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一個爸爸的決心
「怎麼樣？問出什麼了嗎？」席凜一回去，夏漾就迎上來急切地詢問關於皮特的事情。
不是他在乎皮特，顧念多年的父子之情，而是他想知道，當年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
席凜面對夏漾急切的詢問，卻只覺得如鯁在喉。
皮特的那些話不管是真是假，他都無法對夏漾明說。儘管他對著皮特跟辜戚寒時那麼信誓旦旦地說著自己不相信那些話，可萬一皮特說的都是真的呢？
萬一真的有那麼一個系統的存在，皮修也真的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他要怎麼告訴夏漾這一切？
他要怎麼告訴夏漾，他們的兒子早就已經沒了。
他自己尚且無法接受，夏漾又怎麼能接受得了？
他不能讓夏漾知道這一切。
「沒有，他嘴硬的很，什麼都不肯說。」席凜佯裝無事發生，表情自然地回答道。
夏漾卻下意識地皺起了眉，盯著席凜的表情看了一會兒，「真的？他真的什麼都沒說？」
「當然是真的，要是說了，我能什麼都不做？他背後的人我肯定是要去抓回來問罪的！」席凜一臉憤怒地說道。
夏漾仔細觀察了片刻，被席凜的理由跟表情說服了。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他怎麼這麼倔呢？以前也沒發現他這麼倔啊？」
作為夏漾兒子的時候，皮特面對夏漾跟席凜時從來都是說什麼做什麼，很少會這麼倔強地反抗。
夏漾想培養兒子的音樂能力，所以從小就給他安排了很多課程。那些課程無論是哪個小孩子看到都會產生一些逆反心理，甚至根本不願意去學習。
但是皮特沒有，他對於夏漾的安排從來都是非常配合的態度。只偶爾關係到一些敏感的原則問題時，才會表現出抗拒的神態。
以至於有時候夏漾也會對皮特感到一絲不滿，覺得兒子的性格有些太過逆來順受，一點兒不像他跟凜哥。
倒是這個時候，竟然倔起來寧死不屈，反而有了那麼一絲他跟凜哥的影子。
但可惜，他終究不是他們的兒子。
席凜見把夏漾糊弄過去了，在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但他也清楚，這件事遲早要解決。他瞞不了夏漾一輩子。
夏漾對兒子有多在意他比誰都清楚，皮修的身份始終是個難題。如果這件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可以想辦法瞞過去，除了他誰都不會知道真相。
可這件事除了他，辜戚寒也知道。辜戚寒知道，那麼戚家大概也都會知道。知道的人越多，夏漾知道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他就算再強大，也不可能堵住悠悠眾口，一點一滴都不泄露進夏漾的耳中。
心裡壓著事情，這一天席凜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即便他努力在夏漾面前表現出自然的樣子，還是被夏漾察覺出不對勁。
尤其是當席凜陪夏漾一起看皮修以前的節目時，明顯感覺到情緒比之前幾天要低落許多。
之前夏漾每次看皮修以前的節目時，席凜都會在邊上一起興緻勃勃地跟他討論。可今天夏漾跟席凜說話的時候，席凜雖然努力回應，但夏漾能感覺出他興緻不高。尤其是他提到皮修的時候，席凜似乎不是很想討論關於皮修的事情。
「你不對勁。」夏漾暫停節目，回頭眯著眼睛盯著席凜看。
席凜心裡「咯噔」一下，面上絲毫不顯，「我怎麼了？我不是跟平時一樣？」
夏漾轉過身，面對著席凜開口道：「確實看著跟平時差別不大，但你肯定有事瞞著我。」
夏漾的語氣篤定，他太了解席凜了，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很清楚席凜的沒一點變化。
「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夏漾想到這種可能，眼神越發危險起來。
「沒有！我發誓！」席凜當即抬手發誓。
夏漾微微皺眉，他也不信席凜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說吧，瞞著我什麼事？」
席凜張嘴想辯解。
夏漾直接道：「你知道的，你不說我也能想辦法知道，我勸你還是坦白從寬。」
席凜張了張嘴，把話又憋了回去。
就像夏漾了解他一樣，他也很了解夏漾。
夏漾聰明，敏銳，且一旦下定決心如果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那就一定會死磕到底。別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夏漾是不把南牆撞塌不罷休。
一般夏漾說了這樣的話，席凜也就順勢坦白了。但這次夏漾都放出這話了，席凜仍是一副有所顧忌，不肯開口的樣子。
夏漾不免感到疑惑，除非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並且這事情極大可能還涉及到他，否則席凜不會有這麼多顧忌。
「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跟我有關？」夏漾直接問道。
席凜看向夏漾，知道再瞞下去也沒多大意義，咬了咬牙，開口道：「羊羊，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皮修並不是我們的兒子……」
