙腳岔開,示意蔡逸辰來上一腳。蔡逸辰站起假裝給周言踹上一腳,周言嚇得急忙雙手護下懷,臉色煞白。蔡逸辰笑得前仰后翻,「不得不說,論吹牛,我只服你。」
「我先去幫你取葯,你坐在這等我一會。」
「行,謝了,逸辰。」
蔡逸辰擺擺手,消失在長廊的拐角處。周言坐在長椅上閉目養神,倦意襲來,漸漸地靠著椅背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