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史文恭
「哥哥不該走啊,梁山大事未決,前程未卜啊。」宋江跪在晁蓋的靈堂前,哭得稀里嘩啦。
吳用上前輕輕攙扶起了宋江,說道:「哥哥,生死人之分定,哥哥且省傷痛,理會大事,山寨不可一日無主啊。」
白衣秀士王倫也站出來說道:「晁頭領歸天去了,山寨中事業豈可無主?四海之內,皆聞哥哥大名,我等請哥哥為山寨之主,諸人恭聽號令。」
劉唐花榮等人也齊齊說道:「公明哥哥,願擁哥哥為山寨之主,我等恭聽號令。」
宋江微閉著眼睛,輕輕擺了擺手,搖了搖頭,說道:「晁天王臨死時折箭起誓,捉住史文恭者,便立為山寨之主。哥哥屍骨未寒,爾等如何忘了?我宋江又沒為哥哥報得仇雪得恨,如何居得此位?」
吳用看了看宋江和場上眾人,為難地說道:「晁天王雖是折箭起誓,可今日又未曾捉得那人,山寨豈能無主?若哥哥不肯坐,其餘都是哥哥手下,誰人敢當此位?不如哥哥權且此位坐一坐,待日後再做計較啊。」
「吳軍師言之極當,請哥哥權臨此位。」王倫在一旁附和道。
宋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臉色猶豫地看了看眾人,看著他們希冀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暫居此位,日後凡拿住史文恭者,不拘何人,領當此位。不是我宋江不肯,是晁天王哥哥有言在先,不可違背。」
李逵在一旁瓮聲瓮氣得介面道:「別說讓哥哥做梁山寨主,就是大宋皇帝,也做得。」
宋江無奈地扭了扭脖子,瞥了一眼李逵,說道:「黑廝又在胡說,割了你的舌頭。」
吳用此時上前一步對宋江說道:「不必與他一般見識,請哥哥及早臨位,主張大事。」
「請哥哥及早臨位,主張大事。」一眾兄弟一同附和道。
宋江看了看眾位兄弟,緩緩轉過身,看向了晁蓋的靈位,鄭重地說道:「曾頭市殺我兄長,與我梁山不共戴天,兄弟們聽我號令,先蕩平曾頭市,活捉史文恭那廝,再為大哥發喪。」宋江轉頭看向一眾兄弟,聲音越來越大。
「蕩平曾頭市,為兄長報仇雪恨!」一眾兄弟一起向晁蓋的零位抱拳行禮,大聲呼喝道。
等到梁山眾人收拾妥當,再次發兵攻打曾頭市,已經是十天以後了。李逵扛著兩柄大板斧,大搖大擺地走到城門前,對著城頭的守兵喊道:「那史文恭,你聽著,你爺爺黑旋風在此,專來取你的腦袋。」
城門樓上史文恭不屑地看了眼李逵,從一旁拿過弓箭,對副將說道:「你去替我把他拿進寨來。」
「是。」副將應道。
「你不出來,還等爺爺劈開你寨門,進去尋你嗎?」李逵還在城下大罵。
而史文恭則是彎弓搭箭,「嗖」的一聲,直射中李逵的右腳,疼得他翻倒在地,抱著腳在那裡哀嚎。
副將此時也帶著兵馬衝出城門,殺向了李逵,旁邊的梁山小兵趕緊抗起李逵就往回跑。
「我日你娘!我日你八輩祖宗!」李逵被人扛著,嘴裡破口大罵。
眼看著李逵就要被追上活捉,冷不防一隻冷箭射中了副將的脖頸,直接落下馬來。
「鐵牛莫慌,花榮來也!」原來是花榮帶兵趕了過來了。曾頭市的士兵眼見梁山勢大,急忙搶了副將的屍首,回了城去。
等到晚上,宋江帶著人匆匆趕回了營地,人還未下馬,就大喊道:「我鐵牛兄弟在哪?」
「宋江哥哥,俺在這呢。」李逵被兩個小兵攙扶著迎了過來,「俺沒事,呵呵。」李逵笑著說道。
宋江上下打量了李逵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卻又臉色一板,訓斥道:「你違背軍令,獨自下山,害的我等日夜兼程,險些壞了大事,你這黑廝知罪嗎?」
李逵嘿嘿一笑,有些不以為意,說道:「哥哥,鐵牛這都是為了你啊,史文恭那顆人頭,如若落在他人之手,哥哥寨主之位……」
「住口!」李逵還未說完,宋江便一聲厲喝打斷了他,李逵一下子就懵了,宋江緊張地看了眼旁邊的吳用,狠聲說道:「這廝違抗軍令,定斬不饒!拉下去,砍了!」
「哥哥息怒,鐵牛一片赤忱,別無它意呀。」花榮在一旁趕緊勸道。
「大敵當前,何故兄弟自殘吶。」吳用也勸說道,「哥哥,這回,就放過鐵牛吧。」
經過幾人勸說,宋江這才放過了李逵,板著一張臉,回營帳去了。
「要砍便砍,說話不算,不是好漢!」李逵見得宋江離開,猶自大聲嚷嚷道,吳用趕緊示意旁邊的人將李逵拉了回去。
等到第二天,宋江帶齊兵馬,再次攻打曾頭市。雙方城前斗將,打得是你來我往,難分難捨,最後靠著花榮的暗箭射中曾家兄弟其中二人,才逼得史文恭帶兵回城,閉門不出。
當天晚上,曾老太爺派人送了一封勸和信給了宋江,卻被宋江一把撕得粉碎。
「宋大王息怒啊。」那信使跪在地上哀求道。
宋江冷哼一聲,說道:「殺我兄長,豈能罷休!」
那信使介面道:「曾長官一心求和,別無他意啊。大王有何要求,儘管吩咐,小人一定代傳。」
宋江冷冷瞥了信使一眼,說道:「告訴你家主人,除非他把史文恭那廝綁送與我。」
「是。」信使應道,回去復命了。
史文恭這邊探聽到曾老太爺想要拿他與梁山求和之事,一下子心如死灰,難受萬分,第二天夜裡便騎著自己的白馬,拿著兵器與包袱,想要離開這個背叛了自己的地方。卻不想吳用早已算計好了,早早安排了兵馬埋伏於他。
「活捉史文恭,活捉史文恭!」梁山眾將士口中皆呼口號,一時間史文恭是四面楚歌。慌不擇路之下,史文恭選了一個看起來追兵少的路衝殺了出去。
史文恭舞動手中方天畫戟,殺得一路追兵是人仰馬翻,眼見就要突出重圍,卻冷不防一隻暗箭襲來,射中了他的大腿,讓他直接落下馬來。
「史文恭哪裡逃?!」射箭的正是花榮,他見自己一箭將史文恭射落馬下,提起手中銀槍就殺了過來。
「吾命休矣。」史文恭閉上了眼睛,心裡暗自想到。
正當花榮手中銀槍就要刺中史文恭時,一隻飛鏢從斜刺里飛出,直直打在花榮的銀槍之上,直接將銀槍崩飛了出去。
「什麼人?!」花榮左手捂著右手崩裂的虎口,恨聲說道。
「花將軍,有一陣子沒見了啊。」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從一旁大樹後面走出了一個人,花榮借著月光看去,正是齊御風。
「是你。」花榮驚訝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要救那史文恭?」
齊御風拍拍袖口,說道:「史文恭與林教頭和盧員外有些淵源,我師父算得他今晚有場劫難,特命我來助他。」
說完,也不等花榮說話,上前抓住史文恭的肩膀,運起御風訣,幾個起落,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