「不可能！」席凜的話還沒說完，夏漾就立刻打斷他的話否認道。
「皮修就是我們的兒子！我敢肯定！」
看著夏漾這麼肯定的樣子，席凜頓時感到更加頭疼。
是，從科學的角度看，不管從哪一方面驗證，皮修都是他們的兒子，這毫無疑問。
但他媽的這次涉及到了玄學啊！
這要怎麼解釋？
席凜有些抓狂，這他媽簡直比打仗還讓人束手無策！
「是不是皮特說了什麼？」夏漾觀察這席凜的反應，覺得他不會無緣無故問出這樣的問題。
而席凜的異樣也是從見了皮特回來之後才有的，所以夏漾不做他想，一定是皮特說了什麼。
最終，席凜把皮特說的那些話總結了一下說給夏漾聽，最後道：「皮特說，現在的皮修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現在的皮修其實是他從異世帶過來的另一個人。」
夏漾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感覺自己像是聽天書。
席凜的話簡直匪夷所思，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真的發生在現實世界中？即便是看小說，也沒多少人會往這個方向想吧？
系統？
魂穿？
氣運？
這不是穿越小說理的熱門元素嗎？
搞什麼啊！
「你是不是被他耍了？」好半天，夏漾才要笑不笑地看著席凜說道。
席凜：「……」他倒是希望自己只是被耍了。
「辜戚寒也在場，他或許知道的比我們多。」最後席凜只是說道。
夏漾終於徹底笑不出來，他知道以席凜的本事，不可能被人耍了還不自知。唯一的可能就是，皮特說的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是真的。
夏漾的反應正如席凜預測的那樣，得知這件事後，整個人都彷彿丟了魂一般，神情恍惚。席凜跟他說話的時候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似乎無法消化席凜帶回來的消息。
也可以說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羊羊……」席凜擔憂地看著夏漾。
「不會的！我不信！他的話我一句都不信！」突然，夏漾猛地抬頭看向席凜，眼神堅定，眼中迸射出一股狼一般的戾光，「就算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皮修也一定是我的兒子！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他就是我兒子！」
席凜看著夏漾，突然皺緊了眉頭，覺得他現在的狀態有點不對勁，「羊羊，你先冷靜……」
「我很冷靜！我認錯自己的兒子一次，但我絕對不會認錯第二次！凜哥，難道你看著皮修的時候沒有感受到那種血脈中的吸引嗎？我看到皮修的第一眼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那是我在皮特身上完全沒有感受到過的。」夏漾說道。
席凜的眼神微暗，他知道夏漾說的感覺，他當然也有。
可是血脈的吸引跟靈魂真的是一樣的嗎？
皮特說的是，皮修身體里的靈魂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那麼這個皮修還是他們的兒子嗎？
夏漾一看到席凜的表情變化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立刻道：「凜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皮修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兒子，難道不應該親自去他面前求證嗎？聽一個搶走你兒子身份這麼多年的小偷的話就信以為真，是不是對兒子太不公平了？」
席凜眼神閃爍了幾下，問道：「那如果最後確認，他真的不是我們的兒子呢？」
夏漾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回過神來道：「我相信自己的感覺。如果他真的不是……」
夏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如果他的兒子真的已經不在了，他一定會發瘋。
「那我一定會讓皮特生不如死，我會讓他把欠我兒子的，加倍奉還！當年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那些綁架兒子的人，包括他們的家人都要付出代價！誰也不能阻止我，我會不惜一切！」夏漾雙目赤紅，猩紅的雙眼內滿是恨意和狠意。
別說什麼罪不及家人，當年那些人的目的是報復他跟席凜，可是卻對年僅五歲的孩子出手，那個時候有誰說過禍不及家人？
所以這些人都該死！全都去死！
席凜毫不懷疑，如果皮修真的不是他們的兒子，夏漾會讓所有人付出代價，包括他自己。
席凜一把抱住夏漾，將人緊緊摟在懷裡，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撫道：「好了好了，只是假設而已。我們的兒子肯定好好的，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跟你一起，你知道的，嗯？冷靜一點寶寶，有我在呢，乖。」